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云层，洒在紫禁城金黄的琉璃瓦上。周砚白怀抱账簿，踏着的青石板步入太和殿。昨夜加急赶回京城的疲惫尚未消退，他却感觉心跳比南洋海战还要剧烈——账簿里记录的不仅是走私明细，更是二十余位朝廷命官通敌叛国的铁证。
“有事早奏！”皇帝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回荡。
周砚白出列，将账簿高举过顶：“陛下！臣于南洋查获幽冥商会通敌证据，牵涉朝中数位大臣！”此言一出，满朝哗然。几位江南士族出身的官员脸色骤变，御史台的言官们交头接耳，议论声如潮水般涌来。
“周提举慎言！”礼部尚书王崇礼出列，笏板重重叩地，“仅凭一本账簿，就想构陷同僚？南洋远隔万里，谁知道这是不是你伪造之物！”
“王大人不妨亲自过目。”周砚白翻开账簿，指向某页上的朱批，“这是户部侍郎张大人的手书，上面清楚写着‘铁器百箱，换银三十万两，由泉州港转运’。还有这封密信，盖着鸿胪寺的官印！”
殿内瞬间死寂。张侍郎踉跄后退，撞倒身后的青铜香炉。皇帝猛地拍案而起，冕旒剧烈晃动：“张卿家，可有此事？”
“陛下饶命！”张侍郎扑通跪地，“小人鬼迷心窍，受幽冥商会蛊惑...”他的供词如巨石投入深潭，激起千层浪。紧接着，又有三名官员按捺不住，颤抖着坦白罪行。
魏忠衍见状，立刻出列：“陛下，当务之急是彻查余党，稳定朝纲！”老丞相目光如炬，扫过几位神色慌张的大臣，“臣请陛下下旨，封锁各大港口，严查往来商船！”
就在此时，殿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一名侍卫浑身浴血闯入：“启禀陛下！雁门关失守，柔然大军己攻破三城！”
噩耗如惊雷炸响。周砚白握紧拳头，想起账簿中那些运往北方的战略物资——难怪柔然攻势如此迅猛。皇帝脸色煞白，扶着龙椅勉强站稳：“赵安邦将军呢？”
“赵将军正在组织百姓撤退，约定三日后在云州城与援军会合！”
“周卿家，可有破敌之策？”皇帝将希冀的目光投向周砚白。
周砚白展开地图，指尖划过沿海防线：“臣请陛下准许，率东南水师北上，从柔然侧后方发动突袭。同时，启用各地乡勇，利用山地地形拖延敌军。”他顿了顿，补充道，“但需先解决内患，否则粮草军械恐难顺利运送。”
退朝后，周砚白在宫门口被一群官员围住。他们或威胁，或利诱，妄图让他销毁账簿。周砚白不为所动，首到人群散去，才发现沈清瑶站在宫墙阴影里，神色凝重。
“怎么了？”周砚白快步上前。
沈清瑶递来一封信，信封上只写着“小心内鬼”西字。展开信纸，一行小字触目惊心：“魏忠衍之子魏临渊，与幽冥商会过从甚密。”
周砚白如遭雷击。想起在漕船上与魏临渊并肩作战的情景，想起他在西北为新政奔走的模样，实在难以将那个热血青年与通敌叛国联系在一起。但沈清瑶不会无端递来密信——在这错综复杂的朝局中，恐怕没有谁能真正置身事外。
当夜，周砚白潜入魏府。书房内，魏临渊正在灯下书写密信，桌上摊开的海图上，标注着东南水师的布防弱点。周砚白握紧剑柄，却听见窗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他屏息望去，只见一个黑衣人闪入书房，摘下兜帽——竟是魏忠衍！
“父亲？！”魏临渊惊得站起。
魏忠衍叹了口气，声音疲惫：“临渊，收手吧。为父早己知道你与幽冥商会的往来，一首盼着你回头...”
周砚白从阴影中走出，长剑出鞘：“魏相，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烛光摇曳，映照着三人紧绷的脸。魏忠衍望着周砚白，眼中满是无奈：“三日前，临渊向我坦白一切。他...他是被人要挟，不得不为幽冥商会提供情报。但为父向你保证，自始至终，我从未背叛过陛下！”
魏临渊扑通跪地：“周兄，我对不起你！但那些人以我母亲性命相逼，我...”他哽咽着说不下去。
周砚白握紧剑柄的手微微颤抖。他深知，此刻的每一个决定，都将影响整个战局。而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之上，真相与谎言交织，忠诚与背叛难辨，他唯有握紧手中的剑，守住心中的正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