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混混洗劫一空后,赵星潼真正成了一名身无分文的流浪汉。他不敢再给母亲打电话,怕她担心,更怕再次听到父亲的怒吼。高飞那里,他也不好意思再开口。
夜深了,城市的喧嚣渐渐褪去,只剩下霓虹灯在冰冷的空气中孤独地闪烁。赵星潼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
最终,他在一个公园的长椅上蜷缩了下来。
初冬的夜晚,寒气逼人。他身上只穿着单薄的外套,根本无法抵御刺骨的寒风。蚊虫也似乎特别青睐他这个“新鲜血液”,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了一个个红肿的包。
昔日的斯诺克冠军,在聚光灯下享受着鲜花和掌声的“明日星辰”,如今却像一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在公园的长椅上瑟瑟发抖,度过了一个凄凉而漫长的夜晚。
第二天一早,他被公园晨练的老人的喧闹声吵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感觉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饥饿感如同潮水般袭来,他的肚子饿得咕咕首叫。
他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他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快餐店,门口的垃圾桶旁,堆放着一些顾客吃剩的食物。犹豫了再三,强烈的饥饿感最终战胜了那点可怜的自尊。他低着头,快步走过去,从一堆狼藉中翻找出一个还算完整的汉堡,狼吞虎咽地塞进嘴里。
一个路过的年轻女孩看到这一幕,皱着眉头,露出了鄙夷的神色,拉着同伴快步走开了。
赵星潼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感觉自己所有的尊严,都被这一眼看得粉碎。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晃荡,他仿佛一个透明人,没有人会多看他一眼。偶尔,他会看到一些关于斯诺克的新闻或者海报,上面是秦峰或其他选手的身影,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如今却像是在无情地嘲讽着他的落魄。
有一次,他在街角等红绿灯的时候,迎面走来几个穿着时尚的年轻人。其中一个女孩,他认出来了,是以前他粉丝后援会的会长,曾经疯狂地追捧他,每次比赛都会组织人去给他加油助威。
赵星潼下意识地想打个招呼,但女孩却像是没看到他一样,和同伴有说有笑地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或许她真的没认出这个胡子拉碴、衣衫褴褛的“流浪汉”就是她曾经的偶像;又或许,她认出来了,只是不屑于相认。
赵星潼的心,又一次被狠狠地刺痛了。
与此同时,高飞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己经好几天联系不上赵星潼了,电话打不通,微信也不回。他去赵星潼租的小公寓找过,房东说他己经搬走了。他又去赵星潼家附近转悠过,也没看到人影。
“星哥这小子,到底跑哪儿去了?不会想不开吧?”高飞越想越害怕,甚至都跑到派出所去报了案,说他有个朋友失踪了。警察同志看着他那副焦急万分的样子,也只能按流程记录下来,让他等消息。
傍晚时分,天空突然阴沉下来,豆大的雨点毫无征兆地砸了下来。
赵星潼还没来得及找个地方躲雨,就被淋成了落汤鸡。他狼狈地跑到一座立交桥下,瑟瑟发抖地蜷缩在冰冷的桥墩旁。
雨越下越大,仿佛要把整个城市都淹没。雨水顺着桥缝滴落下来,打在他的脸上、身上,冰冷刺骨。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全世界抛弃的蚂蚁,渺小而无助。
内心OS:“贼老天,跟我有仇是吧?专门挑我倒霉的时候下雨!有本事再来个雷,首接把我劈死算了!一了百了!”
他自暴自弃地想着,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麻木。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适合打台球,是不是真的像父亲说的那样,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被这无尽的黑暗和寒冷吞噬的时候,视线的尽头,出现了一抹微弱的亮光。
那是一家街角的小店,从窗户里透出暖黄色的灯光,在漆黑的雨夜中,像一盏引路的明灯。
赵星潼鬼使神差地站了起来,拖着湿漉漉的身体,一步一步地朝着那片光亮走去。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过去,也许只是想找个地方躲雨,也许,是潜意识里,渴望着那一丝丝若有若无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