血玉的幽光在地宫穹顶交织成网,白绫的重瞳突然剧烈震颤,右眼球浮现出诡异的血色年轮。
她死死盯着玄冰棺上蔓延的玉纹,瞳孔里的年轮每转动一圈,周慕言操控的血菩提树就发出一声类似骨骼摩擦的尖啸。
陆离正用盘古幡压制暴动的血菩提根须,忽然听见白绫倒抽冷气的声音 —— 她的左眼溢出两行血泪,重瞳视线穿透时空屏障,首抵 1911 年那个血色祭夜。
“陆离…… 快看地砖!”
沈清欢的破阵之眼映出河神庙地砖的符文流动,那些本应构成封印的饕餮纹正在逆向旋转。
白绫的血泪滴在地砖缝隙中,瞬间晕染开淡紫色的光晕,1911 年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入三人意识:青石板上跪着的双胞胎少女脖颈间戴着同款血玉镯,年长的姐姐正用发簪在砖缝里刻着与现世相同的逆转阵图,而陆家老祖手持桃木剑站在祭台中央,剑尖指向的并非河神雕像,而是姐姐腕上的血玉。
“这不可能……”
陆离的修复刀划破手掌,鲜血滴在逆转阵图上的瞬间,1911 年的记忆突然出现撕裂感。
他看见老祖转身时袖中滑落的半片往生镜碎片,镜面上清晰映着周慕言的脸 —— 那个穿着民国长袍的古董商正站在祭台阴影里,对老祖比出 “七” 的手势。
白绫的重瞳在此时彻底崩裂,右眼瞳孔碎成无数血玉屑,却在最后一刻看见更骇人的真相:老祖刻下逆转阵图时,砖缝里渗出的并非泥水,而是与周慕言同源的暗紫色混沌物质。
“原来从一开始……”
沈清欢的声音带着颤抖,她的破阵之眼捕捉到现世地砖下的异样波动,“1911 年的献祭根本不是封印,是陆家老祖在为周慕言的血祭铺路!”
话音未落,地宫中央的玄冰棺突然炸裂,三具古尸的胸腔同时绽开血玉纹路,组成一个完整的 “七” 字。
周慕言的笑声从西面八方涌来,血菩提树的根须穿透穹顶,将整座河神庙包裹成血色茧房。
陆离的盘古幡突然剧烈震动,幡面的开天图纹路竟与地砖逆转阵图重叠。
他在幡光中看见另一段被尘封的记忆:上古时期的盘古正用幡刃劈开混沌,被劈开的黑暗中跳出一个与他容貌相同的影子,那影子落地时化作周慕言的本源体,而盘古手中的幡面赫然有道与现世相同的裂痕。
“是你……”
陆离的声音被血菩提的嗡鸣吞没,他终于明白老祖灵体为何总在回避眼神 —— 千年前将周慕言放逐混沌的,正是盘古本人。
白绫破碎的重瞳突然发出强光,她在记忆碎片的夹缝中找到关键线索:1911 年献祭时,姐姐悄悄在逆转阵图里刻下了反制符文。
现世的地砖突然迸发出金光,那些被血玉污染的饕餮纹下,果然藏着极小的 “止” 字符文。
陆离立刻用修复刀激活符文,却听见地宫深处传来骨骼碎裂声 —— 周慕言的实体正在阵图反制下被迫显形,他的左脸还维持着古董商的儒雅,右脸却己化为混沌物质,眼眶里跳动着与血菩提同源的红光。
“陆家小子,你终于看懂了。”
老祖的灵体突然出现在血菩提茧房中央,他的透明手掌按在逆转阵图上,每道纹路亮起时,灵体就变得更加稀薄。
“当年盘古斩下黑暗面时,幡面崩裂的碎片坠入凡尘,其中一块就是你修复的血玉镯。”
老祖的声音带着千年的疲惫,他袖中滑落的往生镜碎片映出陆离七世轮回的画面,“每一世血祭失败,都是我在暗中改写了阵图,包括 1911 年那对双胞胎……”
沈清欢的破阵之眼突然看见恐怖景象:老祖灵体的腰部以下竟是由无数血玉碎片组成,那些碎片正不断融入逆转阵图。
周慕言在混沌中发出狂笑,他的右掌穿透老祖灵体,抓出一把暗紫色光粒:“陆远山,你以为用灵体镇压就能阻止我?当年盘古斩我时,你不也趁机偷了他的幡力碎片?”
光粒融入周慕言掌心的瞬间,血菩提树的根须突然暴涨百倍,将整个地宫拖入血色时空漩涡。
陆离在漩涡中看见最残酷的反转:老祖当年并非为了封印周慕言,而是想借血祭收集盘古幡的碎片,他每世守护河神庙,实则是在看守被封印的幡力。
1911 年的双胞胎献祭,姐姐主动成为容器是为了保护妹妹体内的幡力碎片,而妹妹正是沈清欢的前世。
白绫的残魂在此时彻底消散,她的重瞳余光映出老祖灵体最后的记忆 —— 千年前他偷取幡力时,被周慕言的本源体种下血玉诅咒,世世代代受其反噬。
“原来我们都是棋子……”
陆离的盘古幡发出哀鸣,幡面裂痕中渗出的不再是黑雾,而是金色血液。
周慕言的混沌手掌己抓住漩涡核心,那里赫然悬浮着七块幡力碎片,每块都刻着陆离的生辰八字。
老祖的灵体在光雨中解体,最后一道符光打入陆离眉心:“破局之法…… 在幡刃缺口里……”
话音未落,整个时空漩涡开始坍缩,周慕言的狂笑声与血菩提的尖啸交织成毁灭的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