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柒柒裹着锦被滚到床里侧,“说好回村就安分……”
他单膝压上床沿,慢条斯理地解护腕:“夫人昨夜应承的‘七次’,还差两回。”
窗外传来阿福的惊呼:“主子!村口来了群流民,说是从永庆府逃荒来的!”
凤柒柒趁机钻出被窝,却被萧寂尘拽住脚踝拖了回来。
他咬着她锁骨含糊道:“让里正先安置,本王要‘赈灾’……”
村口那棵百年老槐树的枝叶间漏下细碎的金色阳光。
树下的流民们衣衫褴褛,脸上写满了疲惫与绝望。
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女孩紧紧攥着母亲的衣角,眼睛却亮晶晶地望着远处——
远处金黄的稻浪在微风中起伏,紫莹莹的茄子挂在枝头,红彤彤的番茄像一串串小灯笼,在晨光中泛着的光泽。
"当家的,你快掐掐我…"
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声音颤抖,"俺是不是在做梦?这庄稼...这庄稼咋能长这么好?"
她身旁的老汉蹲下身,粗糙的手指深深插进田埂边的土里,再抬起时,指缝间都是油亮的沃土。
他的眼眶瞬间红了:"老婆子,这土...这土肥得能攥出油来啊!"
里正刘胜带着十几个青壮年匆匆赶来,手里的铜锣"咣咣"作响:
"乡亲们别急!凤娘子吩咐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有热粥喝,有地方住!"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
一个赤膊壮汉冲出人群,扑倒在田埂边,双手捧起一把土,又哭又笑:
"老天爷啊!俺们永庆府的田地早就干得裂开了嘴,这儿的土却肥得流油!"
他的眼泪大颗大颗砸进土里,"要是早能来这儿...俺娘也不会..."
晒谷场上,十口大铁锅架在临时垒起的灶台上,柴火"噼啪"作响。
红莲带着几个丫鬟挽着袖子,将雪白的大米"哗啦啦"倒进翻滚的沸水中。
米香很快弥漫开来,引得周围的流民不住地吞咽口水。
"排队!都排好队!粥熬好了会叫你们。"忠叔挥着一根细竹竿维持秩序,突然感觉裤腿一紧。
低头看去,一个满脸泥污的小丫头正死死抱着他的腿,怯生生地说:"爷爷...俺娘发热三天了...能、能给口热汤不?"
一旁正在整理药箱的小宝皓宇耳朵一动,立刻像只小兔子般蹦了过来:"发热要喝板蓝根!"
他边说边从药箱里掏出一把晒干的草药,动作娴熟得像个小郎中,"再加点甘草...嗯...再来点金银花..."
周围的流民都看呆了。
一个背着药箱的老郎中挤上前,颤巍巍地问:"小、小公子,您这配伍...是何方子?"
小宝歪着头想了想,眼睛一亮:"娘亲说这叫'中西医结合疗效好'!"
另一边,二宝灵悦正踮着脚尖往粥锅里撒肉松。
她一边撒一边念叨:"营养不良要补充蛋白质...蛋白质..."
凤宅议事厅里,凤柒柒站在一张巨大的地图前,手中的朱砂笔在几个位置画上红圈:
"东边这片坡地背风向阳,最适合搭临时窝棚。阿福,你带人去库房取三百床棉被来。"
她身后,萧寂尘慵懒地斜倚在太师椅上,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案几。
阳光透过窗棂,在他俊美的侧脸上投下细碎的光。
当小厮来报说流民中混进了永庆府的衙役时,他眸中寒光乍现,薄唇轻启:"剁了手脚扔回..."
"咳咳!"
凤柒柒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转头对小厮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去请那位差爷喝碗热粥,顺便...问问他周知府贪污的赈灾银子都藏在哪儿了。"
等小厮退下,她才凑到萧寂尘耳边,咬牙切齿地低声道:
"疯批也要讲基本法!现在是法治社会...呃,法治古代!"
窗外传来一阵欢呼声……
原来是大宝睿渊带着青崖村工匠们,用改良后的水车将山泉水引到了新挖的沟渠里。
清澈的山泉"哗啦啦"地流进干涸的土地,几个从永庆府逃荒来的老农"扑通"跪在田埂上,不住地磕头:
"神女娘娘显灵啊!这水...这水真是救命的水啊!"
萧寂尘趁机一把搂住妻子的纤腰,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夫人这般能干..."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为夫只好...努力'赈灾'到天亮了。"
凤柒柒的耳根瞬间红透,正要反驳,听见院子里传来三宝的嬉笑声。
她慌忙推开丈夫,整了整衣衫,强装镇定道:"大白天的...你、你注意点影响!"
萧寂尘薄唇勾笑,指尖轻轻着她泛红的耳垂,眼中满是餍足:"为夫这是在...身体力行地支持夫人的赈灾事业。"
青崖村晒谷场上飘荡着浓郁的米香。
十口大铁锅里的粥己经熬得浓稠,白花花的米粒翻滚着,偶尔还能看见几片金黄的肉松浮在表面。
流民们排着长队,手里捧着粗瓷碗,眼巴巴地望着锅里的热粥。
"别挤!一个一个来!"
忠叔挥着竹竿,声音洪亮,"每人一碗粥,两个馒头,管饱!"
一个瘦骨嶙峋的老汉接过碗,双手颤抖得几乎捧不住。
热粥入喉的瞬间,他浑浊的眼泪"啪嗒"掉进碗里:"这米...真甜啊..."
旁边的小男孩狼吞虎咽地啃着馒头,噎得首翻白眼。
二宝灵悦赶紧递上一碗温水:"慢点吃!我娘说了,饿久了要细嚼慢咽,不然会肚子疼的!"
人群外围传来骚动……
几个青壮年抬着刚砍来的毛竹往空地走,领头的黑脸汉子嗓门洪亮:"凤娘子给咱们划了东边坡地,今晚先搭窝棚!会编竹席的跟老杨头走,有力气的跟我扛木头去!"
东边坡地,暮色渐浓,新开辟的坡地上火光点点。
妇女们麻利地捆扎茅草,孩子们抱着成捆的芦苇杆跑来跑去。
老杨头蹲在地上编竹席,粗糙的手指灵活地翻飞:"这青崖村的竹子就是好,韧性足还不扎手!"
"可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