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一棵寒风中屹立的松树。
前健次郎作为樱方代表团团长，则是三步并作两步，同时努力挤出带着三分讨好的笑容，小跑着去和秦海握手。
可他并不知道，会谈会进行，协定会签署，援助也可以拿到，只是时间会被拖得有亿点点久，久到多数人会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便成为丧尸的饵料。
会谈现场，看着华夏提出的条件，前健次郎拿出手帕擦擦额头汗水。
1：建设基地的一切费用，需要由援助申请方承担。
2：基地驻扎人员的一切费用，需要由援助申请方承担。
3：华夏有进入申请方任何地区清理丧尸的权力。
4：申请方需要承担华夏方面，一切人员伤亡的医疗，抚恤费用。
5、、、、、
密密麻麻的条款，一共十多项，几乎涵盖了方方面面。
而对于援助申请的一方来说，前健次郎相当清楚，若是这份协议签署，几乎相当于将整个国家的主权彻底变卖，这是丧权辱国一般的条款。
他越是往后看，额头上的汗水就越是密集，相比之下，对面的华夏代表秦海则是云淡风轻，胜券在握。
终于，在反复打了七八个电话，请示一番之后，前健次郎艰难地表示。
“秦先生，我方认为，贵国提出的条件，大体上我们是同意的，不过具体细节，还需要再好好商讨。”
秦海哂然一笑，手指交叉，放在桌面上。
“无妨，我们的时间比较充裕，贵国代表团远道而来，我们这边也会安排一些参观项目。”
所谓的参观项目，更像是军力展示，就是告诉这群人，现在能救他们的，就只有华夏，前健次郎和他身后的国民，己经没有任何其他的选择。
同时也是为了拖延时间，毕竟时间站在华夏这边。
眼下华夏基本结束了对第一阶段灾变的作战，前后持续时间不超过三天。
但是对于下一阶段作战的准备工作，却己经紧锣密鼓的展开。
中州生物研究所，仲杉擦拭一下额头汗水，小心翼翼地将无害化处理的丧尸病毒，注射到一只小白鼠身上。
根据徐晓提供的研究路径，以及病毒处理方式，他们在经过一个星期左右的努力之后，总算是将一株丧尸病毒进行灭活处理，并且开始动物实验。
小白鼠被注射丧尸病毒之后，双目变得血红，并且有些躁动不安地在玻璃箱内徘徊起来。
“难道又要失败了？”
这是仲杉的第一想法，毕竟之前的几株灭活病毒，都因为病毒浓度过高，最终导致小白鼠发生变异。
可就在此刻，原本双目血红的小白鼠，却逐渐平静下来，陷入到沉睡之中。
“安静下来了，老师。”
在一旁的研究员低声道。
仲杉深吸一口气，浑浊的双目盯着那只小白鼠。
“生命体征如何？”
“正在趋近平稳。”
负责检测小白鼠生命状态的研究员汇报着。
“吱吱、、、”
小白鼠的声音传来，它竟然再次活动起来，和之前的表现没有太多区别。
“成、、、、成功啦？”
一旁研究员不可思议地说道。
可仲杉还是保持着基本的冷静，他凑近看向那只小白鼠，瞳孔己经从血红蜕变为黑色，看不出丝毫异常。
“还需要进一步观察，同时对其进行解剖研究，检测血液内是否生成抗体、、、、”
仲杉说出一连串的话，平常他的话绝对没有这么多，仿佛是想要通过这连珠炮一样的指令，来平复内心的激动。
当天晚上，检测结果出来，参与实验的100只小白鼠，全部成功生成抗体，说明灭活病毒方案具备初步可行性。
“扩大试验。”
仲杉的语气斩钉截铁，“同时招募活体实验志愿者。”
“是！”
回到自己办公室，仲杉悄悄打开身后保险柜，里面存放着一些文件。
而将文件拿出来之后，最深处则放着一瓶茅台酒。
将这瓶酒拿出来，仲杉院士给自己倒了一小杯，眯着眼睛，颇为享受地抿一小口。
“啧啧啧，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啊。”
他不由得低声吟诗，就在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仲杉急忙将茅台酒塞到桌子下方抽屉内，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咳咳，进来。”
他尽量保持着镇定，毕竟自从上次住院之后，仲杉就不被允许喝酒，说会对他的肝功能造成负担。
进来的研究员看一眼仲杉，心中有些奇怪，走过去汇报道：
“相关的研究报告，己经发送给徐总指挥了，他做出回复，说需要什么资源尽管说，灾指部会尽快协调。”
“嗝---”
仲杉院士打一个酒嗝儿，刚才那一口下去的太猛太急，他着实有些顶不住。
“老师，您、、、您又喝酒！？”
研究员眉头大皱。
仲杉有些心虚，清咳一声，“什么喝酒？天色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活体实验招募现场，来的人很多，多的超过预期。
每个参加活体实验的人，目的都不尽相同。
有的人是为了那笔钱，有的是为了可以让家人得到保障，有的人则纯粹是出于责任与担当，还有的人则是不想活了，却又想死的有价值一些。
王云晨就是这样的人。
他是个无依无靠的人，父母早逝，爷爷奶奶在他成年后也相继离世。
王云晨当过外卖员，当过快递员，当过服务员，底层最累最苦的工作，他几乎都做了一个遍。
参加防卫军，是他觉得最有意义的一件事情，教官很喜欢他，让他好好表现，还把组里机枪手的位置给他。
可命运给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后来一次全方位体检，他确诊肝癌，晚期。
医院表示可以在新政策之下，防卫军也享有免费医疗资格，可王云晨知道，那只是延长一两年寿命罢了，他不想浪费医疗资源。
丧尸病毒的活体实验，一旦变异就会被立刻处理，可一旦成功，则可以为人类抗击灾变的事业，奉献一份力量。
王云晨是个最低微的人，可他喜欢读书，看过《史记》里面有句话他很喜欢。
“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