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车在颠簸的道路上疾驰,引擎轰鸣声与身后的叫骂声交织。陈宇回头望去,码头方向的探照灯如利剑般划破夜空,追兵的车辆尾灯在雨幕中若隐若现。阿强紧握着方向盘,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宇哥,他们追得太!”
“往旧隧道开!”陈宇突然说道。记忆如闪电般划过脑海——前世曾在资料中读到,七十年代末政府将封闭一条废弃的跨海隧道用于基建,而此刻,那里或许能成为摆脱追兵的天然屏障。潮湿的海风裹挟着咸腥味涌入车厢,货车急转弯驶入布满青苔的隧道口,黑暗瞬间吞噬了车灯的光芒。
隧道内滴水声滴答作响,陈宇屏住呼吸,借着仪表盘微弱的光检查相机里的照片。那些印着海鸥标记的假首饰箱,箱底隐约可见的编码“HY - 09”,与何永年时代的走私印记如出一辙。“这不仅是假货,”他低声道,“他们在用仿制品的交易掩盖更庞大的地下资金流动。”
刺耳的刹车声突然在隧道外响起,陈宇熄灭车灯,示意阿强噤声。脚步声由远及近,夹杂着金属碰撞的声响。“明明看见车开进来了!”一个混混的声音在隧道口响起,“分头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千钧一发之际,陈宇摸到口袋里的打火机。他想起隧道内堆积的废弃木板,眼中闪过一丝决然。“阿强,把车厢里的布料浸上汽油。”他迅速将沾了汽油的碎布绑在铁棍上,点燃后用力掷向隧道深处。火焰瞬间吞噬干燥的木板,浓烟滚滚而起。
“着火了!快跑!”追兵的惊呼声传来。趁着混乱,陈宇和阿强发动货车,逆向驶出隧道另一侧。后视镜里,火光照亮了追兵们狼狈逃窜的身影,而更远处的海岸线,几艘货轮正亮着幽蓝的航行灯缓缓移动。
回到“诚信饰品坊”时,天己破晓。周志豪早己等候在门口,警服上还沾着码头的海盐结晶。“廉政公署查到了新线索,”他掏出一份文件,“东南亚某家珠宝集团的资金流向,与近期香江注册的空壳公司高度吻合。不过...”他神色凝重,“这些公司的法人全是无业游民,明显是被收买的傀儡。”
陈宇将相机内存卡递给周志豪,又铺开一张手绘的关系图。图中,海鸥标记的制假链、神秘的空壳公司、东南亚珠宝集团,以及若隐若现的“HY”编号,构成了一个错综复杂的网络。“关键在于找到幕后操控者的真实身份,”他用红笔在图中央画了个问号,“对方每次作案都会留下海鸥标记,这既是挑衅,也是某种密码。”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李悦举着一份报纸冲进来,苍白的脸上带着兴奋:“宇哥,你看这个!”头版照片上,一位东南亚富商正在出席珠宝展,胸前别着一枚海鸥造型的胸针。“我记得在船厂废墟里,那个神秘女人的戒指内侧,也刻着类似的纹路!”
陈宇的心脏猛地一跳。他冲向工作台,翻出从船厂带回的戒指碎片。在放大镜下,海鸥翅膀的纹路与报纸上胸针的雕刻手法如出一辙。更令人震惊的是,碎片边缘残留的金属成分检测报告显示,这种特殊合金仅在荷兰某军工企业生产——而1968年爆炸的“海神号”,正是荷兰商船。
“周哥,联系国际刑警!”陈宇握紧拳头,“我怀疑当年船难的幕后黑手,如今正以珠宝生意为幌子,构建跨国犯罪网络。而那枚海鸥胸针,就是他们身份的象征!”
夜幕再次降临,庙街却不再宁静。商户联盟的成员们自发组成巡逻队,手电筒的光束在巷弄间交错。陈宇站在饰品坊二楼,望着远处海面上闪烁的货轮灯光,手中着海鸥胸针的设计草图。这次,他要将计就计——以一枚精心设计的“诱饵”,引出隐藏在黑暗深处的终极大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