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茉茉的手悬在半空，指尖几乎要碰到对方那只骨节分明、戴着黑曜石戒指的手。她嘴角还挂着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却像刀子一样锋利。
“等等。”她忽然开口，“你还没告诉我，你们真正的目标是什么？”
黑袍人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一瞬。
下一秒，整间大厅的光线骤然变暗，墙壁上的符文开始剧烈闪烁，仿佛整个空间都在回应这句话带来的震动。
“看来，谈判才刚刚开始。”
——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焦灼的味道，像是某种魔法能量即将失控前的征兆。莉莉下意识握紧了魔法杖，指节发白，眼神在姐姐和黑袍人之间来回扫视。
严茉茉收回手，轻轻靠回椅背，仿佛刚才那一幕不过是寻常茶歇时的闲聊插曲。
“说吧。”她语气轻松得不像话，“我这人最讨厌兜圈子，你们到底想干嘛？”
黑袍人沉默片刻，缓缓坐回原位：“严女士果然敏锐。”
“过奖。”她抬手打了个响指，“不过既然我们己经进入正式谈判环节，那就别再玩什么‘神秘组织’的氛围组了，首接上干货。”
对面那位黑袍人微微颔首，掌心再度浮现出一枚符文印记，投射到空中形成一份契约模样的光幕。
“这是我们拟定的合作协议草案。”他语调平稳，“其中包括研究内容、资源分配、成果归属等条款。”
“听起来像是卖身契。”莉莉嘀咕。
“妹妹，礼貌点。”严茉茉轻声提醒，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份光幕契约，“让我看看……嗯，第十三条写着‘研究成果归奥秘之环全权所有’？”
“是的。”黑袍人点头，“您将作为首席顾问参与项目，享有署名权及部分数据查阅权限。”
“哦？”她挑眉，“那我的‘全程掌握研究数据’这一条呢？是不是被你们当成擦桌子的纸扔掉了？”
“我们理解您的担忧。”黑袍人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但为了确保项目的机密性与安全性，部分核心数据需要经过审核才能开放。”
“所以你们不仅想让我当个吉祥物，还得签个霸王条款？”她嗤笑一声，“我还以为你们挺欣赏我，结果原来是看中了我这张好说话的脸？”
莉莉在一旁翻了个白眼：“姐，你什么时候好说话了？”
“嘘，别拆穿我。”她压低声音，“我还在给对方留点面子。”
黑袍人终于收起那副高深莫测的表情，正色道：“严女士，我们必须考虑组织的利益。”
“当然。”她摊手，“我也必须考虑魔仙堡的利益。如果你们连基本的信息透明都做不到，那这场合作还有什么意义？”
“我们可以折中。”黑袍人提议，“您可以指定两名助手协助您进行数据管理，并设立联合审查机制。”
“听上去像是给我一个橡皮图章。”她冷笑，“然后每次我要查资料都要先走流程审批，最后还要你们点头才行？”
“这只是初步方案。”对方依然没有退让的意思，“如果您有修改意见，我们可以继续讨论。”
“呵。”她轻笑一声，手指敲击桌面的节奏逐渐加快，“那我问一句，如果我不接受这些条件，你们会怎么做？”
黑袍人静静地看着她，目光如深渊般幽深。
“我们会尊重您的决定。”他说，“但也希望您能理解，有些机会错过了就不会再来。”
“听起来有点威胁的意思。”莉莉皱眉。
“不是威胁。”黑袍人语气平静，“只是事实。”
严茉茉眯起眼睛，缓缓站起身来，魔法杖在手中轻轻一转，一道微弱的蓝光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弧线。
“我倒是很好奇。”她淡淡开口，“如果我现在转身就走，你们会不会用某种‘不可抗力’把我留下来？”
空气瞬间凝滞。
黑袍人身后的几名随从微微前倾身体，显然是进入了戒备状态。
莉莉立刻挡在姐姐身前，魔法杖尖端泛起一圈淡金色的光芒。
“别紧张。”黑袍人抬手示意手下放松，“我们不会采取强制手段。”
“真感人。”她冷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她重新坐下，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目光如炬：“现在，让我们来谈谈真正的合作方式。”
黑袍人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
“您想要什么？”他问。
“很简单。”她竖起一根手指，“第一，我要求对所有研究数据拥有完全访问权限；第二，任何实验必须在我的监督下进行；第三，一旦我发现任何可疑行为，有权随时终止合作。”
“这……”黑袍人眉头微蹙，“有些超出我们的底线。”
“那你们刚才那些条件也超出了我的底线。”她毫不退让，“要么谈下去，要么散场。”
黑袍人沉思片刻，终于开口：“我们可以考虑放宽第一条限制，但需签订保密协议。”
“成交。”她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另外，关于第二条，我希望看到具体的实验计划和风险评估报告。”
“可以安排。”黑袍人这次没有犹豫。
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严茉茉心里清楚，这才只是谈判的开始。对方看似妥协，实则每一步都在试探她的底线。
“系统。”她在心中低声呼唤。
【宿主？】
“你刚才检测到的异常魔法波动，有没有进一步分析？”
【正在分析……当前波动频率与‘理念冲突能量’相似度达87%，疑似人为引导。】
她心头一跳。
“你是说，他们故意制造理念冲突，来测试我的反应？”
【不排除这个可能。】
她不动声色地笑了笑，继续与黑袍人周旋。
“那么接下来，我想知道这个跨维魔法研究的具体目标。”她缓缓说道，“不只是表面口号，而是真正想达成什么目的。”
黑袍人这一次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静静注视着她，仿佛在衡量是否该透露更多。
“我们想做的，是打破魔法的本质界限。”他最终开口，“建立一个超越现有体系的新秩序。”
“新秩序？”她嗤笑，“听起来很耳熟，是不是每个反派都喜欢说自己是为了‘更好的明天’？”
“我们不是反派。”黑袍人语气不变，“我们只是先行者。”
“行吧。”她耸肩，“那我倒要看看，你们准备怎么‘先行’。”
就在这时，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
【警告！检测到异常魔法波动，请注意风险系数提升。】
她的眼神微微一冷，手中的魔法杖悄然蓄力。
谈判，才刚刚进入真正的高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