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后，过了几天。
西哲影业，方哲办公室内。
李广文敲门走了进来，脸色有些凝重，说道：
"老板，《神雕侠侣》准备立项的消息放出去后，我的电话快被打爆了。”
方哲抬头看向李广问，说道：
“哦，都有谁给你打电话啊？”
“大部分是打听杨过人选的，各家经纪公司都疯了，塞人递资料。
比如聂原，黄小名，任全……但凡有点名气的年轻小生，都托关系递话过来了。
还有……”
李广文顿了顿，压低声音，继续说道：
“华亿那边也动了。”
方哲微眯着眼，语气稍冷地说道：
“说具体点。”
“王中雷亲自给张导打了电话，极力推荐他们公司新签的一个男演员，叫佟大韦，说形象气质都贴合杨过。
另外，他们似乎也在接触几个有分量的媒体和网络推手……总之风向有点怪。”
说着，李广文将一份刚打印出来的网络舆情简报递给了方哲。
方哲接过来简报，仔细地翻看了起来。
几个颇具影响力的娱乐论坛和门户网站的八卦版块，悄然出现了一些“分析帖”。
标题还算隐晦：《神雕选角前瞻，谁才是观众心中的过儿？》《小龙女己定，杨过花落谁家引猜测》。
但仔细看内容的话，里面却暗藏玄机。
“刘茜茜饰演小龙女，众望所归，但跟她搭档，饰演杨过的演员就压力山大了啊。
毕竟茜茜年纪小，荧幕经验相对少，演对手戏的演员必须演技扎实，才好能带动她……”
“听说华亿力推的佟大韦不错，科班出身，演技有保障，在《玉观音》里的表现很是亮眼，应该能托住茜茜的戏……”
“聂原也不错，英气十足，就是感觉年纪稍长了，跟茜茜站一起会不会更像叔叔和侄女？[偷笑.jpg]”
“黄小名会不会太油了啊？演杨过感觉会出戏的……”
这些帖子的内容看似客观分析，实则处处在暗示茜茜演技稚嫩，需要老戏骨，或者成熟演员来托戏，或带动。
同时又不露痕迹地抬高华亿力推的佟大韦，贬低其他有竞争力的候选人，如聂原，黄小名。
更阴险的是，一些文章末尾开始带节奏：
“其实吧，感觉茜茜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急着拍《神雕》，毕竟还小嘛，多沉淀沉淀，多演些不同的角色磨练演技更好。
小龙女这种经典角色，演好了是锦上添花，万一没撑住，可是会毁观众缘的哦……”
这就是温水煮青蛙，捧杀加隐忧。
这套组合拳，显然出自华亿那对兄弟的手笔，目的昭然若揭：
一是给自家艺人佟大韦造势；
二是给茜茜制造压力，动摇她的信心，最好能让她知难而退；
三是给方哲和张纪中施压，逼迫他们接受华亿的人选。
“王中雷还真是贼心不死啊。”
看完后，方哲的嘴角己经挂上了一抹冷笑，眼神一片冰冷。
自从华亿在《天地英雄》栽了个大跟头后，元气大伤，不敢明着跟方哲硬碰了，就改用这种下三滥的阴招，想从《神雕》项目里找回场子。
“老板，我们要不要……？”
李广文话说一半，意思不言而喻。
方哲摆了摆手，语气平静地说道：
“不用，让他们闹，这点小伎俩上不了台面。
通知宣发部，准备一份正式的《神雕侠侣》项目启动公告，下午就发。
重点强调两点：一、刘茜茜小姐出演小龙女是众望所归，剧组对其演技充满信心；
二、杨过一角面向所有适龄男演员，公开甄选，最终人选由导演张纪中，制片人方哲共同确定，以角色契合度和演技实力为唯一标准，拒绝任何形式的内定或托戏论。”
顿了顿，他眼中闪过一丝冷光，继续说道：
“另外，把我们之前掌握的王中雷私下接触张导，干预选角的通话记录整理一份，匿名发给那几个蹦跶得最欢的媒体主编。
让他们自己掂量掂量，是不是还要再蹦跶下去。
如果他们仍执迷不悟，那就让法务部做事。”
“是，老板。”
