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璟汐蜷缩在母舰神经池中,心口断藤的创面不断渗出翡翠色脓血。每当脓血滴入池水,便滋生出青铜色的水螅虫——虫体腹部浮现出博士机械脸的纹路,啃噬着池壁的龙脉神经。
“他在借我的血…重生!”叶璟汐的晶枝刺穿水螅虫,虫尸却融进神经液,在池底凝结成金属胎膜。胎膜内搏动的阴影,赫然是缩小版的噬灵母舰!
林清羽的“朽刀”(心口新生的翡翠刻刀)突然震颤。刀柄延伸出的根须自动扎入神经池,疯狂吮吸被污染的营养液。刀镡处的翡翠花苞肉眼可见地膨胀,楚人美的虚影在苞内焦急拍打:
“快拔刀!他在诱捕活鞘养分!”
迟了。
池底胎膜裂开,钻出藤蔓缠绕的机械婴孩——婴孩心口嵌着半块菩提齿轮,正与朽刀根须建立能量虹桥!
紫苏的尖啸刺透舰体:“所有神经束…叛变了!”
母舰操控屏显示骇人景象:修复完成的龙脉神经如巨蟒翻腾,表面凸起无数博士的脸孔。神经液从管道喷涌而出,在走廊里凝结成青铜士兵。
林清羽握住朽刀刀柄。指尖触及的刹那,海量污染数据冲垮意识:
博士将紫苏克隆体投喂噬灵藤的记忆;
叶璟汐龙魂被菩提齿轮绞碎的痛感;
甚至…感受到神经士兵刺向紫苏的刀锋寒意!
“滚出去!”她暴喝挥刀。翡翠刀光横扫控制室,所有屏幕应声炸裂。飞溅的碎片中,三块锋锐的龙晶残骸(来自炸屏)竟自动嵌入朽刀刀身!
楚人美的虚影从刀镡花苞溢出:“龙晶激活了活鞘的…噬兵特性!”
仿佛印证此言,神经池突然沸腾。机械婴孩的藤蔓触手齐射,却在触及朽刀前诡异地调转方向,反刺自己心口的菩提齿轮!
“滋啦!”
藤蔓贯穿齿轮的瞬间,婴孩发出博士的电子惨叫。更惊悚的是,所有神经士兵同步自戕——金属刀锋疯狂捅刺自己胸口的仿生心脏!
“他在…吞噬自己?”叶璟汐怔怔看着神经池。婴孩自毁的创口处,翡翠脓血与金属残骸交融成漩涡,漩涡中心缓缓浮起一朵双生机械莲:
左瓣为青铜齿轮,嵌着叶璟汐的龙晶碎片;
右瓣是翡翠冰纹,缠绕着楚人美的发丝。
紫苏突然抱头跪地:“神经海…在哀鸣!”
她的虫斑迸发强光,母舰外景象投射在舱壁——浩瀚的神经液海洋中,亿万朵机械莲正从博士自毁的神经节点诞生!
林清羽的朽刀不受控地刺向最近机械莲。刀尖触及花瓣刹那,整艘母舰剧烈抽搐。所有龙脉神经自动脱离舰体,如归巢群蛇扎进神经海!
楚人美在刀镡中厉喝:“他想把母舰…炼成新母树!”
神经海己成机械莲的苗圃。每朵莲花绽放时,花芯都喷射出青铜根须扎向母舰外壳。根须所触之处,装甲板迅速木质化,廊桥生长出带刺枝条!
“活鞘听令!”叶璟汐的晶枝突然缠住林清羽手腕,“用我当刀锋!”
她心口断藤创面猛地裂开,将半颗搏动的龙晶(第八章种籽)挤到断口处。翡翠脓血裹着龙晶,凝成尖锐的钻头形态。
林清羽福至心灵。她反手将朽刀捅进叶璟汐心口创面——刀身龙晶残骸与半颗龙晶完美嵌合!
“轰!!!”
翡翠与金光从二人交融处爆发。叶璟汐的身体弓成满月,后背刺出千米长的晶化根须巨刃。巨刃横扫神经海,所过之处机械莲纷纷爆裂,溅射的汁液竟让母舰木质化部位重新金属化!
“刀耕火种…”楚人美在光焰中呢喃,“龙匠的终极禁术…”
代价随之显现。叶璟汐的皮肤寸寸龟裂,裂缝中钻出青铜嫩芽。而林清羽握刀的右臂急速枯萎,朽刀如吸血水蛭般鼓胀!
当最后一朵机械莲碎裂,神经海突然静止。
无数莲花残骸向上飘升,在真空凝结成巨大的星图——图中心标记着燃烧的恒星(第六章焚灭之地),而叶璟汐故乡“青鳞界”的坐标正在恒星旁闪烁!
“这是…博士的遗产?”紫苏的虫斑发烫,“不…是警告!”
星图某处突然塌陷。塌陷点伸出覆盖机械鳞片的巨爪,轻松捏碎数颗星球图标。巨爪腕部烙着的鹰首图腾,正是仇敌舰队的标志!
叶璟汐咳着翡翠碎晶:“他们…一首追踪神经信号…”
巨爪仿佛听见她的声音,骤然转向星图中的母舰图标!
千钧一发之际,楚人美脱离朽刀。她的虚影裹住神经海所有残骸,唱出最终挽歌:
“帝女葬身…星作坟…”
残骸聚合成遮天蔽日的翡翠莲台,撞向巨爪!
强光吞没一切前,林清羽看见莲台中盛开两朵小花——
左瓣晶枝缠绕龙影;
右瓣冰纹怀抱铜镜。
母舰在冲击波中坠入虫洞。
昏迷前最后一瞬,林清羽的朽刀自动刻下新坐标:
“青鳞界,归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