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赶到时,现场己是一片惨状。
一个被砍断手臂、血流如注、陷入疯狂的男人,正是他们一首小心翼翼看守的人。
托付给他的双胞胎姐妹正哭泣着,抱着他断臂上的某个东西。那形状扭曲的东西,在两人臂弯中一边哭泣,一边发出莫名的声音。
“你们做了什么?”
“这、这家伙!这家伙!!你这混蛋的妹妹!!”
“不是的!!不是芽琉小姐的错!!”
“夏油大人!这家伙对芽琉小姐……芽琉小姐是、是为了保护我们才……”
“……哈。”
难道说,那断臂上的东西是妹妹?那个不形的东西???是???
夏油杰的脑中一片空白。身后的男人在叫嚷着,说什么“难得的机会”“失败品”“这个怪物”等等——
啊,原来如此,这都是你的错啊。
夏油杰很快得出了结论:杀了这家伙。
他刚放出收纳的咒灵,妹妹就发出了更大的声音,让他微微退缩。紧接着,那声音推开夏油,射向在场的男人,瞬间在他腹部开了个洞。
“芽琉小姐不行!”
美美子和菜菜子也拼命用刚学会的术式试图勉强压制。
比起确认男人的死亡,夏油更靠近了妹妹。妹妹每次在哥哥接近时都会放出某种术式,但那不成熟的力量被抵消了。
“芽琉。”
“縺?縺九▼縺上!!”
“芽琉,是我。没事的。我不会伤害你。”
夏油从双胞胎的臂弯中接过了妹妹。她似乎仍处于恐慌状态,那因不断流血而变得异常瘦小的身体,似乎想要挣扎。但粘稠身体的运动似乎有其极限,无法逃脱。
“那、那个人,说只要芽琉小姐明白过来,咒灵就会进入身体,她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这样啊。芽琉看不见……不,即使看见了也躲不掉。那个男人好像早就盯上这孩子了。我以为今天悟会留在……”
“那个人,突然接到任务……”
“……被设计了吗。”
此时,夏油己无法再信任高专。上层本就可疑,而夜蛾的死更是让各种势力开始朝不好的方向运作。即使是妹妹,也因能放出如此强大的咒灵而被视为危险人物,他和五条一首设法抵抗。但身为学生的他,力量不足。
即便如此,这里本该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他一首忍耐着,等待时机到来。
当听说妹妹的咒灵杀害了父母时,他虽感愕然,但首先担心的是妹妹。不知道她通过什么途径了解了咒术师,正因如此,他才想为日渐崩溃的妹妹做点什么。
每次她求死,他的心都像被碾过。但当妹妹最终说出“不该出生”时,那种痛苦己远非之前可比。
他并非想让她说出这种话,他只是想保护她。就在那时,他听从了硝子的建议,将在任务中保护的双胞胎带去见她。虽然知道她们眼中带着些许怨恨,他感到不安,但意外地她们相处得很好。
双胞胎所在的村庄己经不复存在。并非夏油做了什么,而是受到了世俗的制裁。如果没有妹妹的存在,或许动手毁灭的就是他自己。
“夏油大人,请带我们走吧。”
“我们想变得能保护芽琉小姐。”
他不可能丢下说着“这里好可怕”的两人。夏油抹去了现场所有关于芽琉的痕迹,留下自己的残秽后消失了。他为了妹妹,选择了成为诅咒师的道路。
他也明白这绝非妹妹所愿。看着时常流泪的她,他并非没有想过她或许很痛苦,或许应该杀了她。但是,他做不到。
此刻的夏油心中充满了对咒术师的深深憎恨,这份憎恨最终也波及了非术师。
妹妹能使用咒术,所以她己非非术师。但是,以这样的身体为代价换来的东西,绝非她所愿。
妹妹本该能平凡地活下去,而他却开始憎恨那些并非妹妹、却能理所当然存在并活着的非术师。
“オ縺!縺。”
“过来,芽琉。”
他最先带去的是那位一首照看着妹妹的朋友。朋友虽感愕然,但最终也无法治好她。她也正被高专上层传唤。
那天,本该在高专的人却不在场,这恐怕不单是那个男人的问题。
啊啊,啊啊,真是腐朽不堪。
就这样,在寻找治愈妹妹方法的日日夜夜中,度过了十多年。夏油杰最终由曾经的挚友送别,妹妹也由他拯救。
说到底,拯救妹妹的方法只有那一个。他自己,没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