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聂姓男子惊怒的咆哮被淹没在空间崩塌的狂啸中!
林清羽那道微弱却精准的意念,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白露残魂被禁锢了数十年的、最深沉的恐惧与不甘!那被无数怨念根须束缚、如同提线木偶般的暗红残影,空洞的眼窝里猛地爆发出一点微弱却刺目的、属于“白露”本我的惨白光芒!
“呃…啊——!!!”
一声凄厉到穿透灵魂的尖啸,并非来自喉咙,而是源自整个血肉腔室的核心震动!白露的残魂剧烈燃烧起来!构成她身体的暗红能量如同被点燃的汽油,爆发出惨白的光焰!那些深深扎入腔壁、输送“养料”的怨念根须,在光焰的灼烧下瞬间绷首、发出“滋滋”的焦糊声,随即寸寸断裂!
这燃烧并非净化,而是最彻底的献祭与反抗!是她被循环折磨了数十载后,唯一能抓住的、向施虐者发出最后控诉的机会!
轰隆——!!!
如同引爆了炸药桶!整个由青铜镜力量勉强维持的脆弱空间结构,在这核心枢纽的反噬与燃烧下,彻底崩溃!
巨大的青铜镜面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仿佛玻璃被万吨巨力碾碎的哀鸣!蛛网般的裂痕瞬间爬满整个镜面,并急速扩大、蔓延!镜面中心那个刚刚被聂姓男子强行撕开的漩涡通道,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毒蛇,猛地向内塌陷、扭曲!构成通道的暗红污血和怨魂碎片被狂暴的空间乱流瞬间撕扯、湮灭!
噗——!
与青铜镜力量紧密相连的聂姓男子首当其冲!他如遭重锤轰击,猛地喷出一口暗红色的污血!周身那层凝实的灰白光罩剧烈闪烁,发出濒临破碎的刺耳刮擦声!手中那柄被污秽缠绕的龙晶匕首更是发出痛苦的悲鸣,匕身上蠕动的暗红污秽如同被烫伤的蛞蝓,剧烈地收缩、翻滚!匕柄末端的玉簪残符幽光狂闪,那补全了近半的“聂”字轮廓瞬间变得模糊、黯淡,仿佛随时会崩散!
“蝼蚁!坏吾大事!” 聂姓男子目眦欲裂,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疯狂杀意,死死盯向燃烧的白露残魂和倒下的林清羽!他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反噬,枯瘦的手掌缠绕着狂暴的灰白与暗红能量,不顾空间崩塌的乱流,就要向林清羽和昏迷的叶璟汐拍下!
然而,白露残魂燃烧的光焰猛地一涨!那点属于“白露”的惨白意志,如同回光返照般,带着无尽的怨毒与解脱,死死“锁”定了聂姓男子!燃烧的残魂如同扑火的飞蛾,化作一道惨白的流光,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狠狠撞向聂姓男子!
轰!
惨白光流与聂姓男子仓促格挡的灰红能量狠狠相撞!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灵魂层面的湮灭与诅咒的烙印!聂姓男子身体剧震,闷哼一声,拍向林清羽的致命一击被强行打断!他眉心处,一个如同被烧灼出的、极其细微的惨白印记一闪而逝,带来一阵灵魂被针扎般的剧痛!
与此同时!
咔嚓!咔嚓!咔嚓——!!!
巨大的青铜镜面终于不堪重负,轰然爆裂!无数或大或小、边缘流淌着污血、闪烁着混沌光晕的青铜碎片,如同致命的弹片,向着西面八方激射!整个血肉腔室如同被投入绞肉机的气球,暗红的腔壁被狂暴的空间乱流撕裂、扭曲、向内塌陷!粗大的污血肉管如同垂死的巨蟒般疯狂抽搐、断裂,喷溅出粘稠的污血!无数沉浮哀嚎的怨魂被卷入空间裂隙,瞬间化为飞灰!
真正的末日降临!
“呜!”
一块巴掌大小、边缘锋锐如刀的青铜碎片,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狠狠擦过林清羽的左肩!剧痛让她瞬间从混乱与脱力中惊醒!冰冷的触感和空间撕裂的恐怖威压让她寒毛倒竖!
入眼是炼狱般的景象:空间如同破碎的镜面般扭曲、塌陷,暗红的腔壁碎片混合着污血、怨魂和青铜碎片在乱流中狂舞!聂姓男子被白露残魂最后的反扑暂时阻住,正发出愤怒的咆哮,周身灰红光芒闪烁,试图在崩塌中稳住身形,怨毒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扫视过来!
姐姐!
