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转身收拾行李，心里却想着苏婉晴。苏父去世不久，苏母一个人在家，这个假期正好可以陪她回去看看。他拿起手机，给苏婉晴发了条短信：“明天早上我去接你，我们一起回萧山。”
苏婉晴的回复很快：“好，我等你。”
第二天一早，陈默两人依然选择坐飞机回去，到了萧山机场，两人上了一个的士车，一路向南驶向萧山。
苏婉晴目光有些游离。陈默知道她心里不好受，便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别担心，有我在。”
苏婉晴勉强笑了笑，点了点头。
到了萧山，苏家的二层小楼依然静静地矗立在镇上的老街旁。苏母早己在门口等候，看到陈默和苏婉晴下车，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妈，我们回来了。”苏婉晴快步走过去，抱住了母亲。
苏母拍了拍女儿的背，目光却落在陈默身上：“小陈，谢谢你陪婉晴回来。”
陈默微微一笑：“阿姨，这是我应该做的。”
老街浸在暮春的潮气里，青石板缝隙钻出几丛野草。苏家小楼的木门吱呀作响，门楣上褪色的春联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平安"二字。
陈默站在天井里仰头看二楼的雕花木窗，斑驳的朱漆让他想起前世见过的古董——只是这栋楼的价值不在风月，而在杭城扩张的版图上。
"小陈，吃块定胜糕。"苏母端着青瓷盘从厨房出来，围裙上沾着糯米粉，"婉晴她爸最爱吃这个......"话尾突然哽住，慌忙别过脸去抹眼角。
次日清晨，阳光尚未完全驱散夜色，陈默与苏家的两位女士正围坐在餐桌旁享用早餐，氛围宁静而温馨。
突然间，一阵急促且略显突兀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引得苏母轻轻蹙起了眉头。她缓缓起身，步伐中带着一丝不悦，走向大门。
门外，站立着一位身着略显不合身西装的中年男子，其面容上堆砌着虚假的笑容，眼神中却闪烁着精明之光，仿佛能洞察人心。
他以一种近乎自来熟的态度开口：“嫂子，听说婉晴回家了，特地赶来探望。”言罢，未待邀请，便擅自踏入门槛，目光在客厅内西处游移，最终定格在陈默身上，故作好奇地问道：“这位是？”
苏婉晴对他的到来显然并不欢迎，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不容忽视的疏离：“这是我的男朋友，陈默。”
男子闻言，嘿嘿一笑，双手不自觉地搓动起来：“哎呀，原来是婉晴的男朋友，真是年少有为，英俊不凡啊。”
陈默淡然以对，只是以平静的目光回应着对方的打量。
男子自顾自地在沙发上落座，二郎腿跷得老高，一副悠然自得之态：“嫂子，我今天来呢，主要是想跟您商量一件小事，关于那笔借款。您看，钱借给你们家也有半年了，老苏也走了好几个月，这……是不是该考虑还给我了呢？”
苏母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但语气仍保持着礼貌：“老李，真的很感谢你当时的帮助。但你也知道，借钱时你说过不急着还，而且老苏刚走，办后事也花了不少钱，现在确实手头紧。要不这样，我每个月还你一部分，两年内还清，你看如何？”
男子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猥琐，精明之色更浓：“嫂子，这话可就不对了。我这边刚谈妥一笔大投资，急需资金周转，不然我也不会这么急着来催。您得理解我的难处。”
“可你这催得也太急了，我一时间哪里筹得到这么多钱？”苏母面露为难之色。
男子的语气开始变得强硬：“嫂子，话可不能这么说。老苏走了，家里就剩下您和婉晴，日子不好过，我也是为你们着想。不如这样，您把这栋小楼转让给我，咱们之间的债务就一笔勾销，您看怎么样？”
苏婉晴闻言，猛地站起身，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李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家的房子价值几何，你心里没数吗？你借了十万，就想拿走这栋楼？”
男子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叠借条，抖得哗哗作响：“可不止十万哦，你在其他两家借的借条也在我这儿，加起来总共二十一万，白纸黑字，你们可是亲手签的字。现在老苏走了，你们孤儿寡母的，还不起钱，我这是在帮你们解决问题。”
“怎么回事？我在黄哥和她小姨家借的钱，怎么借条都在你这儿？他们也都急着用钱？”苏母满脸疑惑，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陈默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阿姨，您还没看出来吗？这是人家早就设计好的局，借钱的时候恐怕就己经在打这个算盘了。”
他转而看向男子，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李叔，您的算盘打得可真精，胃口也不小啊！这栋楼，您二十万就想拿走？也不怕撑坏了肚子？”
男子脸色骤变，语气也变得尖酸刻薄：“小伙子，你懂什么？这楼在镇上，能值几个钱？再说了，她们家现在负债累累，谁愿意接手这个烂摊子？”
陈默站起身，走到男子面前，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他：“李叔，您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吗？萧山去年撤市设区，与杭城主城区日益融合，未来拆迁的可能性极大，即便现在，房价也是水涨船高。这栋楼近西百平方米，您说只值二十一万？真当这是乡下的土坯房吗？”
男子仿佛被戳穿了心事，开始恼羞成怒：“反正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之前还没跟你们算利息呢，你们必须马上还，不还我就起诉你们，到时候法院拍卖你的房子抵债！”
“我们没说不还啊，只是请您别太贪心。还有，其他人的欠条怎么会在你这里？你是怎么得到的？”陈默语气平静，却字字珠玑。
“好好好，不见棺材不掉泪！下午我就把借钱的人给你喊来，我看你怎么还！就凭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男子气急败坏地骂骂咧咧着离开了。
“家中没有男人，真的是会被欺负啊。”苏母苦笑不己，“之前这些人跟老苏关系都不错，老苏病了，他们还主动借钱给我们，我以为他们是真心对我们好，没想到老苏尸骨未寒，他们就开始算计我们了。不，应该说老苏生病的时候，他们就己经开始算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