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德海热情洋溢的引领下,秦风很快便来到了一家名为清心小筑的茶楼门前。
这家茶楼,坐落于坊市一条相对僻静的巷弄之中,门面不大,但装饰得颇为雅致清幽,门口还挂着几盏古色古香的灯笼,看起来倒像是个正经喝茶聊天的好去处。
然而,秦风刚一踏入茶楼,便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这茶楼虽然看起来生意不错的样子,大堂里也坐着一些品茶的客人,但这些客人的眼神,似乎都有些过于平静和内敛了,而且他们身上隐隐散发出的气息,也远非寻常茶客可比,倒像是一些训练有素的武者。
更让秦风在意的是,他那无往不利的恶意感知系统,此刻正疯狂地发出警报,提示他周围充斥着大量针对他的强烈杀意和恶意!
这些杀意和恶意,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整个茶楼都笼罩了起来,让他感觉像是踏入了一个精心布置的猎杀陷阱。
“呵呵,看来这张老狗,还真是下了血本啊。”秦风心中冷笑一声,脸上却依旧保持着那副人畜无害的憨厚笑容,仿佛对周围的危险一无所知。
张德海将秦风引至茶楼二楼一间名为听雨轩的僻静包间。
包间内陈设典雅,窗明几净,一张梨花木的八仙桌摆在中央,桌上早己备好了精致的茶具和几碟看起来颇为可口的茶点,空气中还袅袅地飘散着一股淡淡的怡人茶香。
若非系统警报声在秦风脑海中响个不停,他几乎都要以为自己真的是来参加一场友好茶话会的了。
“秦风贤侄,请坐。”张德海满脸堆笑,亲自为秦风拉开椅子,又提起桌上的紫砂茶壶,为他斟上了一杯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雨前龙井。
“贤侄尝尝,这可是老夫珍藏多年的好茶,平日里都舍不得拿出来待客呢。”他这话,说得是情真意切,仿佛真的将秦风当成了贵客一般。
秦风也不客气,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煞有其事地品咂了一番,点头赞道:“嗯,好茶!果然是好茶!入口甘醇,回味悠长,张管事您真是太破费了!”
他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看得张德海眼角首抽搐,心中暗骂:“小畜生!死到临头了还在这儿装模作样!等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两人又假惺惺地寒暄了几句关于宗门近况、坊市趣闻之类的废话。
期间,一名茶楼的小二端着一盘精致的糕点走了进来,将糕点放在桌上后,又对着张德海使了个眼色,然后便躬身退了出去。
在他退出包间,并将房门从外面轻轻带上的那一刹那,秦风清楚地听到了一声微弱的门闩落锁的声响。
与此同时,包间西周的墙壁和地面之上,突然亮起了一道道微不可查的符文光芒,形成一个透明的能量护罩,将整个包间与外界彻底隔绝了开来!
隔绝阵法!
图穷匕见了!
果然,就在阵法启动的瞬间,张德海脸上那虚伪的笑容,如同被狂风吹散的乌云一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刺骨的狰狞和怨毒!
“秦风小畜生!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他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指着秦风,声音嘶哑而尖利地厉声喝道。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包间西周那些原本用来装饰的屏风之后,以及房间顶部的横梁之上,如同鬼魅般,瞬间跃出了七八名身着统一黑色劲装、脸上蒙着黑布的彪形大汉!
这些黑衣人个个手持锋利的钢刀或短剑,眼神冰冷无情,身上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血腥煞气,修为赫然都在练气七层以上,其中甚至还有两名达到了练气八层!
他们悄无声息地将秦风团团围住,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死士!
“张德海!你你想做什么?”秦风脸上终于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惊慌失措和难以置信的表情,指着张德海,声音颤抖地质问道。
“做什么?哈哈哈!”张德海发出一阵如同夜枭般难听的狂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怨毒和快意,“秦风!你这个该死的小畜生!你毁我孩儿前程,断我张家希望,让我张家颜面扫地,沦为整个青阳宗的笑柄!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他双目赤红,面容扭曲,指着秦风,一字一句地嘶吼道:“今天,老夫便要让你血债血偿!让你知道,得罪我张德海,得罪我张家,会是什么下场!我要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为我儿狂儿报仇雪恨!”
他这番复仇宣言,说得是声情并茂,慷慨激昂,仿佛自己才是那个替天行道的正义使者。
而秦风,则依旧保持着那副惊慌失措的表情,但眼神深处,却闪过一丝冰冷的讥诮和一丝淡淡的失望。
“哦,原来张管事请我喝茶,就是为了这个啊。”他慢悠悠地将杯中最后一口茶水饮尽,然后才抬起头,看着状若疯魔的张德海,以及周围那些虎视眈眈的黑衣死士,脸上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还以为您老人家是真心实意地想通了,准备给我送点什么赔礼道歉的奇珍异宝,或者是什么失传己久的绝世神功呢。”
他顿了顿,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
“唉,搞了半天,原来只是个鸿门宴啊。”
“白高兴一场。”
他这番云淡风轻、甚至还带着几分调侃的言语,以及那副完全没把眼前这必杀之局放在眼里的悠然姿态,差点把张德海给当场气得心肌梗塞,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小子他难道是吓傻了吗?
还是说,他真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