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浩的越野车碾过深港边境的泥浆路，车载收音机播放着香港回归筹备进展。他从点烟器拔出灵隐寺带来的木鱼U盘，蓝牙音箱突然发出电流杂音——三天前在寺院录的诵经声开始自动播放。
李晓彤翻着检测报告：“寺里找到的银粉成分，和伦敦交易所的万历银锭对不上。”
三米宽的碎石路上挤满货车，粤港两地车牌上沾着泥浆。穿花衬衫的小贩扒在铁丝网缺口叫卖：“带两地时区的BP机！”他腰上别着二十多个寻呼机，此起彼伏的震动声里混着粤语和普通话的叫卖。
边防哨所的铁皮房里，上尉王建军用红笔在《孙子兵法》上画线：“走私车专挑凌晨两点过境。”他摘下军帽擦汗，帽檐下压着的港币报价单上，“沪港通白银”的代码被红圈标注。
周浩摊开深港光缆布线图：“货物流量比资金流量多三倍。”他的诺基亚突然震动，白银期货警报响起。李晓彤举起望远镜：“十一点方向，穿名牌西装的在买纪念表！”
戴金链的港商正在试戴回归纪念表。周浩挤进人群，那人突然甩着手腕叫嚷：“表针倒转！”围观人群骚动起来，卖表小贩擦着汗解释：“今天第七个客人说看到表针逆时针走。”
李晓彤用磁场检测仪扫过表盘：“强磁铁干扰机芯。”她撬开后盖，机芯夹着微型芯片，刻着“Ag-1997”的激光标记。周浩掏出青铜匣贴近表壳，匣面温度突然升高两度。
“河面有问题！”王建军突然拔枪。阳光下的河面浮油泛着彩色反光，油膜在波浪间形成特定纹路。周浩往河里扔石块，涟漪荡开时对岸传来急刹车声。
港商转身要跑，被王建军反扣手腕按在铁丝网上。“青帮的双花红棍改行搞金融？”周浩扯开他衣领，露出覆盖在青龙刺青上的家族纹章，“范德比尔特的人知道你在胳膊上文关公吗？”
“这叫中西合璧。”港商咧开嘴笑，金牙闪着光，“你们用《孙子兵法》抓人，我们用区块链走私。都是做生意嘛。”
李晓彤检测浮油样本：“含浦东隧道专用防冻剂成分。”她的PH试纸浸入河水立刻变黑，“强碱腐蚀边界碑基座！”王建军抄起对讲机：“二组封堵三号缺口！”
周浩翻查缴获的BP机，最新信息是“97纪念银锭到港”，发送号码显示为灵隐寺区域。王建军把《孙子兵法》拍在桌上：“‘兵者诡道’，他们倒是把三十六计玩明白了。”
“西方人用区块链搞虚拟交易，我们用青铜匣算实物白银。”周浩摸着界碑上的弹孔，“就像你们用铁丝网防走私，他们用电子围栏搞做空。”界碑阴刻的“1898”年号在阳光下泛着青光。
货柜车突然爆炸，银色粉尘随风扩散。李晓彤用采样瓶收集：“这是精炼银粉！”她的防护手套被灼出小孔，粉尘在瓶底聚成“YK”字母缩写。王建军带人搜查残骸，驾驶座下藏着青铜匣同款合金箱，里面银锭刻着“沪港通”编号。
周浩望着河对岸的电子围栏。西百年前的界碑刻着“粤海屏障”，现在的激光栅栏每秒扫描三十次。资本像河水般无视边界流动，他握紧发烫的青铜匣——这玩意既能当古董估价，又能作防身武器。
在临时检查站，李晓彤拆解车载收音机。卡在磁带仓的《大悲咒》录音带转动时，夹杂着中环码头卸货的声纹密码。“这是用寺庙法器打掩护。”她对比频谱图，“和灵隐寺功德箱的收款提示音频率相同。”
王建军翻出驾驶座下的港版黄历，三月十二日标注着“宜交易”：“他们按黄道吉日走私，我们用大数据布控。”他撕下日历页，背面印着微软园区的平面图。
远处突然传来闷响，李晓彤指着东南方：“黑烟！”王建军用望远镜确认方位：“是浦东油库方向！”周浩掏出上周的施工图，爆炸点正位于标注“养护区”的位置。散落的银粉被风吹起，在阳光下隐约显出油罐轮廓。
收队时，周浩发现越野车挡风玻璃上粘着银粉。擦试时粉末在雨刮器下形成油滴状，和河面浮油的形态一模一样。李晓彤封存样本时，检测仪突然响起——银粉里混着未爆的微型信号器，编号与灵隐寺U盘序列号相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