李广文立刻明白了老板的意图，不首接下场撕扯，而是用事实敲山震虎，让那些被华亿当枪使的媒体自己闭嘴。
“茜茜那边……需要告诉她吗？”
随后，李广文又小心地问道。
方哲摇摇头，说道：
“暂时不用，这点风雨，让她自己感受一下也好。
我相信她，没那么脆弱。”
既然小姑娘希望自己能独立，他也答应过她，那以后一些小风雨，他不会再拦着了。
想要成长，想要独立，总得需要经历一些阵痛的。
而他，会是小姑娘最坚实的后盾和最锋利的矛，为她扫清真正危险的荆棘。
网络上的喧嚣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不可避免地还是传到了茜茜耳中。
“神仙姐姐演小龙女是众望所归，但跟她搭档，饰演杨过的演员就压力山大了啊……毕竟茜茜年纪小，荧幕经验相对少……”
“听说需要演技扎实的男演员带动才好……”
小助理刷着平板，无意中念出论坛热帖里的几句评论，立刻意识到了不妥，赶紧闭嘴，小心地看向正在看小说的小姑娘。
小姑娘脸上没什么变化，但是握着剧本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一下，指尖有些泛白。
她没说话，低下头，更专注地看向手里的《神雕侠侣》原著小说。
小助理连忙安慰地说道：
“茜茜姐，你别理网上那些胡说八道的，他们懂什么呀，你演的沈佳宜多好，王语嫣多仙啊。”
小姑娘摇了摇头，声音很轻地说道：
“我没事，他们说的也不是完全没道理。
杨过和小龙女的感情戏确实很复杂，对手演员很重要。”
虽然她话是这样说，但听到别人这样评论她，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她承认自己的经验不足，但绝不愿意成为别人口中需要被带动的拖累，这股不服输的劲儿，让她心里憋着一股气。
方哲的电话适时地打了进来。
听到他温和的声音，小姑娘还是不自觉地把自己心里的那点不舒服给说了出来。
“方哲，你看到网上那些评论……”
“看到了，都是些无聊的把戏，你别往心里去。
我的茜茜有多棒，我自己知道。
《天龙八部》里王语嫣这个角色的层次感，你处理得就很好嘛。
小龙女比王语嫣更复杂，但你有这个天赋和灵性。”
“可是他们说我需要人带……”
虽然方哲的话让小姑娘心里那点不舒服消散了，但还是小声嘟囔着。
方哲在电话那头低笑了一声，说道：
“傻丫头，演员之间讲究的是互相成就，是化学反应，不是谁带谁。
小龙女的戏份很重，内心戏尤其多，她不是木头美人，她的清冷下藏着对杨过炽热如岩浆的情感，只是被压抑着。
这份压抑和爆发，全看你自己怎么演。
至于对手演员……”
他顿了顿，语气笃定地补充说道：
“我会给你找一个最好的磨刀石，一个能真正激发你潜力，而不是掩盖你光芒的搭档。”
“磨刀石？”
小姑娘被方哲这个形容给吸引了。
方哲解释道：
“对，一个旗鼓相当，甚至能让你感到压力，逼着你不断突破的好对手。
好的对手戏，就像高手过招，你来我往，才能碰撞出最精彩的火花。
找一个只会托着你的，反而会限制你。
相信我，茜茜，你需要的不是拐杖，而是试金石。”
是啊，她要的是成长，是证明自己，而不是在别人的庇护下当一个看似完美的花瓶。
“嗯，我明白了，那磨刀石你找到了吗？“
小姑娘的声音重新充满了活力。
在这里，方哲卖了个关子。
“有几个目标人选，还在观察。
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得先磨好你这把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