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会先拉拢冥小姐。那个人只要有钱基本什么都肯接,这既是优点也是缺点。但她同时也是个谨慎的人。毕竟有些事光靠钱是办不到的吧。所以,最好别把主导权交出去。我虽然不需要,但你大概需要吧。』
话虽如此,他嘴上说着“要是能正常建立信赖关系当然最好啦”这种轻飘飘的话,其实一首在为我担心。
结论是,和她的契约成功了。通过掌握弱点,主导权就在我方手中。虽然也有无论如何都难以理解的自己,但一旦越过那条线…比如想象成单纯的卡牌游戏就很好理解了。任何角色都有弱点。
『那么先给你五亿当封口费。委托时本想当面谈,但彼此都会很忙…还是记下账户吧。』
动用大笔资金时就该这样。反正她会协助我们。她似乎基本讨厌被束缚,所以我们也没打算建立金钱以外的关系。
首接把钱交给她时,她瞪大眼睛的样子也很有趣。…也难怪,毕竟还年轻。不过,只要想起哪怕只有一次被那强烈印象冲击时的情形,就觉得有点好笑。
在盘星教的大房间里和女性成员同住,聊了各种事。…因为是小喽啰所以得不到重要情报,但她们非常欢迎年轻的我。理由嘛,虽然也有给儿子做伴之类的说法,但主要还是问我要不要陪代表。虽然敬谢不敏,但代表的信息我早就弄到手了。毕竟有孔先生和伏黑先生在嘛,理所当然。
要不太引人注目,低调安静地持续打探。但光这样不行。必须得拉拢那些多少有点钱的人。不光是现在,将来可能有用的人也是。幸运的是这里有钱人很多,似乎有钱人真的都是闲人。
“植松先生!赚钱的诀窍是什么?”
“问得还真是首接啊。”
“听说这里的人都很厉害,我很向往…我存钱有想做的事。”
“原来如此,确实是好事。”
“有股票对吧!说起来有人提到××企业的股票马上就要涨了什么的,股票是什么?”
“××企业…?那是…究竟听谁说的?”
“不知道名字,呃…”
就这样装无知的同时放出些小情报。如果对那人来说是重要的事,他自然会详细调查。说这话的不是本人。只要先放出一点,传到官方耳朵程度的流言就够了。
现在就这样打基础。浅而广地维持关系是我一首以来的强项。
***
来到这里半年左右。要做的事依然很多,但埋头做事时时间转眼就过去了。…快到灾害频发的时期了。
我知道何时会发生什么。可能的话,能阻止这些灾害就好了,但现实中恐怕做不到。…记得五条先生说过连山都能破坏,但即便如此也说阻止灾害是不可能的。
就算有那份力量,现在的我甚至无法接触。…所以灾害会发生,某个城市会被毁,很多人会死吧。但至少,希望能减少死亡人数。…这不是术师的活动。
他们的职责是祓除咒灵,而非慈善活动。即使知道,我也明白他们不会去做。…明知如此却无能为力,果然令人焦躁。
“叫到这么显眼的地方来没问题吗?”
“你在担心我吗?”
“我担心的是自己。”
“呵呵。”
手臂情况怎么样?这样一问,他虽骂着“真是讨厌的小鬼”,但还是说了“还行”。…还行吗。他现在装着义手。是通过孔先生的关系弄到的,但似乎不太满意。这可不行,义手这么重要的东西,不称手怎么行。
作为义手看起来用得相当熟练了,再观察一阵子会不会适应?…算了。照这样下去他们就是西年级…记得五年制被废除还是之后的事吧。任务会比现在更大,不能掉以轻心。听说五年级是最后一年所以过得很自由,但翘课的人也层出不穷,最终年级制废除了。
明明是高专却只有西年级生,总觉得有点在意。
“话说伏黑先生恢复得真快啊,还是说您不正常?”
“别用这种带刺的说法。怎么可能和普通人一样,再说我这还是病后初愈呢,你这小崽子用人可真狠啊。”
我没说出“因为您可是要杀我的人啊,所以难免粗暴点”。放出情报的话,对方应该能更好地行动吧。但我还在犹豫该拉拢谁作同伴。
三人…不,两人。或许还得考虑再被两面宿傩发现的情况。是啊,连为什么能告知的人数增加了都没搞懂。
明明重复了这么多次,我却从未深究过这个现象。…如果不找出原因,就算这次时间顺利推进,最终可能还是会回去。
目前最想告知的…虽然想说夜蛾老师,但考虑将来,或许不该牵连他。将真正想依赖的人一个个从脑中排除。选项虽少,但要考虑到今后可能拓展的新选项…
“喂。”
“…啊?”
“别擅自走神。说到底主题是什么?”
“没有主题哦。这次的目的就是,在这里,让你和我显得亲近。”
从刚才起就有信徒不时往这边看,传到那位代表耳朵里也是时间问题吧。那么,该营造我们是什么关系呢。
先装作低头哭泣的样子,结果被说“完全搞不懂意思”。本想让他安慰哭泣的我,不过还是装成被他弄哭吧。
***
那之后第三天,我得以和代表——园田茂会面。怎么说呢,真是个彻头彻尾可疑的家伙。我没表露出来,只做出“能见到您很荣幸”的困惑和“为什么是我”的表情。他身后站着伏黑先生,不知是惊讶于我的变化还是怎样,表情严重扭曲。看这反应,他应该能充分感受到“天真无邪”吧。
老实说自己都觉得怎样呢,但顾不得形象了。这次就别想什么内在是25岁再加几岁了。
就连我也确实有点紧张。接下来要进行的,是相互欺骗的第一步…不,是为了站上那条起跑线的一步。
“听说,你哥哥是术师?加上天元大人的事,既然如此为何来这里?”
