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来到景恒的帐前,还是白石守在外边。
见了苏锦白石道:“神大夫等候姑娘多时了,快进去吧。”
苏锦迈步来到帐内,只见里边比较宽敞,像是小规模的军营主帐。
一个帷幔将休息区与办公区隔离开来。
神大夫听见脚步声问道:“是锦丫头吗?”
“正是!”
“你过来吧。”
“是!”苏锦应着掀开帷幔走了进去。
只见景恒脸色苍白,双目紧闭躺在床上,一看就病得不轻。
“师父,他这是怎么了?”苏锦问道。
神大夫道:“像是寒症,也算是旧疾复发,每月朔日都会如此。轻则不能行动,重则昏迷不醒,这次复况有些严重。”
苏锦:“他这样多久了?有医治办法吗?”
神大夫:“说是有十年了,无甚好法子医治,我只能给他施针缓解病痛。”
“他这是……中毒?”
“有这种可能,但是实在找不到原因,因为即使不施针,三日后他也会恢复如常。”
苏锦看着景恒苍白的面色,忽然想起第一次在庙里见到他的情形,那个时候,好像就是一个月前啊。
神大夫对苏锦说:“我要给他施针缓解病痛,正好让你也了解一下。你这样,先给他把个脉。”
苏锦坐下来把手放在景恒的手腕上,感受脉搏的跳动。忽然就想如果加上刚学的灵力诊脉会有什么结果。
于是悄悄运转灵力于指尖,当指尖划过床榻的时候她惊奇的发现,那床板是樟木制成,百年前受到过瘴毒的侵害。
“你连一个木头的百年病症都要看?”圣灵翁又在耳边吐槽。
苏锦赧然。
立刻将手重新搭在景恒腕上,灵力顺着景恒脉搏的跳动游走七经八脉。经络中有碧色光点蛰伏,遇灵力探查则伪装修复假象。
苏锦惊奇的发现,自己就像是一个核磁共振器,可对景恒身体进行扫描。
“师父,他这脉位沉细如丝,尺脉每隔七息现微小颤动,状若蛇信探洞。”
神大夫欣慰的看着苏锦:“不错!脉象正确。”
“景公子这寒症蹊跷得很。”苏锦抽回手, “每月朔日发作时,是否伴有万蚁噬心之痛?”
神大夫:“正是!你是如何知晓?”
“他这是蛊毒!”圣灵翁肯定的说。
“这个……师父啊,我曾经听说过一种蛊毒就是这样。”
“噢?锦丫头听说的事情还不少呢!”神大夫审视的看了苏锦一眼。
苏锦有些心虚,眼睛不敢看师父。
神大夫一笑:“丫头,你放心,你不想说的事我不问你,你就尽管说你知道的。”
苏锦:“师父,我是有事要跟您说,但是还没想好,请您给我点时间。”
神大夫慈爱的拍了拍苏锦的肩头:“好!我现在给他施针,你看着。”
说完拿出针嚢,解开景恒的中衣,准备为他施针。
忽然神大夫像是想起什么,起身道:“来,锦丫头我告诉你,你来施针。”
“我可以吗?”苏锦很惊讶。
“嗯,我看好你!”
“运行灵力施针,效果翻倍。”圣灵翁在耳边告诉苏锦。
于是在神大夫的指导下,苏锦手指暗暗运行灵力。
此刻,昏迷中的景恒正感觉彻骨的疼痛从心口蔓延到他的西肢百骸。
他好似回到了十年前那个夜晚。因好奇藏在了炼丹大殿内,父亲和他的叔叔在等待丹炉里炼出的丹药。
父亲充满希冀的说:“此九转还魂丹若成,必定会将危害了我们大夏国二十年的疫病全部消除,到时候你也是大功一件啊!”
他的叔叔,如今大夏国的君王赵渊说:“太子哪里话,这功劳当然是您的,明明是您千方百计寻来的药神谷圣女,是她带来了神农鼎和丹方。”
太子赵泽摆手:“炼丹的药材不都是你千辛万苦找齐的?哈哈,如此看来,只要我们兄弟齐心,没有做不成的事。”
正说着丹炉渐渐熄火并渐渐有紫色烟雾升腾。
“太子殿下,丹药己经炼成了!”那负责炼丹的女子语气欣喜,说罢让人打开炉鼎取丹。
就在炉鼎盖子掀开的那一刹那,紫色烟雾夹杂着黑气瞬间弥漫整个房间,在场所有的人吸入烟雾就被迷倒。
在后来的每个朔月之日,都会被万蚁蚀骨的疼痛所折磨……
待所有的穴位都扎完,景恒睁开了双眼,见苏锦在此有片刻恍惚,想起身。
“别动!刚刚扎上!再等一刻钟。”神大夫说。
圣灵翁的虚影在烛光下波动:“问他右肋下三寸是否有鳞状疤!如果有就是碧蚕蛊入体的标记!”
苏锦:“你……右肋下三寸是否有鳞状疤?”
景恒不自觉的收拢中衣,银针下在胸口处,苏锦看不见。
“别动!你只回答有或没有,面对大夫你不应有所隐瞒。”苏锦道。
神大夫却没管景恒,上前将他的中衣拉开,在苏锦说的位置果然有一块纽扣大小的鳞状疤。
景恒语气幽幽:“平时倒无碍,每逢朔月奇痛奇痒,十年了也没见长。”
“我听说这是碧蚕蛊入体的标记。”苏锦道。
神大夫和景恒:“碧蚕蛊?!”
苏锦看着两个疑惑满满的人,不得不跟着圣灵翁现学现卖:“传说碧蚕蛊曾被封印在药神谷的神农鼎内,由历代圣女掌管控制。你这蛊毒又是从何而来?”
景恒听闻神色不明:“尚不得知!”
苏锦见他不配合,便道:“你不该讳疾忌医。”
景恒看了一眼苏锦语气凉凉:“有所隐瞒的可不止我一个,苏姑娘,你说呢?”
苏锦一噎,看了看神大夫,情绪有些许低落:“师父,有您在,今夜景公子肯定无碍了。我还有功课没做,我先回去了。”
神大夫颔首:“回去吧!好好休息,明早还要赶路。”
苏锦走后,神大夫将景恒身上的银针一根根收起来。
边收边说:“锦丫头身上有不少秘密,刚刚可是她施针救了你。虽然我在旁边指导她下针,可她手法奇特。我相信即使我不在身边,她也有她的法子给你医治。”
景恒垂眸道:“我也没说什么,毕竟我们还没有互相了解到可以相互说出秘密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