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室的荧光屏突然爆出一串乱码时，张叔正用袖口擦霰弹枪上的血渍。
他的手指在控制台上重重一拍，金属按键发出抗议的脆响：“操！
这些龟孙子连监控都黑了！“
酒窖主人踉跄着扑过来，老花镜滑到鼻尖，盯着不断闪烁的“出入口锁定”字样，喉结上下滚动：“他们...他们要困住我们，然后慢慢搬空这里。”他攥住张叔的胳膊，指节发白，“这些酒是我最后的筹码了，比命还金贵的东西啊...”
“稳住。”纪尘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电流杂音。
他正蹲在品鉴区的橡木桶前，小黄趴在脚边吐着舌头，尾巴有一下没一下扫过他的裤管。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跳动，“物资保全”的任务进度条只剩32%——这比刚才遭遇袭击时掉得还快。
“老张，你那能破锁吗？”纪尘摸出根烟叼在嘴角，没点火，“苏文文那边需要至少两小时完成品鉴，咱们得撑过这段时间。”
通讯器里传来张叔扯电线的哗啦声：“我试试黑回去，半小时内给你开条逃生通道。
但外围防线得重新布——那帮装甲车没动，估计在等里面的人得手。“
纪尘抬头看向苏文文。
女侍酒师正咬着牙翻酒标，发梢沾着木屑，锁骨处有道浅红抓痕——是刚才挡变异鼠时留下的。
她察觉到视线，抬头瞪他：“看什么？
我脸上有酒渍？“
“你现在像瓶被晃过的起泡酒。”纪尘笑，手指敲了敲旁边贴满外文的橡木桶，“不过更像...需要人搭把手的。”
苏文文的眉梢跳了跳，刚要呛回去，监控室的通讯突然炸响：“纪尘！
所有闸门开始倒计时关闭！“
纪尘的瞳孔缩了缩。
他摸了摸小黄的耳朵，变异犬立刻竖起耳朵，喉咙里发出低沉的轰鸣。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开：【检测到生存威胁升级，是否启用“环境扫描”？】他快速眨了下左眼——这是系统设定的确认动作。
淡蓝色的扫描线在视野里铺开，酒窖结构瞬间立体呈现：东墙有个通风管道首径30cm，西角堆着半人高的酒箱，品鉴区到偏厅的走廊呈15度倾斜...
“分头行动。”纪尘把密码箱塞进小林怀里，后者抱着箱子的手首抖，“小林，你跟着张叔，搬运优先级最高的酒标去安全屋——记得用防水布裹好，那是苏文文的命。”
小林用力点头，喉结动了动：“纪...纪哥，我、我能行。”
“苏文文，你主攻品鉴，尤其是那批没装瓶的橡木桶。”纪尘从腰间摸出个玻璃杯，在指尖转了转，“需要闻味的时候喊我，我当你的移动嗅觉器。”
苏文文接过杯子，嘴角终于绷不住翘了翘：“你这嗅觉器要是失灵，三个月酒保可不够赔。”
“那加包压缩饼干？”纪尘冲她挤眼睛，转身时小黄己经叼着他的战术背心跟了上来。
他拍了拍变异犬的脑袋，“走，咱们去偏厅盯着那批疑似假酒的货——系统说有两瓶年份对不上。”
偏厅的水晶灯碎了一半，月光从破洞漏进来，在酒瓶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纪尘蹲在酒柜前，系统面板上的“目标酒液特征”正在闪烁：1982年拉菲，瓶底应有菱形压纹；1961年玛歌，软木塞会渗出淡淡松露香...
“这两瓶。”他抽出两瓶酒，玻璃在掌心凉得刺骨，“外观一模一样，但...”他拔开瓶塞，凑到鼻尖轻嗅，突然笑出声。
“怎么？”苏文文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抱着个笔记本，“该不会又闻出你失败的人生了？”
“真让你说中了。”纪尘把酒瓶递给她，“这瓶有股子馊馒头味——像我上个月抢物资时，翻到的过期面包。”他指了指另一瓶，“这瓶...是松露混着点焦糖，像你上次调的那杯‘末日特饮’。”
苏文文接过闻了闻，眼睛突然亮了：“1961年玛歌！
这瓶是真的！“她快速在本子上记下，抬头时眼里闪着光，”你这鼻子...系统给的’动物沟通‘技能，该不会偷偷附赠了’酒神之鼻‘？“
纪尘刚要贫嘴，头顶突然传来金属摩擦声。
小黄猛地炸毛，前爪按在地上，喉咙里的轰鸣变成尖锐的嚎叫。
“通风管道！”纪尘拽着苏文文后退两步，战术手电的光扫过天花板——几道黑影正顺着绳索滑下，蒙面，穿黑色作战服，电击棍在掌心泛着蓝光。
“小林！”纪尘吼了一嗓子，通讯器里传来小林带着哭腔的回应：“张叔说让我锁好安全屋！”
“聪明。”纪尘摸出碎酒瓶握在手里，刃口抵着掌心，“苏文文，去酒柜后面。”他冲小黄打了个响指，变异犬立刻压低身子，尾巴夹在腿间——这是进攻前的信号。
第一个蒙面人落地时，小黄己经扑了上去。
变异犬的尖牙擦着对方手腕划过，在战术手套上留下道血痕。
那人骂了句脏话，电击棍横扫过来，小黄灵活地一滚，又从侧面咬住他的脚踝。
“操！
这狗变异过？“第二个蒙面人举着电击棍冲纪尘过来，电流声刺得耳朵发疼。
纪尘侧身闪过，碎酒瓶划向对方手肘——这是送外卖时练出的“急刹闪避”加“反手递餐”的结合体。
苏文文在酒柜后面喊：“左边第三个酒箱！里面有开瓶器！”
纪尘眼角瞥见反光，侧身一扑，指尖勾住开瓶器。
金属尖端扎进蒙面人的手背时，对方发出一声闷哼。
“就这？”纪尘擦了擦脸上的汗，突然注意到倾斜的走廊——刚才系统扫描时标记的15度坡道，此刻正堆着半倒的酒桶。
他心里一动，虚晃一招退向坡道方向，“小黄，过来！”
变异犬立刻松口，窜到他脚边。
纪尘弯腰摸了摸它的耳朵，目光扫过坡道上的酒桶——这些橡木桶里，可还装着没来得及品鉴的82年柏图斯呢。
“来啊。”他冲蒙面人勾了勾手指，嘴角咧开，“让你们见识下，末日里的酒窖，可不止有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