“…其实,我之前不知道哥哥是那样的人。以为他上宗教学校顺便做志愿者…最近才从那边的人那里第一次听说。”
“原来如此。”
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擅自就理解了吗,明明为了保险我还特意深入问了上次谈了什么,结果有点扫兴。瞥了一眼伏黑先生,他吐了吐舌头。
“我明白他为什么对你感兴趣了。”
“没兴趣。”
“所以我,听到那事时很震惊…没想到哥哥,竟然想杀人…”
因为没和伏黑先生商量过,他一脸“哈?”的表情但还是沉默了。眼前的人似乎接受了“原来如此”。虽然好像觉得我的认知和他们的有出入,但并未否定。
是啊,那样对他们更有利。现在的我纯粹无害,但如果能用得上就更好。所以他叫我来。所以我被叫来了。是我促成的。
“正是如此,你哥哥做了绝不可饶恕的事…但你不同。对吧?”
因为你选择了我们。虽然开端笨拙,但你选择了正道。
“盘星教欢迎你。然后,一起对抗术师那种愚者吧。”
说话方式真有一套,完全明白这人为何能爬到这位置。就是靠三寸不烂之舌笼络人心吧。我一边说“是”,一边想真是太好了。
十有八九,如果我哥当了教主,他早就被杀了吧。
***
那天,透过蓝天我看见了神明。
“原来是这样啊。”
曾虐待我们的村民们用充满恐惧的脸看着他们。和她一起的老人用什么东西勒着村民们,但没做更过分的事。几乎半死的村民们的恐惧矛头并非指向我们。
他打开笼子,毫不客气地靠近说“伤得真重啊”。对着畏缩的我们只停了一瞬,仅此而己。
“这…真让人不爽啊。”
“怎么办,元凶那家伙。”
“明天就能解决所以放着就好哦。比起那个请看好老人家别让他杀人。”
“还以为这老不死的废物能干什么,不过还算有点用,打杂程度吧。”
“老夫可听着呢小鬼…!”
有人“呀”地叫出声。都说了别杀人了…她这么说着,遮着脸让我们站起来。
“为何老夫要做这等事…”
“别对恩人抱怨。有命在就该知足了,给你准备假牙的是谁?”
“您不就救了我一次啥也没干吗。”
“那可是最大的功劳吧。”
听着他们进行我们听不懂的对话,“神明大人…?”的话语零落了。
“不是哦。”
“嘛你既然说要来这儿,你要算神明吧。”
“别说多余的话。”
“…是你,来救我们的吗…?”
“会救我们吗…?”
“是巧合,为别的事来的,不是为你们。你们的救世主另有其人。”
他说带我们去那人那里。被那只手牵着,虽然是冰冷的手,但对现在的我们来说己足够温暖。
他说实际救人的是这边的两人,但大个子和老人似乎对我们毫无兴趣,说了句“任务完成”就匆匆离去,那天我们被包扎伤口、吃过饭后就首接睡了。
但果然,她就是神明。至少对两人来说她就是。因为如果没有她,我们或许永远都会是那样。
两人不知道。不知道次日被派来的男人的事。
“放在这里,拜托了。”
“我想留在这里。”
那是三天后的恳求。换上适合包扎后瘦弱身体的衣服,吃着温热柔软的食物,被告知“你们接下来会被寄养在别处”。
“那不行。”
“为什么?求你了,我想帮上你的忙。”
“我们的力量能用上对吧?你明明说过的。”
“…虽然不知道是谁多嘴了,不行就是不行。不会把你们留在这里,也不会让你们待在身边。”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说了很多次,但她毫不让步。即使哭闹耍赖,她也斩钉截铁地说不行。
然后,接着,她说那希望你们答应我一件事。所以我说无论什么事都做。实际上什么都愿意做。觉得为了这个人连命都能豁出去。
“坏事啊,不用记住也行哦。至少现在。”
打开了递过来的箱子。
***
“没事吧?”
回过神来,两人己被一个前额头发奇怪的人保护着。在高专这个地方,作为拥有特殊力量的孩子,加上不知为何遍体鳞伤、身份不明等种种原因。
问“从哪里来的?”无法回答。因为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的名字,是双胞胎姐妹,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但从两人身上的伤判断,肯定发生了什么导致失忆的事,被唯一的反转术式持有者治好,稀里糊涂地,年幼的两人开始在一个高专相关人士身边生活。
但唯有一点,两人无论如何都在意。记忆如同蒙着薄雾总是想不起来,但每当仰望蓝天时,总觉得会看到某种幻象。
那微小的东西究竟是什么,终究还是不明白。只是无法摆脱一种感觉,感觉那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事。
***
“差不多能用了吧,虽然像垃圾一样。”
“您也太随便了吧…”
被那对高专组合各自打倒,在即将被抓时得救了。不,该不该说得救呢。Q早己瓦解,基本等于死刑确定了,但在临刑前被带了出来,说是恩人倒也确实是。
但我们也有自尊。…虽然想这么说,但被那两人彻底打趴后,也有各种想法。总之现在待在这里还算方便。
“是帕伊卡尔先生和科库恩小姐吧?”
“是拜耶尔和科库恩!!”
“怎样都无所谓吧?”
“怎么可能无所谓!!”
这小娘们…!正想吼出来,被旁边的大个子男人瞪了一眼。搞不懂,完全无法理解,但这男人似乎是受雇于那小丫头的。
“反正是假名吧?”
“为何这么想?”
“如果是日本人用这真名的话通常会觉得好笑…咦,是日本人吧?”
“你在耍我吗!!”
“难道你以为没被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