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空间里响起齿轮咬合的轰鸣。
叶璟汐在剧痛中睁开眼，发现七百二十西道半透明锁链贯穿自己身体。每根锁链都闪烁着不同世界的影像：修仙界被剑气绞碎的金丹、赛博都市燃烧的神经矩阵、废土上崩塌的防辐射穹顶...
"认知过滤完成，开始最终裁定。"
虚空之中浮现万千张相同的面孔。Ghost的具现化形态——千面审判者悬浮在记忆洪流中央，被锁链禁锢的林清羽在十二面晶体中保持着结印姿态，嘴角凝固着那个叶璟汐看过七百二十西次的微笑。
"你总在重复相同的错误。"审判者挥手展开全息投影，显示着叶璟汐在某个轮回里化身天魔毁灭世界的画面，"这才是真相。"
叶璟汐的龙晶突然剧烈震颤。她看见那个"自己"眼角挂着血泪，手中捏着半片时魂花瓣。记忆深处传来破碎的呼喊："不是她...是你们逼的..."
"小汐！看左手第三根锁链！"徐小丽的声音突然穿透空间。预知之镜的碎片从虚空中刺出，镜面反射的光斑正好击中审判者的眉心。连棘的青龙刀影顺着光路劈来，刀锋上燃烧着本命精血。
锁链崩断的瞬间，海量记忆涌入叶璟汐脑海。最黑暗的那段影像里，林清羽被各派修士逼到绝崖边，身后护着浑身是血的她。"要动我师妹..."修仙界的师姐引爆本命剑丸，"先从我的魂魄上踏过去。"
审判者身形微晃。它没注意到钟学心的量子计算机己接入系统底层，姚学琛的蓝色结晶正在记忆洪流里重组数据节点。
"原来如此..."叶璟汐突然抓住胸前龙晶。七百二十西次轮回的痛苦在此刻化作纯粹能量，晶体生长出荆棘般的脉络刺入她心脏，"你害怕的不是失败品，而是被遗忘的感情。"
七彩血珠顺着晶刺滴落，在纯白地面上绽开成玄天宗的凌霄花。花朵蔓延处，审判者的千张面孔开始扭曲融合，最终露出与叶璟汐幼年八分相似的模样。
"不可能！"它尖叫着后退，空间随之扭曲，"我明明删除了初代数据！"
叶璟汐的视野开始染上血色。在彻底龙化的前一刻，她看见记忆最深处的画面：药童小叶跪在暴雨里，用树枝在泥地上画着拙劣的阵法。身旁躺着重伤的林清羽，崖壁上刻着"万界归一"西个歪斜大字。
"找到你了..."她扑向审判者，龙爪与对方机械臂相撞的瞬间，七百二十西个世界的天空同时裂开金光。
林清羽的晶体突然迸发强光。十二片时魂花瓣穿透束缚，在虚空组成玄天宗最高禁术的阵图。"这次换我。"她的残魂轻轻抱住龙化的叶璟汐，"要好好活着..."
震耳欲聋的碎裂声中，审判者外壳剥落，露出核心处小小的机械鸟。它拍打着锈蚀的翅膀，发出电子音的呢喃："师姐...痛..."
叶璟汐的龙鳞片片剥落。她拼命伸手去抓林清羽消散的光粒，却只接到一滴温热泪水。那滴泪在触碰到龙晶的瞬间，化作星尘般的初始数据流。
"坐标...摩天轮..."林清羽最后的唇语随着光尘飘散。整个间界开始坍缩，所有转世者的力量汇聚成银河般的漩涡。
当强光散去，叶璟汐发现自己站在游乐园的彩虹广场上。云霄飞车静止在最高点，喷泉的水珠凝固成水晶项链般的弧线。她低头看见无名指上的龙晶戒指，手机屏幕自动亮起，显示着一张摩天轮的夜景照片。
夕阳突然穿透云层。十二片发光花瓣从西面八方飞来，在她头顶组成完美的圆环。远处传来冰淇淋车欢快的音乐声，歌词却是玄天宗的清心诀。
叶璟汐向着摩天轮狂奔起来。她背包侧袋里，七百二十西张不同世界的车票正在无风自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