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招反客为主!周天衡暗骂自己大意。吴用这是要反咬他伪造天书!
"燕青何在?"晁盖喝问。
"在此!"少年清亮的声音从殿外传来。燕青押着个捆成粽子的汉子,"禀天王,昨夜逮到这厮在石碣村鬼鬼祟祟,怀里还揣着这个!"
他抛出一块木牌,晁盖接过一看,脸色顿变——上面刻着曾头市的标记!
那被捆的汉子挣扎着抬头,周天衡认出是朱贵的亲信。局势瞬间逆转。
吴用当机立断:"好个吃里扒外的狗才!"一脚踹在那人胸口,"说!谁指使你勾结曾头市?"
眼看要屈打成招,周天衡急中生智:"且慢!这人怀里可还有别物?"
燕青会意:"有封密信,但被这厮吞了半截。"他取出片残纸,上面只有"三日后"和"里应外合"几个字。
晁盖勃然大怒:"搜朱贵的住处!"
"慢!"吴用还想阻拦,晁盖己经亲自带人冲了出去。周天衡与公孙胜交换了个眼神,道人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一炷香后,晁盖铁青着脸回来,手中拿着几封密信和...一袋私铸的铜钱。
"朱贵己经跳湖自尽。"晁盖的声音冷得像冰,"学究,你还有何话说?"
吴用面如死灰。周天衡知道这些证据多半是公孙胜事先布置的,但效果出奇地好。
"小弟...小弟..."吴用突然跪倒,"被这奸人蒙蔽啊!"
晁盖冷哼一声:"杖二十,禁闭思过!"他转向周天衡,"白兄弟,即日起由你暂代军师之职。"
周天衡表面推辞,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这一步迈得太大了!原著中吴用从未受罚,更别说被取代。历史正在剧烈偏离轨道。
"谢哥哥信任。"他深深一揖,"小弟还有一策。"
"讲。"
"天书现世,不论真假,都是天赐良机。"周天衡指向黑石,"何不借此重整山寨架构?"
晁盖眼前一亮:"细说。"
周天衡早有腹稿:"设'天地人'三堂:天堂管钱粮,地堂管战备,人堂管赏罚。每堂设正副统领,互相制衡。"
这是现代公司治理结构的变体,但在晁盖耳中,却是绝妙的权术安排。
"好!"晁盖拍案,"天堂就由白兄弟总领,地堂给林教头,人堂..."他环视众人,"公孙道长可愿屈就?"
公孙胜打个稽首:"贫道领命。"
周天衡注意到林冲眼中闪过一丝感激。这位教头终于获得实权,对晁盖的忠诚必将更深。
散会后,燕青悄悄跟上周天衡:"白爷,朱贵根本没死。"
"我知道。"周天衡冷笑,"是公孙道长使的障眼法。"
"还有一事。"燕青递上个小竹筒,"今早从济州信鸽截获的。"
周天衡倒出里面的纸条,上面只有寥寥数字:"黑三病重,求医二龙山。"
他立刻明白——宋江要借求医之名,亲赴二龙山!这要么是求和,要么是更险恶的阴谋。
"备船。"周天衡收好纸条,"我要再去趟二龙山。"
"现在?吴用刚受罚..."
"正因如此。"周天衡望向渐渐暗沉的天色,"暴风雨要来了。"
当夜,周天衡秘密下山。小船行至湖心时,身后梁山突然火光冲天。他心头一紧,正要调转船头,却见一艘快艇飞驰而来,燕青立在船头大喊:
"白爷!不好了!粮仓失火!"
周天衡瞬间想通关节——这是调虎离山!吴用故意放他去二龙山,同时在山寨制造混乱。
"回去!"他急令船夫转向。火光中,一个更可怕的念头浮现:若这是连环计,真正的目标可能是...晁盖!
船未靠岸,他己纵身跳入浅滩,踩着及膝的湖水狂奔上山。沿途喽啰乱作一团,有人喊"走水",有人叫"有奸细"。
聚义厅前,一幕骇人景象让周天衡血液凝固:晁盖手持长矛,正与一个黑衣蒙面人激战。那黑衣人剑法凌厉,晁盖右臂己挂彩。
"保护天王!"周天衡高喊,同时拔出匕首冲向战团。
黑衣人见势不妙,突然洒出一把石灰粉。周天衡本能地闭眼前扑,却扑了个空。再睁眼时,黑衣人己不见踪影,只地上留了几滴黑血。
"哥哥无恙?"他扶起晁盖。
"皮肉伤。"晁盖咬牙,"那厮剑上有毒!"
周天衡心头一凛:"快请安道全!"
"己经去了。"公孙胜如鬼魅般现身,"是江南剑法。"
江南?周天衡立刻想起原著中宋江的贴身护卫——"浪里白条"张顺的哥哥,"船火儿"张横!但张横此刻应该还在浔阳江...
"不是张横。"公孙胜仿佛读心,"剑路更阴狠,像是..."他压低声音,"方腊的人。"
周天衡倒吸一口凉气。方腊,北宋末年最大起义军首领,此时应该还在暗中积蓄力量。若他派人刺杀晁盖,意味着什么?
混乱中,没人注意到吴用的禁闭室门锁完好,而书生正安然"昏睡"在床榻上,羽扇整齐地放在枕边。
周天衡望向东南方——二龙山的方向。这场博弈的棋盘,似乎比想象中更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