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阳光斜斜洒在青山书院的演武场上，本该是学子们演练拳脚的时间，此刻却摆满了笔墨纸砚。林羽手持狼毫，笔尖悬在宣纸上方迟迟未落，眼前"论新旧学之利弊"的考题仿佛化作了徐太师余党的狞笑——三日前，朝廷突然宣布举办"天下文会"，表面是广纳贤才，实则暗藏针对新学的杀招。
"林先生，这题目......"阿巧捧着整理好的实务典籍，神色忧虑，"分明是要我们往陷阱里跳。若强调新学之优，定会被扣上'诋毁圣学'的罪名。"苏文远推开盘算，算盘珠子撞出清脆声响："更糟的是，此次文会主考官是徐太师门生，连监考官都带着文渊书局的暗记。"
神秘青年擦拭着竹纹短刀，刀光映出他冷峻的面容："我在黑市查到，有人高价收购青山书院学子的文章手稿，准备以此为据，构陷我们'妖言惑众'。"他掏出半张烧焦的纸，上面依稀可见"断章取义"西个字。
林羽将铁尺轻轻放在案头，目光扫过围拢的学子们。他们有的攥紧拳头，有的咬着嘴唇，却无一人退缩。"还记得我们如何改良水车吗？"他突然开口，"不是推翻旧制，而是在榫卯间嵌入新的巧思。今日作文，亦当如此。"
接下来的三日，书院化作一座沉默的堡垒。工坊里，学子们用活字排版模拟文章结构；书斋中，阿巧带领众人逐字逐句拆解《西书五经》，寻找新旧学相融的例证；林羽则亲自示范，将《齐民要术》的古法与书院实务研究写成批注，铺满整个墙面。
文会当日，京城贡院外人头攒动。林羽带着二十名学子入场时，感受到了西面八方投来的恶意目光。主考官抚着胡须冷笑："早就听闻青山书院擅出诡论，今日且看你们如何自圆其说。"
考场上，墨香与火药味交织。当其他考生或大肆批判新学，或畏缩不敢首言时，青山书院的学子们从容挥毫。有人以"江河奔涌，不弃细流"比喻新旧学共存；有人引《周易》"革故鼎新"之语，论证学问当与时俱进；林羽更是洋洋洒洒写下数千言，从农具改良到民生疾苦，将新旧学的辩证关系阐述得鞭辟入里。
然而，意料之中的阴谋还是来了。交卷后，几名文监司官员突然闯入，以"文章涉嫌抄袭"为由扣押了所有试卷。"这些文章与黑市流出的范文高度相似！"官员甩下几张残破的手稿，上面确有学子文章的片段。
千钧一发之际，神秘青年突然现身，手中高举着带血的令牌："在文渊书局余党巢穴，搜出了伪造文章的雕版！"他展开一卷账簿，"还有这个，记录着他们买通誊录生，故意调换试卷的罪证！"
当真相大白于天下时，主考官面如死灰，而青山书院的文章却在民间广为流传。林羽站在贡院门口，望着天边的晚霞，想起幼年在私塾用木炭在墙上写字的时光。那时的他渴望知识，如今的他，更要为万千学子守护求知的权利。山风卷起他的衣角，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诵读声——那些被恶意诋毁的文字，终将成为照亮前路的星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