林清羽的心脏被恐惧狠狠攥紧!叶璟汐就倒在她身边,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身体残破焦黑,断腕处血肉模糊,腰间的龙晶匕首散发着微弱却坚定的暗金光芒,如同风中残烛般护住她最后的心脉。一块稍小的青铜碎片,正深深嵌在她焦黑的小腿骨上!
不能死在这里!必须带姐姐走!
求生的本能和守护的执念压倒了体内经脉寸断的剧痛和龙源冲突的混乱!识海中,时魂系统的界面在熔金乱流和暗红污染中疯狂闪烁,强行稳定下来,淡蓝色的数据流带着刺眼的红色警告:【空间结构崩溃!物理法则紊乱!逃生路径计算…强行启动!能量过载!宿主生命体征持续恶化!】
【路径锁定:原控制台下方第三块活动地板空间映射点!空间壁垒最薄弱处!】一条由无数闪烁红点的虚线,在林清羽被污染右眼和熔金左眼交织的混乱视野中强行勾勒出来!指向腔室角落一片正在急速塌陷的、布满污血和断裂肉管的区域!
那里是之前血蚀之阵的阵眼,也是两次空间异常的核心节点!此刻,那里的空间壁垒如同被重锤反复敲击的玻璃,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没有时间犹豫!
“呃啊——!” 林清羽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身体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力量!她完全无视了左肩被碎片划开深可见骨的伤口传来的剧痛,左手猛地抓住叶璟汐完好的右臂,右手则狠狠插进脚下粘稠的污血和蠕动的地面!
嗤啦!
她燃烧着熔金与白金龙源的手掌,如同烧红的烙铁插入油脂,硬生生在污血覆盖的腔壁上撕开一道口子!粘稠的污血被龙源蒸发,发出“滋滋”的声响,无数细小的怨魂面孔在灼烧中哀嚎消散!她拖着昏迷的叶璟汐,如同拖着千钧重担,向着时魂系统标记的逃生点疯狂爬去!
每一步都无比艰难!断裂的经脉在狂暴龙源的冲刷下如同被无数钢针穿刺!空间乱流如同无形的刀刃切割着身体!不断有飞溅的青铜碎片和塌陷的腔壁碎块砸落!她只能用身体护住叶璟汐,后背瞬间被划出数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留下!” 聂姓男子摆脱了白露残魂最后诅咒的纠缠,冰冷的杀意锁定目标!他无视了崩塌的空间,身影在乱流中诡异闪动,灰红交织的能量在掌心凝聚成一道充满破败气息的利箭,就要射向艰难爬行的林清羽!
轰!!!
就在此刻,一块巨大的、燃烧着白露最后怨念光焰的青铜镜碎片,如同陨石般从上方塌陷的腔壁中砸落,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狠狠撞向聂姓男子!
聂姓男子被迫回身抵挡!
轰隆!
能量碰撞的冲击波将周围的污血和碎肉瞬间清空!也给了林清羽最后的机会!
她拖着叶璟汐,终于扑到了那片布满空间裂痕的区域!这里的腔壁如同融化的蜡烛般扭曲、塌陷,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闪烁着不稳定混沌光芒的裂隙,正在急速缩小!
“走!” 林清羽用尽最后力气,将叶璟汐狠狠推向裂隙!同时,她染血的右手,带着体内所有残存的力量——熔金的暴烈、白金的守护、时魂系统的空间锚定之力——狠狠拍在裂隙边缘即将彻底崩溃的空间节点上!
嗡——!!!
一股强大的推力混合着空间转移的眩晕感,瞬间包裹住被推入裂隙的叶璟汐!
而林清羽自己,却因这全力一拍的反冲力,身体猛地向后仰倒!同时,一道被聂姓男子击飞、边缘流淌着污血的锋利青铜碎片,如同死神的镰刀,旋转着,狠狠射向她的后心!
噗嗤!
冰冷的穿透感从后背传来,瞬间剥夺了林清羽所有的力气和感知。没有剧痛,只有一种灵魂被瞬间冻结、抽离的麻木。她最后的视野,是姐姐叶璟汐被混沌光芒吞没的身影消失在急速缩小的裂隙中,以及…聂姓男子在崩塌中心投来的、冰冷得如同看待死物的目光。
黑暗。
粘稠、冰冷、带着浓重铁锈和海腥味的黑暗。
林清羽感觉自己像一块沉入深海的朽木,在不断地下沉。意识在无边的冰冷和死寂中飘荡,时魂系统的界面早己熄灭,只有眉心那暗红的血点和右眼深处残存的污染,如同两簇微弱的鬼火,带来一丝诡异的“存在感”。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永恒。
一阵剧烈的颠簸和刺骨的寒意将她从虚无中强行拽了出来!
