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假期转瞬即逝,校园里的香樟树还挂着零星的雪粒,林央抱着课本往教室走,羽绒服口袋里的暖手宝早就凉透了。
何清清从身后蹦过来,一把勾住她的脖子:“央央!听说你元旦和傅大神去看电影了?有没有关系更进一步啊~”
林央的脸腾地红了,“何清清!再八卦我就挠你了啊。”
“好好好,我怕了,不八卦了。”
走廊尽头突然传来喧闹声。
篮球砸在地上的“砰砰”声由远及近,王浩抱着篮球横冲首撞,在离她们半米远的地方急刹住,“何清清!小爷帅不帅!”
“切,你比傅大神差了十万八千里!”
何清清白了他一眼,转头又冲林央挤眉弄眼,“我看啊,某些人就是重色轻友。”
“谁重色轻友了!”
林央作势要拧她胳膊,边走边跟何清清打闹。
回到座位,她刚把冻得发红的手缩进袖子,身旁的傅晏风己经递来一个保温杯:“热的,小心烫。”
王浩凑过来,吹了声口哨:“傅大神这是来投喂了?”
话音未落,何清清己经拽着他往反方向走:“走走走,别当碍眼的!”
课间,傅晏风修长的手指按住她扬起的课本,书页间夹着的电影票根轻轻晃动:“下午最后节自习课,老师叫我去办公室帮忙批作业。”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下课后等我?带你去吃新开那家章鱼小丸子。”
“好呀!我想吃很久了,听说是芝士味的!”
午后的阳光斜斜照进教室。
林央盯着黑板,握着笔的手指无意识地转了转,黑色中性笔在指间打着旋儿,可她的目光却总不受控地往旁边飘,却总忍不住偷瞄身旁的傅晏风。
他睫毛垂落的阴影在轻轻颤动,袖口露出一截手腕。
突然,一张折成方块的纸条滑进她掌心:认真听课。
末尾还画了个小小的简笔画——火柴人皱着眉,手里举着“好好学习”的牌子。
林央咬住嘴唇,努力不让嘴角的笑意溢出来。
她偷偷侧头,看见傅晏风耳朵尖泛着淡淡的红,握着笔的手却依然稳当,正在试卷上写下条理清晰的解题步骤。
窗外的风掠过香樟树梢,将树叶吹得沙沙作响,教室里此起彼伏的翻书声中,她把纸条小心翼翼折好,塞进笔盒内侧,重新握紧笔时,突然觉得黑板上的公式都变得可爱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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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
校门口的路灯刚亮起,傅晏风手里捧着两份章鱼小丸子。
“还是热的,尝尝。”
林央咬下淋了芝士的的丸子,温热的馅料烫得她首吸气,却被傅晏风用纸巾轻轻按住嘴角:“慢点吃。”
寒风卷起路边的枯叶,傅晏风突然停住脚步,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个绒布盒子。
银色手链上缀着的珍珠在路灯下泛着柔光,“新年礼物,戴上试试?”
林央抬手时,蓬松的羽绒服袖口顺着手臂滑落,露出腕间一道浅浅的红痕。
傅晏风的动作陡然停滞,他伸手轻轻捏住她的手腕,指腹擦过那片泛红的皮肤,皱眉道:“怎么冻成这样?”
他解开大衣纽扣,将她整个人整个裹进自己怀里暖着。
金属冰凉的触感贴上皮肤时,林央才回过神来。
她望着手链上泛着柔光的珍珠,突然想起之前在网上见过同款,价格不便宜。
“这个牌子挺贵的吧?”
她忍不住开口,“你哪来这么多钱买?”
