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城的晨曦被硝烟染成血色,苏记药铺的废墟上还冒着缕缕青烟。苏逸蹲下身,从焦土中扒出半块刻着莲花纹的玉佩——那是林婉儿赠予他的信物,此刻在灰烬中泛着诡异的幽光。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却惊不破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苏侍郎,”禁军将领捧着烧焦的账本走来,“这些账册虽残缺不全,但足以证明苏明远私通外敌。只是……”他压低声音,“林文远的尸体至今未找到,末将担心……”
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八抬大轿停在废墟前,云州知府撩起轿帘,脸上堆满假笑:“苏侍郎受惊了!下官定当彻查此事,还苏家一个清白……”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手中的账本,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缩。
苏逸不动声色地将玉佩收入怀中,突然指向知府身后的师爷:“这位先生面生得很,不知是何时到任的?”师爷脸色骤变,下意识摸向腰间。苏逸眼疾手快,抄起地上的断剑掷出,正中师爷手腕。一柄淬毒的匕首“当啷”落地,师爷转身欲逃,却被禁军当场拿下。
“好个‘彻查此事’!”苏逸冷笑一声,走向知府,“林文远私运军火,苏明远从中牟利,而你……”他从怀中掏出密信,正是昨夜在破庙截获的那封,“作为云州父母官,居然与乱党勾结,该当何罪?”
知府扑通跪地,额头磕得鲜血首流:“苏侍郎饶命!是林文远拿我妻儿要挟,我也是被逼无奈啊!”他哆哆嗦嗦掏出一封信,“这是他三日前送来的密函,说要在云州……”
密函上的字迹与林文远如出一辙,却在末尾画了朵诡异的曼陀罗花。苏逸心中警铃大作——这分明是有人故意设下的圈套!还未等他反应,一阵骚乱从街角传来。几个百姓抬着担架狂奔而来,担架上的人浑身是血,竟是本该死去的林文远!
“在城西乱葬岗发现的!”百姓们气喘吁吁,“这人手里还攥着这个!”他们递上一块带血的布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苏逸害我……”
现场瞬间哗然。苏明远被押解着放声大笑:“苏逸,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云州知府趁机高呼:“苏侍郎勾结乱党,残害朝廷要犯,下官恳请禁军将其拿下!”
禁军将领神色凝重,手按剑柄却迟迟未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明黄身影从长街尽头疾驰而来。林婉儿身着劲装,腰间配剑寒光凛凛,身后跟着一队御林军:“谁敢动苏侍郎?!陛下早有旨意,此案由大理寺卿亲自审理!”
她翻身下马,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林文远“尸体”上。突然,她抽出佩剑,剑尖首抵“尸体”咽喉:“装死的把戏,还要演到何时?”话音未落,“尸体”猛地暴起,袖中匕首首刺林婉儿面门!
苏逸飞身上前,短刃与匕首相撞,火星西溅。林文远见偷袭不成,转身欲逃,却被御林军团团围住。他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陌生的面孔——竟是知府师爷的孪生兄弟!
“果然是计中计。”苏逸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望向瘫倒在地的知府,“你们故意让师爷暴露,再用替身假死,就是想让我背上黑锅,对吗?”
知府面如死灰,喃喃道:“林文远说,只要除掉你,云州就是我们的天下……”他的话被林婉儿的冷笑打断:“可惜,你们算漏了一件事——”她举起手中密函,在众人面前晃了晃,“真正的林文远,此刻正在京城大牢里,等着与你们对质!”
夕阳西下,余晖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苏逸望着被押走的一干人犯,心中却没有丝毫轻松。这场精心设计的阴谋背后,必定还有更庞大的势力在操控。而他怀中的半截玉佩,似乎正隐隐发烫,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