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这话音一落地，院子里的空气都凝固几分。
陈玄神识敏锐地捕捉到许大茂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强烈恶意，如同冰针般刺向自己。胸前玉佩微微发热，那种被恶意锁定的感觉比贾张氏的尖酸刻薄更让人警惕——许大茂这是打定主意要找茬了。
“许放映员，您这话就有意思了。”陈玄缓缓首起身子，神色淡然如水，“我身体好些了，能扛点重活，这不是好事吗？难道非得躺在床上等死，您才觉得正常？”
这话一出，院里几个人都暗暗吸了口气。陈玄平时说话温和，没想到反击起来这么犀利。
许大茂被这么一噎，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讥诮模样。他故意提高嗓门，像个戏台上的丑角：“那倒不是。我就是好奇啊，这年头煤比金子还难弄，连我们这些有正经工作的人都弄不到几斤，您一个病秧子……”
话说到一半，他故意停顿，眼神恶毒地在陈玄身上扫来扫去：“该不会是用了什么……不正当的手段吧？”
贾张氏一听这话，登时又来了精神，像打了鸡血似的从东厢房冲出来：“就是就是！我就说嘛，有些人表面装得老实巴交，背地里指不定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偷的？抢的？还是……”
她恶狠狠地盯着陈玄：“你小子老实交代，这煤哪来的！”
三大爷阎埠贵见状，忙推了推眼镜，假惺惺地打圆场：“哎呀，大茂，张大姐，话不能这么说。小陈刚才说过，是托了远房亲戚的关系。”
但他话锋一转，眼神中透着精明的算计：“不过话说回来，小陈啊，你这远房亲戚到底是干啥的？能匀出煤票可真不容易。三大爷我活了大半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大方的亲戚呢。”
这话看似帮腔，实则是在挖坑，想套出陈玄的底细。
许大茂一看有人助阵，立马来了劲头。他挺起胸脯，拍了拍身上那件还算体面的工装：“哪像我们工人阶级，挣的是干净钱，花得也踏实！我许大茂靠的是真本事，给厂里放电影，丰富大家精神生活，领导器重，同事敬佩！”
他越说越得意，声音也越来越尖锐：“可不像某些人，来路不明，手段可疑！什么远房亲戚，鬼知道是真是假！”
这话几乎是指着鼻子骂陈玄是贼。
院子里瞬间炸锅，围观之人也越发多了起来。
聋老太太从屋中缓步走出，只是瞧了院中众人一眼，便自顾自坐到墙边，闭目晒起了太阳。而刚从食堂打饭回来的何雨柱听见动静，端着饭盒就冲了过来。
“许大茂，你又在这儿犯什么病？”傻柱没好气地骂道，“人家小陈好不容易弄点煤过冬，你在这儿瞎咧咧什么？吃饱了撑的？”
许大茂一看死对头来了，眼中掠过一丝快意，声音更加刺耳：“哟，傻柱也来护短了？我劝你别老替别人说话，小心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这年头啊，有些人表面老实，背地里指不定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话己经是赤裸裸的污蔑了。
院子里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易中海脸上的慈祥笑容消失了，眼神变得严肃。刘海中更是背着手，一副要主持公道的架势。
陈玄静静地看着许大茂表演，神色古井无波。神识感知中，许大茂那股如毒蛇般的恶意，还有围观众人复杂的情绪变化，全都清晰无比。好奇、怀疑、看热闹、幸灾乐祸……各种情绪好比汹涌浪潮。
这时候如果据理力争，亦或愤怒反驳，反而中了许大茂圈套。这家伙就是想激怒他，让他露出破绽。
陈玄忽然笑了，那笑容如沐春风：“许放映员说得对，我这点煤，怎么能跟您比？您是文化人，给厂里放电影，辛苦了。”
许大茂一愣，没想到陈玄不但没发火，反而还捧了自己。但他总觉得这话里有啥不对劲。
陈玄话锋一转，声音依然温和，但每个字都如刀锋般锐利：“不过啊，这说话还是要讲证据的。我们工人阶级讲究实事求是，实证为准。可不像有些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许大茂，淡淡道：“嘴碎得很，专爱背后嚼舌根，搬弄是非，挑拨邻里关系。这种品行，啧啧……”
这话没点名，但院里谁不知道许大茂爱传闲话、挑拨离间的毛病？陈玄这是在当众羞辱许大茂品行不端，格局低下。
围观的人都听出了味儿，不少人暗暗发笑，交头接耳。
“就是这个理儿！”
“确实，有些人就爱瞎传话！”
“说得好！”
许大茂脸色瞬间涨得通红，活像个猴屁股。他想要发作，却抓不住陈玄把柄。人家全程态度平和，甚至还带着“尊重”，连用词都很文雅。他总不能自己对号入座承认自己品行不端吧？
傻柱更是大声叫好：“就是！许大茂你少在那挑事儿！成天一张嘴就没好话，人家小陈又没招你惹你的！”
“你……你什么意思？”许大茂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
陈玄摊摊手，一脸无辜：“我能有什么意思？就是觉得邻里之间应该和睦相处，别总是疑神疑鬼。毕竟……”
他看了许大茂一眼，似笑非笑：“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心中有鬼之人，总觉得别人也有鬼。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许放映员？”
这话表面上是和解，实际上是在暗示许大茂心里有鬼，才会这么疑神疑鬼。
院里的人都听明白了，看许大茂的眼神都变了。
许大茂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但偏偏拿陈玄没办法。
“算……算你狠！”许大茂恶狠狠地瞪了陈玄一眼，拎起皮包，灰溜溜地往院外走去，“咱们儿走着瞧！”
陈玄平静看着许大茂狼狈离去的背影，暗自叹气。这家伙心胸狭隘，嫉妒心强，今天这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而这时，一首坐在墙根晒太阳的聋老太太，忽然睁开那双看似浑浊的眼睛，朝陈玄这边望了过来。
那目光深邃得像口古井，似是要把人看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