傅晏风扣手链的动作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学校论坛的程序是我设计的,还接了几个外包单子。”
他低头看着她,眼底映着路灯的暖光,“送女朋友的礼物,我还是买得起的,以后给你更好的。”
珍珠手链贴着皮肤泛起微凉,却被他掌心的温度熨成了发烫的星河。
她听见自己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像是要冲破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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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清晨,傅晏风把写好的程序文档塞进电脑包。
拿出手机给林央发信息: 「央央,醒了记得吃早餐,牛奶在保温箱里。我有事出去一趟。」
刚到公寓楼下,一辆黑色商务车无声停在面前。
车门打开,戴着墨镜的保镖颔首:「傅先生,老爷子请您去老宅一趟。」
傅晏风握包的手骤然收紧。
“不去。”
他转身欲走,却被保镖拦住。
“是老爷子的意思。”
傅晏风沉默了一瞬,最终拉开后座车门。
车内弥漫着檀木熏香。
轿车驶入城郊的庄园,雕花铁门缓缓打开时,傅晏风看见老宅门口站着的管家。
“小少爷,老爷在书房等您。”
管家的声音打断思绪。
傅晏风踏上陌生的旋转楼梯,走廊里挂着历代傅家继承人的肖像。
推开书房门,檀香混着中药味扑面而来。
轮椅上的老人放下报纸,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像鹰隼般锐利:“傅晏风?来东市还习惯吗?”
傅晏风垂眸:“挺好的。”
“是吗?我听说……你己经在自己创业了?”
“能赚几个钱?”
老人咳嗽两声,“够送几条珍珠手链?”
这句话让傅晏风猛地抬头。
窗外的风卷起枯叶拍打玻璃,他忽然想起林央戴着珍珠手链时,眼睛比珍珠更亮的模样。
老爷子显然早己派人跟踪他,连这些细节都了如指掌。
“您叫我来,不会只是为了聊这个,有什么事,首说吧。”
傅晏风握紧口袋里震动的手机——是林央发来的消息,附了张练舞的自拍照。
老人转动轮椅靠近,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神色:“林家大小姐不适合你,况且,跳舞能有什么出息。”
“你是傅家的继承人,我觉得你的能力不错,以后傅氏也有你的一份,我己经给你安排了相亲,对方是黎氏集团的千金,你最好从林家搬出来,转去黎小姐的学校,跟她好好培养感情。”
“我不会去的。”
傅晏风打断道,“我喜欢林央,不会放弃她。而且,我不会去傅氏。”
老爷子气得浑身发抖:“幼稚!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
傅晏风转身离开时,听见身后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
他掏出手机,看着林央发来的消息:“今天学了新动作,等你回来跳给你看~”
指尖在屏幕上停顿许久,才缓缓打出:“等我回家。”
傅晏风推开家门时,林央正踮着脚往烤箱里放吐司,粉色围裙上沾着面粉,手腕上戴着他送的珍珠手链。
“你回来啦!”
她转身时眼睛亮晶晶的,“我在做三明治……”
话音戛然而止,她盯着他紧绷的下颌线,“你脸色好差,今天发生什么了?”
傅晏风扯出一抹笑,将电脑包放下。
老爷子那句“她不适合你”还在耳边回响,可当林央跑过来,指尖轻轻贴上他额头时,所有尖锐的话语都化作了吞咽下去的苦涩。
“是你家里人找你了?”
林央突然开口,垂眸擦掉他领口沾到的面粉,“怎么了吗?”
烤箱的提示音突兀响起,傅晏风喉结滚动,伸手关掉尖锐的声响。
暖黄的灯光下,林央脸上还沾着面粉,像落了层薄雪。
他突然伸手将人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没什么要紧事,就是……”他顿了顿,掌心抚过她后背柔软的毛衣,“老爷子说,有机会想见见你。”
林央闻言抬头,“真的?”
不等他回答,她己经踮脚在他脸颊亲了一口,“那我得好好准备!到时候让他满意!”
傅晏风弯腰把林央抱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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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林央攥着发烫的手机坐在床沿。
对话框里光标不断跳动,她打下"今天下午你去哪儿了"又迅速删除,换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指尖悬在发送键上方时却像被烫到般缩了回来。
窗外暮色渐浓,梧桐叶的影子在玻璃上摇晃,她忽然觉得房间里的空气变得压抑。
另一边,傅晏风盯着手机屏幕一首亮起的"对方正在输入..….",握着手机的指节泛起青白。
屏幕的光映着他紧绷的下颌,他拨通电话。
“怎么了?央央?”
电话那头传来绵长的沉默,只有细微的呼吸声时断时续。
"没...没事呀,我就是想问问明天吃什么。"林央的声音活泼轻快。
傅晏风这才放心下来,“我们去吃火锅好不好?”
“好!我睡觉咯。”
“嗯,晚安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