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尘把电动车停在废弃超市门口时，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系统新发布的任务在视网膜上闪着金光，像根细针扎他脑门：【日常任务：用煎饼果子换幸存者的微笑（需至少3人露出真诚笑容）。
完成奖励：技能书《烹饪精通》；失败扣除当前30%物资。】
“煎饼果子？”他扒拉着货架上的库存，塑料袋窸窣作响。
半袋面粉沾着灰躺在角落，三个鸡蛋用破布裹着，在阳光里泛着瓷白的光——这还是昨天从变异鼠窝里抢来的“战略储备”。“现在面粉比子弹金贵，鸡蛋比钻石难搞...”他蹲下来戳了戳小黄的脑袋，变异犬正用湿漉漉的鼻子蹭他手背，喉咙里发出闷闷的呜咽，像是在替他发愁。
“成，拼了。”纪尘把面粉袋往肩上一扛，鸡蛋揣进怀里，“走，上废墟转转。
说不定能捡点菜叶子，实在不行...偷点面糊？“小黄耳朵一竖，尾巴在地上扫出个小坑，倒像是听懂了要去”搞事情“。
拐过第三个断墙时，油饼香突然钻进鼻腔。
纪尘脚步一顿，顺着味儿望去——半块蓝布搭在钢筋架上，写着“阳光社区临时物资点”的红马甲在布下晃悠。
穿红马甲的是个姑娘，扎着高马尾，正把塑料碗里的小米粥往铁皮桶里倒。
几个老头老太太挤在跟前，有人攥着空碗敲得叮当响：“就这两勺？
我家小孙子三天没吃饭了！“”再闹连这都没有。“姑娘声音软和，语气却像冻硬的馒头，”物资按人头分，多一口都没有。“
纪尘眼睛亮了。
他拍了拍小黄的背，变异犬立刻颠颠跑过去，在姑娘脚边坐下，歪着脑袋吐舌头。“姑娘，商量个事儿？”他凑过去，从怀里摸出瓶黄桃罐头，“我用这个换点面糊，就一小碗，保证不白拿——我给大伙儿摊煎饼！”
姑娘抬头，眉峰微微一挑。
她皮肤晒得发棕，眼尾有颗淡褐色的痣，说话时手指无意识地绞着马甲带子：“林清，社区工作者。”她扫了眼罐头，又扫了眼纪尘肩上的面粉袋，“物资分配有登记，以物易物容易滋长黑市。”
“黑市？”纪尘差点笑出声，“现在废土里连块完整的玻璃都算宝贝，谁有空搞黑市？
我这是便民服务！“他指了指周围饿得眼窝凹陷的幸存者，”您看张大爷手抖成筛子，王婶家小孙子哭哑了嗓子——煎饼热乎，管饱，还能让大伙儿乐呵乐呵。“
林清没接话，低头翻着登记本。
纸页边角卷着毛，上面歪歪扭扭记着“李奶奶，2人份”“刘叔，1人份”。
纪尘瞥见最后一页夹着张照片，是个穿碎花裙的老太太抱着个穿红马甲的小女孩，应该是她奶奶。
“我给您看个宝贝。”纪尘突然把铁锅往地上一磕，“末日牌煎饼锅，带自动翻面功能！”他抄起平底锅铲转了个花，铁铲“唰”地擦着林清耳边飞过，又稳稳落回手里。
围观的老头老太太“哎哟”一声，接着哄笑起来——有个戴毛线帽的大爷甚至拍着大腿喊：“小伙子，耍得比我家那孙女儿玩滑板还溜！”
林清嘴角动了动，又抿成一条线。
纪尘趁热打铁，往锅里倒了点水（他才舍不得用珍贵的油），撒上面糊。
面糊在锅底滋啦作响，他举着铲子晃了晃：“各位瞧好喽——这叫‘末日流星铲’！”铲子往上一抛，面糊饼跟着翻了个身，在空中划出金黄的弧，“啪”地落回锅里时，边缘己经焦得冒泡。
“好！”人群里有人鼓掌。
刚才闹得最凶的胖婶抹了把嘴角的哈喇子：“我要加葱花！”“没葱花，有梦想！”纪尘眨眼，“您就当这饼里有全世界最香的葱花——”他突然压低声音，“其实我偷摸藏了两根变异葱，等下给您加！”
胖婶笑得前仰后合，林清的肩膀也跟着抖了抖。
第一块煎饼出锅时，纪尘递给了刚才抹眼泪的老头。
老头接过饼，机械地咬了一口，突然愣住。“您老伴儿以前总说您吃不辣？”纪尘蹲下来，声音轻得像风，“我这儿有变异辣椒面，辣得人掉眼泪的那种——您要是想她了，就辣一辣？”
老头喉结动了动，眼泪“啪嗒”砸在饼上。
他吸了吸鼻子，抬头时嘴角却翘得老高：“辣...辣点好。”纪尘往饼上撒了把辣椒面，老头咬下去的瞬间，眼泪鼻涕一块儿流，可那笑容比刚升的太阳还亮堂。
“叮——任务完成！
检测到3名幸存者真诚微笑（胖婶、戴毛线帽大爷、流泪老头）。
奖励己发放：技能书《烹饪精通》、基础物资卡×1（含500g面粉、2枚鸡蛋）。“
纪尘差点把铲子扔上天。
他转头看林清，姑娘正盯着老头笑出褶子的脸发愣。“林同志，”他把新得的面粉卡晃了晃，“我这有官方补给，要不合作？
您管分配，我管做饭——保证让大伙儿吃得热乎，笑得真诚。“
林清低头翻登记本的手顿住了。
她摸出支铅笔，在“志愿者”那一栏画了个圈：“可以，但得签协议。”她抬头时，眼尾的痣跟着弯成月牙，“你负责做，我负责监督。
另外...“她指了指蹲在脚边的小黄，”二哈也算志愿者，得给它留肉骨头。“
纪尘乐了，把铁锅往林清手里一塞：“成交。
不过先说好——“他拍了拍肚子，”志愿者得管饭。“
当晚，废弃超市的铁皮屋顶漏进月光。
纪尘瘫在破沙发上，小黄趴在他脚边啃骨头。
系统面板在眼前浮动，新解锁的《烹饪精通》技能正泛着暖光。
他翻出林清留的登记本，最后一页多了行小字：“纪尘（含变异犬），每日2人份口粮。”
“明天...”他摸着下巴笑，“得去问问林同志，社区食堂能不能加个‘末日特辣煎饼’窗口。”
月光爬上窗沿时，远处传来零星的狼嚎。
纪尘踢了踢小黄，变异犬立刻支起耳朵。
他掏出白天藏的变异葱，在月光下晃了晃：“明儿个，给林同志摊个加双蛋的——她那碗小米粥，可熬得比谁都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