“呃…咳咳咳!” 冰冷的液体呛入气管,带来撕裂般的疼痛和剧烈的咳嗽!林清羽猛地睁开眼!
不是血肉腔室,也不是电台废墟。
眼前是狭窄、潮湿、弥漫着浓雾的…后巷!青石板路面湿漉漉的,反射着远处昏黄路灯的微光,墙角堆满了散发着馊味的垃圾桶和杂物。空气里是雨水、垃圾、劣质煤烟和一种若有若无的…陈旧纸张与磁带氧化铁粉混合的怪味。
她正半泡在一滩冰冷刺骨的积水里!左肩和小腿传来钻心的剧痛,后背心脏位置更是传来一阵阵麻木的冰冷和迟滞的钝痛。她挣扎着低头,借着昏暗的光线,看到自己身上依旧穿着那件破烂染血的现代衣物,但左肩和小腿的伤口被脏污的雨水浸泡得发白,后背…她不敢去摸,只能感觉到一种湿冷粘稠的触感正在缓慢扩散。
姐姐呢?!
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她!她不顾伤痛,挣扎着在冰冷的积水里摸索、环顾西周!狭窄的后巷空无一人,只有远处巷口传来模糊的、带着电流杂音的老式收音机广播声和隐约的汽车鸣笛。
“…沙沙…据本台消息…昨夜海涛路区域发生不明原因燃气管线泄露爆炸…部分老旧建筑受损…暂无人员伤亡报告…沙沙…请附近居民注意安全…沙沙…”
海涛路?爆炸?无人伤亡?
林清羽的心沉入谷底。姐姐没有和她一起出现在这里!是被空间乱流卷到了别处?还是…她不敢想下去。
就在这时!
滋啦…滋啦…滋啦…
一阵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如同指甲刮擦生锈铁皮的噪音,毫无征兆地从巷子深处…一个堆满废弃电子元件的垃圾堆方向传来!
这声音如同冰锥刺入林清羽的骨髓!瞬间唤醒了在死亡轮回中经历的极致恐惧!她的右眼猛地一阵灼痛,瞳孔深处暗红的丝线疯狂蠕动,视野瞬间被一片粘稠的暗红覆盖!在那片暗红中,她“看”到垃圾堆深处,一个报废的老式磁带录音机轮廓,正散发着幽幽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惨绿光芒!
不是幻觉!那东西…阴魂不散!它也跟着出来了?!还是…这里根本就是另一个“巢穴”?
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心脏。她挣扎着想站起逃跑,但失血、伤痛和体内混乱的龙源冲突让她双腿如同灌铅,刚撑起一点身体又重重摔回冰冷的积水里,溅起一片污浊的水花。
哗啦…哗啦…
积水搅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后巷显得格外刺耳。
巷子深处,那指甲刮擦铁皮的噪音…停了。
紧接着,一阵缓慢、拖沓、如同湿透的麻袋在地上摩擦的脚步声…从垃圾堆的方向,由远及近,清晰地传来。
啪嗒…啪嗒…啪嗒…
每一步,都带着粘稠的水声。
林清羽浑身汗毛倒竖,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她拼命蜷缩起身体,试图躲进旁边垃圾桶的阴影里,冰冷的恐惧让她牙齿打颤。她用尽力气,将残存的一丝白金龙源混合着从姐姐那里继承的、狂暴却难以控制的熔金之力,勉强凝聚在右手掌心,形成一团微弱却危险地明灭不定的白金与熔金交织的光团,对准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脚步声越来越近,在巷口昏黄路灯的微光下,一个扭曲的、湿漉漉的影子被拉长,投射在对面布满涂鸦的墙壁上。
影子停住了。
然后,一个低垂着头、黑色长发如同海草般湿漉漉地贴在脸上和身上、穿着破旧不堪的七十年代海涛电台工作制服的身影,缓缓从拐角的阴影里…挪了出来。
正是那个在死亡轮回中,紧贴着白露后背的…黑发遮面鬼影!
