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葬岗的七十二座无名冢突然渗出黑血,秦九黎的指尖刚触及碑文,那些血珠便凝成《尸语经》文字。哑婆从地底钻出时,腐烂的舌尖翻卷,露出刻满阴文的舌苔。她喉间发出41赫兹的低鸣,冢中突然伸出骨手拽住秦九黎脚踝。
"看看你祖父的杰作..."哑婆撕开胸腔,转动的青铜齿轮组咬合处渗出尸油。秦九黎的脊椎鞭绞碎齿轮时,地底升起青铜棺椁——棺面刻满往生契,每道血契都连着秦氏先祖的脊椎骨。
当秦九黎掀开棺盖,棺内荫尸突然睁眼。尸体的舌苔上,金粉写就的契约赫然在目:"甲子年亥时,献至亲魂魄饲鼎。"荫尸的指甲突然暴长,在秦九黎手臂刻下同样的血契符文。
穿过哭丧林时,腐树枝头突然坠下胎盘。秦九黎拾起树洞中的怨骨笛,吹响的刹那,林中爬出九百具无头尸。这些尸体的脖颈断面伸出青铜丝,在空中编织《痋王经》终章——经文的落款竟是秦九黎的姓名生辰!
第七个音阶响起时,笛孔内壁的少女生辰突然渗血。秦九黎在幻境中看见自己手持银铃,锁链另一端刺入母亲太阳穴。血雨倾盆而下,雨滴映出初代赶尸人活剥人皮的场景:那张人皮内侧,竟刻着完整的《尸语经》。
无头尸手中的青铜钺突然共鸣,钺面浮现秦家族徽。秦九黎的脊椎鞭扫过钺群,打碎的残片在空中组成星图——正指向阴符地脉的入口坐标。
溶洞壁面的《镇尸符》突然渗出血珠,符师残魂从钟乳石滴落的髓液中凝聚。他用脊椎骨在洞壁作画,描绘的正是秦九黎祖父炼制荫尸王的场景。当秦九黎触碰壁画时,影子突然暴起,青铜化的利爪扼住他的咽喉。
"你本就是最好的活人桩..."影子发出符师的声音。阵眼石棺突然开启,荫尸王额头的符钉崩飞,七窍喷出带痋虫卵的黑雾。秦九黎的脊椎鞭活化成青铜蛇,蛇鳞刮擦棺椁迸出火花,映出棺底刻着的母亲生辰。
符师残魂突然钻入影子,操控秦九黎的右手刺向自己左眼。千钧一发之际,溶洞顶部落下的钟乳石击碎符阵核心,荫尸王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
尸水河面突然隆起腐尸桥,九百个青铜铃在风中齐鸣。秦九黎踏上第七步时,左耳鼓膜被铃舌的婴儿指骨刺穿。铃铛内壁的秦家女子姓名渗出血珠,在空中凝成杜鹃娘子的虚影。
斩断第七具荫尸的红绸时,尸水河突然倒流。河底升起的青铜祭坛上,玉瓮内浸泡的青铜胎儿突然睁眼。它们的脐带相互缠绕,在空中组成《往生契》全文——每条款例都指向血月夜的献祭仪式。
"时辰将至..."杜鹃娘子的虚影突然实体化,嫁衣下摆掀开,露出由契约文字编织的裙裾。她手中的银铃锁链突然刺入秦九黎琵琶骨,与痋王鼎耳的锁链产生共鸣。
青铜匣内的羊皮卷遇血显形,秦九黎看见母亲被炼魂的场景:祖父将银铃刺入她的囟门,抽出的魂魄正注入痋王鼎。契约背面突然浮现金粉文字,要求他在血月夜献祭杜鹃娘子。
祭坛坍塌时,底部露出的浑天仪突然转动。仪盘指针刺入秦九黎眉心,刻度"甲子年七月初七亥时三刻"渗出黑血。杜鹃娘子突然撕开嫁衣,露出刻满反咒的肋骨——那正是破除血契的关键。
"杀了我..."她握住秦九黎的手,将脊椎鞭刺入自己心脏。喷涌的巫血染红浑天仪,仪盘突然逆转,七十二道星光从地脉深处射出,在空中组成未被污染的《往生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