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东西?”
我正找着惠君,就看到了照片上见过的那个男孩。我记得惠君说过他是个好人,正这么想着,他倒是先爽快地打了招呼,我也回礼了,接着问他是否知道惠君在哪里。
就在这时,他的氛围突然变了。皮肤感到一阵刺痛的触感。瞬间,我的脖子就被他抓住,人被按在了墙上。太突然了,我吓了一大跳。虽然不痛但有点喘不过气,在我茫然失措时,头顶响起了低沉的声音。
和刚才少年的声音完全不同。甚至感觉只要呼吸就会被杀掉。
“什、欸、欸…?”
“相当奇特的诅咒……不,这玩意儿说是诅咒都太轻了。没见过的东西,你干了什么?”
干了什么?什么意思?颈动脉附近被紧紧掐住,呼吸困难,我不由得挣扎起来。
“哼…时间类的存在么。原来如此,小丫头,你回溯了时间吧。而且还不止一两次。”
“为、为什么,”
“别说普通术师,连五条悟都察觉不了吧。当然,这东西本就不是人类能理解的。那家伙说到底也是人的孩子啊。”
他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一边说着“连我都得碰到才能发觉么,真是棘手”,一边松开了手。他嗤笑着咳嗽的我,那笑声很可怕。
“真是可怜。如此被死亡迷恋的人可不多见啊。小丫头,你今生会迎来怎样的结局呢?”
被看穿了。这个事实让我毛骨悚然。我根本不可能说出“请不要告诉任何人”这种话,那只会火上浇油。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人会知道?连五条先生都不知道的事。
“不是人类能理解的”是什么意思?这个人到底是谁?至少不像是惠君的朋友。
他的手放在我头上,我不由得肩膀发抖。
“害怕吗?很好很好,理所当然的事。区区人类在我面前还能活着就该庆幸了。放心吧,我不会杀你,既没那个必要,而且看着你挣扎似乎更有趣。”
所以,尽情挣扎吧人类。随着这样的话音,我感觉到他的气息消失了。刚从那压力中解放出来,正松了口气,头顶传来了“欸?”的一声,是那个男孩困惑的声音。
他的手还放在坐在地上的我的头上,困惑地说着“欸?什么?欸?”,但很快脸色就越来越差。他脸色苍白得可怜,突然把手拿开,接着双手撑地,额头贴向地面。也就是下跪磕头。
“非非非非常抱歉!!!!!”
“没、没事那个……”
“我!!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
“真真真的没事,没什么,什么事都没有”
“可是你的脖子!!”
“欸—什么情况?”
“老师我!!”
“什么事都没有!!”
感觉很久没这么大声喊过了。
五条先生一瞬间愣住了,但还是催促悠仁“快进教室吧”。他…虎杖君坚持说“可是!!”,但五条先生说着“好了好了”,我也请求他那样做。
搞不明白,还有没搞清楚的事。但我知道说出来绝对不妙。他再次道歉说“对不起”,一边偷瞄着我一边回去了。
然后五条先生问我能不能站起来,看到我努力想稳住发抖的腿,说了声“抱歉”就把我抱了起来。之前也这样过,力气太大了。
“宿傩跑出来了吗?”
“宿傩…?”
“那孩子啊,身体里住着怪物哦。自从吞下特级咒物后就一首那样。嘛,要说的话就是类似鸣人体内的九尾那种。”
“………我不太了解火影忍者。”
“欸这样吗?那游戏王呢?”
“啊…”
“那个倒是知道啊。”
以前在动画里看过。主角是双重人格的设定,但不知怎么后来好像其实是另一个人?之类的感觉?原来如此。我问“也就是说虎杖君是体内还有另一个人的状态吗?”,五条先生说“虽然关系没那么好”。
也就是说是关系恶劣的暗与表。是马利克和貘良那种吧,虽然自己也意识到思维跑偏得厉害,但不这样想就撑不下去。
那部动画也是借来借去,规则也没太搞懂,就拉着哥哥一起看来着。记得哥哥当时还挺冷静地吐槽“规则漏洞是不是太多了”之类的。
看来普通的回忆还是能想起来的,真怀念。我把这想法首接说出来后,五条先生也笑着说“我也这么觉得”。
“芽琉,说实话悠仁在这个圈子里不是什么好存在。现在虽然在我的保护下,但他迟早会死。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虎杖君他,”
“虽然可能的话我也不想那样。要是那家伙能协助我们这边就好了,但这只是梦话。到时候那份责任大概由我,或者能与我匹敌的谁来承担吧。但悠仁他本人很温柔,你可以害怕他……但希望你能原谅他。”
“没关系的。我并不介意,而且刚才也看明白了,虎杖君是个好孩子。”
我嘴角上扬,想表达“请别担心”的意思。结果他好像一瞬间僵住了。
“那个,我己经没事了,可以放我下来吗?”
“……啊,嗯。”
他略显茫然地盯着我的脸看。欸,到底怎么回事啊。
“……果然,还是不像呢。”
“嗯?”
“不!没什么,我要去上课了,小心点哦~”
小心什么啊,我是要去校长那里。心里这么想,但还是只回了句“谢谢”。
话说回来…五条先生,眼睛上缠的从绷带变成布条了呢。一边想着他真是个怪人,一边向老师那边走去。
老师问我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我只说了“和新来的学生稍微聊了聊”,老师说了句“这样啊”,就结束了。
不过之后,惠君打来了电话,他也道了歉,电话那头还闹哄哄的有女孩子的声音,我也和叫钉崎野蔷薇的女孩子通了话。我觉得虎杖君也好,这些新生们也好,都很有活力。我对惠君说了句“真是太好了”,他大概是害羞了。
之后,我又重新和野蔷薇(她说只有她叫姓氏太寂寞)以及悠仁君见面了。虽然都很有个性,但我觉得都是好孩子。
“芽琉小姐和校长一点都不像啊—”
“因为我是养子啊。”
“欸,真的吗!?”
“虎杖你这家伙…”
“不不不我不知道!不是故意的!!”
“没事,我明白的。”
据说悠仁君是在爷爷去世后不久就来了这里。我觉得他的人生也挺不容易的。野蔷薇小姐则是单纯因为“想在东京生活”这个理由就来了这里。
她给人一种很有主见的感觉,怎么说呢,和真希有点像。
“悠仁君为什么想当咒术师呢?”
“与其说是想当,不如说是只能这样…啊,不过倒是决定了一件事。因为想被很多人围着死去,不想在活法上后悔。”
不想在活法上后悔。这个年纪就有这样的觉悟,让我想起了五条先生的话。他是终将被处决之身。…但如果是五条先生的话,应该会想办法的吧。希望他能想想办法。
“我是为了活出自我。要让世人知晓钉崎野蔷薇大人之名。”
“哇,写成字面好厉害。”
活出自我,作为咒术师…或者说,那种活法就是她的自我吧。我觉得活在这个圈子里的人都很坚强。即便如此,高中生也还是孩子。…受伤也好赌上性命也好,不希望这些成为理所当然。大概因为我不是咒术师,才会这么想吧。
“我…想帮助善人。”
惠君说“你也包含在内”。…我说“我才不是什么善人”,他却说“对我来说就是”。
…他们有一天,会不会也犯下错误呢。
不,没关系的。
他们一定不会变成哥哥那样。
…希望他们,千万不要变成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