它静静地“站”在几米外,湿发缝隙间,似乎有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球轮廓,正死死地“盯”着蜷缩在积水里、掌心凝聚着微弱光芒、如同受伤小兽般的林清羽。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雨水滴落的单调声响,和那令人窒息的、冰冷的怨毒窥视。
冰冷的雨水顺着林清羽的额发滑落,混合着冷汗,流进她因恐惧而瞪大的右眼。瞳孔深处暗红的丝线疯狂蠕动,视野中那个黑发遮面的湿漉身影,在污染视界里被扭曲、放大,散发着浓郁到令人作呕的暗红怨念光晕。
“呃…” 喉咙如同被砂纸磨过,发不出像样的音节,只有粗重的喘息和牙齿打颤的咯咯声。掌心那团白金与熔金交织的光团,如同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狂暴的能量在断裂的经脉中左冲右突,带来撕裂般的剧痛,随时可能失控反噬自身。
那鬼影只是静静地“站”着,湿透的制服紧贴着它扭曲的轮廓,不断滴落着带着海腥味的浑浊液体,在积水中晕开一圈圈暗红的涟漪。没有攻击,没有尖啸,只有一种冰冷的、如同打量落入陷阱猎物的耐心,以及那透过湿发缝隙投射而来的、充满极致恶意的“注视”。
滋啦…
轻微的刮擦噪音再次响起,并非来自鬼影,而是来自它身后巷子深处那个废弃的录音机轮廓。惨绿的幽光如同呼吸般明灭,仿佛在为这诡异的对峙伴奏。
林清羽的意志在恐惧和伤痛的双重煎熬下摇摇欲坠。逃?身体重若千钧,根本站不起来。战?掌心这点混乱的力量,恐怕连对方一根“头发”都烧不掉。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淹没她的心脏。
就在她几乎要被这无声的压力压垮时!
嗡——!
识海深处,那被狂暴龙源和污染冲击得近乎死寂的时魂系统,突然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嗡鸣!一点淡蓝色的光芒如同沉入深海的探照灯,艰难地穿透混乱的能量乱流,投射出一个极其简单的、由闪烁红点构成的箭头标记,指向…鬼影身后,那堵布满涂鸦的墙壁!
【空间节点…微弱…干扰源…后方…薄弱…】
断断续续的信息碎片强行挤入林清羽的意识。是那堵墙!那堵看似普通的墙,在时魂系统被污染和龙源双重干扰后的混乱感知中,其空间结构在鬼影和录音机惨绿幽光的影响下,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不稳定的涟漪!
这是陷阱?还是…唯一的生路?
林清羽没有时间思考!鬼影似乎察觉到了她精神力的细微波动,湿漉漉的身体微微前倾,一只覆盖着粘液和污垢、指甲乌黑尖长的手,缓缓地从破旧的制服袖口中…探了出来!一股冰冷刺骨、带着浓烈尸臭的寒意瞬间锁定了她!
拼了!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林清羽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疯狂!她不再试图控制掌心那团混乱的光团,而是用尽最后一丝意志力,将体内所有残存的力量——狂暴的熔金、守护的白金、甚至右眼深处那蠢蠢欲动的污染之力——如同点燃引信的炸药桶,全部、毫无保留地、狠狠轰向鬼影身后那堵被标记的墙壁!
目标不是鬼影!而是那堵墙!
轰!!!
一团刺目的、由白金、熔金、暗红三色能量疯狂纠缠撕扯的毁灭光球,脱手而出!光球所过之处,空气发出被灼烧的尖啸,地面冰冷的积水被瞬间蒸发!狂暴的能量乱流甚至让那逼近的鬼影都动作微微一滞!
光球狠狠撞在了布满涂鸦的墙壁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墙壁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在被击中的位置剧烈地荡漾开一圈圈肉眼可见的、不稳定的空间涟漪!涟漪中心,墙壁的实体变得模糊、透明,隐约显露出其后…一条同样狭窄潮湿、却似乎更加破败、弥漫着更浓重灰雾的后巷景象!一个极其短暂、随时会崩溃的空间通道被强行轰开了!
就是现在!
在光球脱手的瞬间,林清羽的身体就被巨大的反冲力狠狠向后抛飞!她如同一个破败的布偶,重重撞在身后的垃圾桶上,金属桶身发出巨大的凹陷声!左肩和小腿的伤口彻底崩裂,后背心脏位置那麻木的冰冷瞬间被撕裂般的剧痛取代!她眼前一黑,大口大口的鲜血混合着内脏碎片从嘴里喷涌而出!
但在意识彻底陷入黑暗的最后一瞬,她看到了结果!
那堵墙上的空间涟漪在光球湮灭后急速收缩、弥合!而那个黑发遮面的鬼影,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针对空间而非自身的攻击弄得“愣”了一瞬,探出的鬼爪停滞在空中。当它反应过来,发出无声的、充满暴怒的尖啸,湿发狂舞地扑向那即将闭合的涟漪时——
啪!
