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阳光，凤柒柒跟着影一踏入殿门时，正对上凤楚楚泫然欲泣的脸。
那丫头穿着月白襦裙，鬓边别着皇后赏的珍珠步摇，却故意将袖口挽起三寸，露出腕间自己弄伤的淡青色伤疤——
"皇上明鉴！"
凤楚楚扑通跪下，发间香粉簌簌飘落，"姐姐种的玉米害死永庆府百姓，臣女怕她被奸人利用，才冒险告知周大人..."
"哦？"
凤柒柒唇角微勾，故意用鞋底碾着殿内青砖，发出"咯吱"声响~~
"那妹妹可知，永庆府的土蝗专咬幼苗，而我给的种子都是催熟过的？"
她从袖中抖出个纸包，里面爬着数十只小虫，"这是我在青崖村玉米地抓的'铁头蝗'，比土蝗大两圈，咬不动成熟秸秆，只会啃...人肉。"
殿内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萧寂尘坐在龙椅下首，指尖着剑柄，目光却始终黏在凤柒柒身上——
她今日穿了件茜素罗牡丹纹对襟衫，袖口绣着他送的并蒂莲，腰间挂着个牛皮腰包，里面鼓鼓囊囊不知装着什么现代宝贝。
"放肆！"
御史王大人跳出来，"竟敢用妖虫惊扰圣驾！二皇子妃果然是灾星转世..."
"王大人这张嘴，比蝗虫还毒啊。"
凤柒柒打断他，从腰包里摸出包薯片喀嚓咬碎，"要不我送您包'灭蝗神粉'？撒在地里，蝗虫闻着就反胃。"
"神粉？"萧毅挑眉，"何谓神粉？"
"回陛下…"
凤柒柒突然正经，"这是用辣椒、大蒜、石灰磨成的粉末，可驱虫害。若您不信..."
她目光转向萧寂尘，眼尾上挑，"二皇子，劳烦借你的剑一用？"
满朝文武倒吸冷气。
萧寂尘却勾唇一笑，反手将三尺青锋拍在案上："夫人请。"
凤柒柒拔剑出鞘，殿内寒光一闪。
她手腕翻转，剑尖挑起桌上的《农政全书》，书页哗啦啦掀开，露出夹在其中的泛黄纸页：
"这是我改良的玉米种植法，播种前需用温水浸种三日，再拌上'神粉'下地。周大福那蠢货提前翻耕，正好给虫卵松土！"
皇后叶婉如罗帕掩唇轻笑："哀家瞧着，这不是妖术，是本事。"
她抬手抛给凤柒柒一串葡萄，"儿媳呀，你那西瓜种子...当真只有十粒？"
"陛下明鉴！"
凤楚楚急得膝盖在青砖上都磨出血，"她定是藏了私心，想借此邀功！"
"邀功？"
凤柒柒转身逼近，吓得凤楚楚拼命往后缩，"我青崖村粮仓现存粮食十万斤，足够永庆府灾民撑到新粮收成。但有个条件..."
她转头看向萧毅，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请陛下将凤家的良田充公，分给无地百姓。"
殿内瞬间死寂。
凤楚楚脸色惨白，颤抖着看向兵部侍郎——她的父亲正缩在柱子后，额头沁满冷汗。
萧寂尘猛地站起身，僧袍扫过椅角："儿臣附议。凤家私吞赈灾银，证据确凿。"
萧毅盯着凤柒柒腰间的牛皮包，忽然大笑："准奏！柒柒，明日随朕去天坛祭天，就用你的西瓜做供品。"
"祭天？"
凤柒柒差点咬到舌头，"陛下，西瓜切开就不新鲜了，要不换个...哈密瓜？"
萧寂尘忍笑转身，指尖掐了掐她腰侧："夫人就别推辞了。"
他压低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昨夜你说的话...可还记得？"
凤柒柒耳尖发烫——昨夜他压着她在桌案上亲，她被吻得喘不过气，顺口说了句"祭天不如祭我"。
此刻见他眼底翻涌的暗潮，立刻梗着脖子道："记得！但祭天得穿礼服，你得给我做条镶钻石的裙子！"
"钻石？"
萧寂尘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可是你说的'恒久远'之物？"
"算你识货！"
…………
青崖村的黄昏来得格外早。
凤柒柒蹲在试验田边，看着三宝往玉米地里撒"神粉"。
凤睿渊操纵着小机关车，车轮每转一圈，就往土里压下粒驱虫药——那是凤皓宇用艾草、硫磺、灶心土配的。
"娘亲，"凤灵悦拽她衣角，指向村口方向，"爹爹的暗卫又在爬墙！"
地里的众人抬头，只见影二倒挂在槐树上，怀里抱着个油纸包："夫人，殿下让我送糖蒸酥酪。"
"放下就滚！"凤柒柒笑骂。
她接过包裹瞥见里面夹着张纸条："祭天之后，随我回王府。"
她指尖微颤，突然听见三宝的心声齐响：
"爹爹想和娘亲生小西瓜！"
"要在王府的荷花池边生！"
"得先给娘亲搭个葡萄架遮太阳..."
"去去去！"
凤柒柒挥着蒲扇赶他们，"再胡说就把你们丢进沼气池！"
远处传来忠叔的吆喝声，新收的玉米被堆成了金黄的小山。
暮色漫过了田埂，影一从暗处闪出，单膝跪地："夫人，凤楚楚被关进了暗牢里。"
"哦？"
凤柒柒擦着汗首起腰，"她那点手段，也就骗骗没见过世面的。"
"还有..."
影一递上皇后赏给凤楚楚的那枚枚鎏金耳坠，"这东西，属下在永庆府粮仓找到的。"
凤柒柒抬手接过，只见耳坠坠角刻着的半朵牡丹，在夕阳下映出清晰的——"周"字。
她轻笑着将耳坠扔进了陶罐里："告诉你们殿下，这出戏...该唱高潮了。"
晚风掀起凤柒柒的衣袖，露出腕间昨夜萧寂尘咬出来的红痕。
【"靓女，你家疯批佛子在金銮殿杀人时，还惦记着给你摘星星呢~"】
"要你管！"凤柒柒笑骂，抬头看向京城方向。
~~~~~~
祭天当日，天坛祈年殿被朝霞染成了金色。
凤柒柒穿着萧寂尘命人赶制的赤金翟衣，裙摆绣着二十八星宿图，却在腰间偷偷系了个帆布腰包——
"夫人这打扮..."
影一扶着她上台阶，目光忍不住往她腰上瞟，"倒像是要去打仗。"
"废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