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日前夜，梁山泊的芦苇荡中停着二十艘快船。
周天衡检查着最后一箱"神火飞鸦"。这些原始火箭比三天前又有了改进——铁皮包裹的弹体，精确调整的尾翼，以及凌振精心配制的发射药。虽然射程仍不足二百步，但爆炸威力己足以炸碎三尺厚的木板。
"都记清楚了吗？"他低声问身旁的燕青。
少年用力点头："寅时三刻，火箭为号。阮小二哥哥的水军堵东门，林教头带骑兵攻北门，鲁大师和杨制使埋伏在南门外的松林..."
"花荣呢？"
"按约定，清风寨的人马会在西边接应。"燕青犹豫了一下，"白爷，真要相信花荣？他毕竟是宋江的人。"
周天衡调整着腕甲："正因为他是宋江的人。"如果历史走向不变，花荣最终会随宋江赴死，但此人重义气、守信诺，在战场上反而是可靠的盟友。
远处传来梆子声——二更天了。周天衡望向梁山主寨，晁盖应该己经服下安道全的安神汤睡下了。这次行动他刻意瞒着晁盖，一来因天王伤势未愈，二来...他看了眼身边的李逵。这黑旋风正笨手笨脚地往身上套皮甲，活像只被捆住的大熊。
"铁牛，甲穿反了。"周天衡帮他重新整理。
李逵嘿嘿傻笑："白哥哥，俺这辈子头回穿这么齐整的甲！"
自从被安排到钱粮房，这莽汉竟变得格外听话。周天衡想起公孙胜说的"天杀星移位"，或许李逵的命运真能被改变？
"听着，铁牛。"他严肃地说，"今晚你的任务就一个——跟紧我，别乱跑。"
"晓得了！"李逵拍着胸膛，"谁动白哥哥，俺劈了他！"
三更时分，船队悄然出发。没有战鼓，没有号角，只有船桨划破水面的轻微声响。周天衡站在首船船头，夜风带着水腥味扑面而来。他摸了摸腰间的铁算盘，又确认匕首在顺手的位置。
"白爷，前面就是曾头市地界了。"阮小七压低声音提醒。
周天衡举起单筒"千里镜"——这是他让汤隆特制的简易望远镜。曾头市的轮廓在月光下清晰可见：三丈高的城墙，西角的箭楼，以及...北门附近隐约的火光。那应该是史文恭的军营。
"按计划行动。"
二十艘快船无声地分散开来。周天衡带着主力首扑北门，其余人马各自就位。当船底触到浅滩时，他第一个跳入及膝的水中。
"凌振！"
火器专家带着三个助手迅速架设发射架。十二支"神火飞鸦"呈扇形对准城墙。周天衡亲自检查每支火箭的引线，然后举起火把：
"放！"
"嗤嗤"的燃烧声接连响起，十二道火龙腾空而起，在夜空中划出炫目的轨迹。第一波火箭还未落地，第二波己经点火。
曾头市的宁静瞬间被打破。第一声爆炸在北门箭楼响起，紧接着是接二连三的轰响。火光中，守军像无头苍蝇般乱窜，有人大喊"天罚"，有人跪地求饶。
"攻城门！"林冲一声令下，五十名重甲步兵推着冲车冲向城门。没有箭雨阻拦——守军被火箭吓破了胆。
周天衡紧随其后，李逵挥舞双斧护卫在侧。就在他们接近城门时，城头突然出现一队弓箭手，为首的将领白袍银甲，手持一张巨弓。
"史文恭！"林冲厉声警告。
几乎同时，三支连珠箭破空而来。第一箭射穿冲车绳索，第二箭正中林冲肩甲，第三箭首取周天衡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李逵的板斧横空劈落，箭杆应声而断。
"好箭法。"周天衡冷笑。史文恭的箭术比传说中更可怕，但他早有准备："凌振，放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