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聒噪的盛夏,私塾后院的老槐树下,林羽正带着同窗们研读《梦溪笔谈》。他手持自制的简易日晷,在青石板上演示节气推算:"沈括所言'十二气历',与农事周期更为契合,若能推广......"
"哐当!"私塾的木门被踹开,张员外的管家领着一群家丁闯了进来,手中挥舞着县衙公文:"王夫子!县令大人有令,这私塾占了张家祖产,即刻拆除!"
王夫子脸色煞白,颤抖着接过公文:"这...这不可能!我在此教学二十余年,地契分明......"
"地契?"管家冷笑一声,掏出泛黄的文书甩在桌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楚,如今这地归张员外所有!"
林羽拾起文书,目光扫过落款处模糊的印章。突然,他注意到纸张边缘细微的霉斑分布异常——这分明是近期伪造的旧纸!"且慢!"他举起文书,"此契破绽百出,纸张做旧痕迹明显,印章篆文也与现行规制不符!"
管家脸色骤变,恼羞成怒地挥手:"给我砸!"家丁们顿时掀翻桌椅,古籍散落满地。林羽张开双臂挡在夫子身前,却被狠狠推倒在地。混乱中,苏文远吹响铜哨,阿巧带着村里的青壮年们举着农具赶来。
"谁敢动学堂!"老周猎户的猎叉首指管家咽喉。双方剑拔弩张之际,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县令的官轿停在门前,师爷捧着真正的地契走下轿来:"经查证,有人伪造文书,意图强占公产。张管家,跟我们走一趟吧。"
这场风波虽然平息,林羽却深知危机远未结束。深夜,他在油灯下修补破损的典籍,发现《齐民要术》夹着的纸条上多了行小字:"城西破庙,明夜三更"。字迹陌生,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压迫感。
如期赴约,破庙内烛火摇曳。一个黑袍人背身而立,声音沙哑:"林羽,张员外不会善罢甘休。我可助你,但你要替我办件事。"
"什么事?"
"下月州府试,有份考题......"黑袍人话音未落,林羽己后退三步:"我凭真才实学应考,绝不舞弊!"
黑袍人发出一阵怪笑:"迂腐!你以为靠寒窗苦读就能出人头地?张员外己买通考官,你注定......"
"够了!"林羽握紧腰间的机关铁尺,"即便前路荆棘遍野,我也会踏出自己的路!"他转身离去,背后传来黑袍人的怒吼,却动摇不了他分毫。
回到家,阿桃举着刚蒸好的麦饼迎上来:"哥,李婶说工坊的豆腐乳卖断货了!"林羽摸着妹妹的头,目光落在墙上的算盘和农具图纸上。这些日子,他白天教学、打零工,夜晚钻研学问,虽清苦却充实。
次日,林羽带着苏文远和阿巧在田间试验新的灌溉工具。竹制水车在溪流中转动,将清水引入干涸的农田。围观的村民们啧啧称奇,几个孩童跟在后面模仿着他讲解的样子。
"林公子!"村里的书生们举着书本跑来,"您上次讲的'知行合一',我们想再请教......"
夕阳西下,林羽站在田埂上,望着被染成金色的村庄。远处私塾的炊烟袅袅升起,学堂里传来朗朗书声。他知道,求学之路从不是一个人的征程。那些恶意的阻挠、隐秘的威胁,终将化作他前行的阶梯,而他播下的知识种子,正在这片土地上悄然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