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同志，你也来国营买东西啊。”宋薇腼腆的跟她打招呼，这次声音倒是不用贴着耳朵才能能听到了。
沈听悟自觉跟两人确实缘分不浅，到哪儿都能碰到，笑答：“对，你们也来买东西吗？”
“嗯，我跟哥哥过几天就要走了，准备来买点车上吃的用的。“
宋薇身后的站着一抹军绿色的身影，一如既往的不苟言笑冷漠严肃，在宋薇身后像保护小虎的雄虎可靠富有震慑力。
短短几次接触，沈听悟也发觉了宋薇的害羞内向。
宋维序在的时候的胆子大一些，可见他哥哥给予她的影响有多大，让沈听悟不得不想到自己的哥哥。
也不知道哥哥人在哪儿，过得好不好，安不安全。
沈听悟跟两人见了这么多次，今天才细细看清了两人的长相。
兄妹两长的非常像，容貌一等一的出色，但不同于宋薇圆润水光的杏仁眼，宋维序一双眼睛狭长，长在他些过分精致的脸上，显得冷漠而不好接近。
少有的几次见面，即使在刘叔那，他神色不似现在这般严肃，也是没什么笑容的。
好似天生不会笑似的。
“那你们忙，如果这几天你们要搬东西进来也可以，家里我己经在收拾了。”还有一堆事等着，沈听悟也不他们寒暄了。
“好，谢谢你沈同志，再见。”宋薇温温柔柔的道谢。
宋维序简单的跟沈听悟点了下头。
沈听悟将东西提回了家又出来买了10斤米粉，2斤红糖，5斤饼干，猪板油，2斤猪肉，干湿辣椒若干，10根蜡烛，尼龙袜，铝制饭盒2个，青霉素，安乃近等零零总总花的比早上一次还多，才将将将东西大概买齐了。
剩下没想到的她一边整理一边想。
快4点，她才想起午饭都没吃，跑了一天，也没心情做饭了，猪油还要炼，面粉也还要炒熟，棉衣也还要缝，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干脆在外面吃了面才慢慢的往回走。
东西太多太重，实在是走不快。
自哥哥失踪后，虽然在爷爷的坚持下沈听悟读完了高中，但没了哥哥的津贴，一老一小两人的生活也拮据了起来。
加上之前蠢，葛红梅三天两头的打秋风，还顾念着她那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偶尔人上门来宁愿自己少吃点也是好吃好喝的哄着，还总能讨得几毛一块的钱走，沈听悟的身体还是肉眼可见的瘦了下来。
本就生了一副小骨架，一瘦下来，人更显得弱不禁风。
看到预想中出现的人，沈听悟没有多惊讶。
“姐姐你回来啦”钱德昌看到沈听悟很高兴。
“嗯，妈，小昌你们来了。”
“你这一麻袋什么东西？”胡春妹看沈听悟身边的麻袋就要上手来拿，被沈听悟一把抓住袋口，拎到另一侧才摸出钥匙开门。
胡春花本又想张嘴骂人，想到此行的目的，压住了心里的火气，跟着女儿进了门。
“晚饭吃了吗？”
看女儿将东西放到厨房，猜大概是米面油，东西放下也不跟她这个当妈的说话，胡春妹只能放下身份搭话。
“吃了。你们吃了吗？没吃的话厨房还有一碗冷粥两馒头，我去热一下配咸菜你们将就下。”
“姐姐，没吃呢，我跟妈都等了你好久了。”钱德昌拉着沈听悟撒娇。
这个弟弟自小跟她亲近，但她下乡回来后对他就没什么印象了，好像一首没有出现。
沈听悟心肠硬不下来，将早上剩的一大碗冷粥跟2个粗粮馒头热了下。
钱德昌就着咸菜吃了一碗粥一个馒头，胡春花又掰了半个馒头给他，自己只吃了半个。
沈听悟看到没说话。
胡春花就着水吃完馒头拉着沈听悟的手开口“听悟，听妈的，咱别去机械厂闹了。咱们好好的啊”
看自己的母亲为了毫无血缘关系的外人低声低气的哀求自己，不难过是假的。
沈听悟闭了闭发胀的眼睛，将眼泪逼回去。
不对，外人，只有她而己，他们才是一个户口本上的一家人。
她才是向前无路，向后无依托的外人。
她不想再晓之以情动的期盼这个自父亲去世后，仿佛就忘记自己跟哥哥也是她孩子的母亲能来心疼自己。
僵硬的开口“只要你们明天把钱拿来，我就不会再去机械厂。不然我后天一早就把举报信寄出去。事实证据明确，到时候就算是余正海也没办法包庇。”
“你！”胡春花一拍桌子站起来，没有了先前的和颜悦色，咬紧牙根看着她。“你就这么不看情面？还把不把当我是你妈！”
看着母亲仿佛面对阶级敌人般，扬手又想打自己的样子，沈听悟苦涩的扯了扯嘴角。
“你还想打我吗！”
“妈妈，别打姐姐，别打姐姐。”钱德昌抱住胡春花的胳膊。
“钱根生，钱德顺自己不来，让你来跟我谈，不就是他们都知道这份工作他们拿的名不正言不顺。”
“你就这么讨厌你继父继兄，他们是妈妈的丈夫，德顺就是你的哥哥！”这个自小懂事腼腆的小姑娘看着自己眼神好像冬日的阳光，不带一丝温度。
胡春花不知道她怎么了，怎么就变得这么轴，这么犟，这么坏！
沈听悟当然没错过母亲眼里对于自己的失望：“我知道钱根生拿得出来。你们赶紧回去吧，不早了。期限到明天12点，我看不到钱，就把信寄出去。”
“好，好好”胡春花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拉着钱德昌摔门而出。
“妈，我到姐姐房间看到了，她买了好多好东西啊，还有饼干。我今天想住姐姐这儿”到门口走了没几步，钱德昌拉住胡春花.
家里人多，那死妮子买了这么多吃的，让孩子能两顿饱饭也好“那你回去吧，妈先回家去找你爹商量去了，晚上别乱跑知道了吗？”
“哎，知道啦”能留下，钱德昌眼睛都亮了，高兴的赶紧跑回沈家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