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的舌根泛起铁锈味。
陆离塞进他口中的草莓糖正在融化，甜腻的化学香精灼烧着味蕾。视网膜投影显示成分表：【痛苦数据萃取物73%、肾上腺素15%、沈璃脑电波残片12%】，那些跳动的百分比数字像蛆虫般扭动着钻进喉咙。
《魔法少女小圆》的废墟在眼前扭曲。晓美焰的时间盾牌碎成玻璃渣，每一片都映出不同惨状——上原绫在教室猝死时打翻的草莓牛奶、山田裕子女儿因手术终止而青紫的小脸、还有沈璃蜷缩在实验舱里刻画的机械蝴蝶。
"专心。"
陆离的金属靴底碾碎一只丘比尸体，粉色绒毛混着机油溅到沈砚脸上。远处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机甲少女从废墟中升起，粉白相间的装甲裂开蛛网状缝隙，露出沈璃十六岁的面容。她的瞳孔是破碎的显示屏，正循环播放加密录像：
球形实验舱内，十五岁的沈璃正在经血中作画。
结痂的指尖在舱壁刻下机械蝴蝶，守卫的电击棒捅进她下腹时，少女突然对着监控笑："哥，他们说等我的内脏合格了......"她咳出血块，在金属地面写出歪扭的算式，"......就能换给你不会衰竭的心脏。"
沈砚的血剑在颤抖。选项B的按钮旁标注着温馨提醒：【上原绫，17岁，单亲家庭，志愿京都大学医学部】。全息投影中的女高中生正在做模拟试题，马尾辫随演算节奏晃动——和沈璃备考时用铅笔卷头发的习惯一模一样。
"你妹妹的保鲜期快到了。"陆离突然掀开机甲少女的胸甲，露出下方跳动的肉团——那是用沈璃的干细胞培育的仿生心脏，表面爬满数据线，"或者你想看看其他碎片？"
他打了个响指，废墟中升起六个培养舱：病娇反派的碎片在硫酸池里冒泡、幽灵歌姬的声带浸泡在福尔马林中、战争机器的脊椎插满神经插头......
枪响了。
机甲少女胸口的裂纹如彼岸花绽放，她歪头轻笑："做得好，哥。"
现实世界的惨叫声与系统提示同步炸响：【玩家"晓美焰"己注销，对应现实个体上原绫确认死亡】。沈砚的视网膜突然加载实时监控——上原绫的母亲脖颈芯片蓝光一闪，冰箱贴上女儿的照片正被虚拟布偶猫取代。
"庆祝一下？"陆离从背后环住沈砚僵硬的肩膀，新一颗草莓糖抵在他齿间。甜味爆开的刹那，记忆洪流冲破禁制：
七号实验室，沈璃的克隆体正在分娩。
她的腹部被手术灯照得惨白，脐带是裹着血肉的光纤。当机械婴儿咬破子宫爬出时，沈璃的本体在隔壁舱室尖叫，声带撕裂的血喷在观察窗上："哥......快逃......"
"这是三年前的情人节。"陆离舔去沈砚嘴角的糖渣，咽喉处的二进制代码闪烁如圣诞彩灯，"你妹妹总说，疼痛是最甜的礼物。"
死亡纹身突然灼烧起来。沈砚扯开衣领，锁骨处的机械蝴蝶疤痕正在增殖鳞片。每片金属鳞甲都刻着微缩的死亡名单，上原绫的名字像蝌蚪在血管里游向心脏。
陆离的注射器抵住他颈动脉："现在还剩61%人体组织，要继续游戏吗？"
荧蓝液体注入时，沈砚的视网膜加载出更恐怖的画面——吉田由纪的霸凌视频正在暗网流转、松本让焚烧的孤儿院账本残页飘进下水道、电竞少年偷拍的浴室录像被标价出售......
"他们不是宿主。"机甲少女的残骸突然开口，显示屏瞳孔切换成沈璃的量子态投影，"是培养皿。"
她的机械手指插入自己胸腔，扯出缠绕神经线的仿生心脏："而哥哥你......是最大的细菌。"
废墟突然坍缩成《进击的巨人》城墙。沈砚在坠落中看到终极真相——每个副本都是沈璃的器官培养舱，《魔法少女小圆》对应心脏，《死亡笔记》对应肝脏，《钢之炼金术师》对应骨骼......
当他重重摔在硬质化地面上时，陆离正坐在女巨人后颈啃食草莓糖。机械义眼淌下血泪："顺便说，你刚才杀死的......"
他指向城墙外游荡的无垢巨人，那些怪物的后颈赫然嵌着沈璃不同年龄段的克隆体。
"是你妹妹的299个可能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