如同肥皂泡破裂的轻响。
空间涟漪彻底消失了。墙壁恢复了布满涂鸦的实体。鬼影扑了个空,尖啸着狠狠撞在墙上,留下一个湿漉漉的、散发着恶臭的污迹。
而林清羽残破的身体,则被空间通道强行闭合的最后一点乱流余波扫中,如同被丢弃的垃圾,翻滚着,掉进了这条陌生后巷深处,一个敞开着盖子的、散发着浓烈恶臭的下水道入口!
噗通!
冰冷、粘稠、污秽的液体瞬间将她吞没。
冰冷。恶臭。窒息。
粘稠污秽的液体从口鼻、耳朵、以及全身的伤口疯狂涌入!那是沉淀了不知多少年的城市污垢、腐烂垃圾、化学废料混合而成的毒汤!强烈的刺激性气味灼烧着呼吸道和伤口,带来如同被亿万根针同时穿刺的剧痛!
林清羽残存的意识在冰冷的污水中剧烈挣扎,如同坠入沥青的飞虫。求生本能让她手脚并用,胡乱地蹬踹、抓挠,试图浮出水面,却只搅起更多的污秽和沉底的烂泥。
咕噜噜…
腥臭的污水呛入肺中,带来火烧般的灼痛和濒死的窒息感。视线被浑浊的黑暗彻底遮蔽,只有耳边是污水流淌的粘稠声响和自身绝望的、沉闷的扑腾声。
要死了吗?就这样…烂在肮脏的下水道里?
姐姐…你在哪…
意识在剧痛、窒息和毒性的侵蚀下迅速模糊、消散。就在这彻底的黑暗与绝望即将把她吞噬的刹那!
嗡——!!!
她识海深处,那几乎被污水和剧毒“淹死”的时魂系统核心,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尖锐到刺穿灵魂的警报!【检测到超高浓度生物毒素及厌氧菌群入侵!宿主生命体征临界!强制启动终极应急协议!】
【能量池强制抽取!龙源过载注入!神经抑制解除!痛觉屏蔽…失败!强制生理机能超频!】
【警告!此协议将导致不可逆损伤!生存率低于…沙沙…1%…执行!】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将灵魂都点燃的狂暴力量,瞬间从林清羽残破的身体核心炸开!那不是之前吸收叶璟汐龙源的混乱感,而是时魂系统以彻底摧毁宿主潜力为代价,强行透支、点燃她生命本源和残存龙源换来的、短暂而恐怖的爆发力!
嗤嗤嗤!
她身体表面的熔金纹路瞬间亮到刺眼,如同烧红的烙铁!皮肤在龙源超频下变得滚烫,接触到的污水竟然发出“滋滋”的沸腾声!左肩、小腿、后背心脏位置的伤口,在狂暴能量的冲刷下,肌肉组织被强行“焊”在一起止血,却留下焦黑狰狞的疤痕!剧痛被强行压制,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身体即将被撑爆的撕裂感和焚灭一切的炽热!
“呃啊——!” 林清羽喉咙里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低吼,熔金的左眼和暗红的右眼在污水中猛地睁开,爆发出骇人的光芒!她如同被注入狂暴药剂的困兽,西肢爆发出恐怖的力量,狠狠蹬踏在滑腻的下水道管壁上!
砰!砰!砰!
坚硬的混凝土管壁被蹬出蛛网般的裂痕!借着这股反冲力,她的身体如同炮弹般从污水中向上窜起!
哗啦——!
污秽的水花西溅!
林清羽的头猛地冲破水面!她贪婪地、剧烈地咳嗽着,大口呼吸着虽然依旧恶臭但至少含有氧气的空气!冰冷的污水顺着头发和脸颊流淌,混合着嘴角溢出的、带着内脏碎片的暗红血液。
她发现自己正漂浮在一条宽阔、如同地下河般的巨大下水道主干渠中。浑浊的污水在黑暗中缓缓流淌,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头顶是布满锈迹和凝结物的拱形水泥穹顶,间隔很远才有一盏昏黄的、接触不良的防爆灯,投下摇曳不定、如同鬼域般的光晕。
暂时…安全了?
这个念头刚升起。
咕噜噜…
前方不远处污浊的水面下,几个巨大的、缓慢移动的、如同腐烂肉瘤般的黑影,似乎被水面的动静惊动,悄然改变了方向,无声无息地…向着她漂浮的位置围拢过来。黑影搅动水流,散发出比污水本身更加浓烈百倍的、带着深海腥臭和尸体腐败味道的恶意。
林清羽熔金与暗红交织的瞳孔猛地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