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燕来阁"开张,赵燕燕的日子过得愈发红火。每天天不亮,她就踩着露水去后山采野花,回来把花瓣晒干磨粉,做成安神香囊;碎布头也不浪费,裁裁剪剪缝成小老虎挂件,模样憨态可掬,引得路过的孩子缠着爹娘要买。
这天晌午,店里突然来了个不速之客。城西绸缎庄的老板娘王翠兰扭着腰跨进店门,身后还跟着两个伙计,抬着一口樟木箱。"哟,听说赵家妹子本事大,能把破烂儿卖成金子?"她捏着绢帕掩嘴笑,眼神却透着打量。
赵燕燕擦着手迎上去,笑容不减:"王姐说笑了,不过是些小玩意儿哄人开心。"
"开心?"王翠兰一挥手,伙计打开木箱,里头堆满绣工精致的香囊,"我这刚从苏州进的货,比你这些粗制滥造的强百倍。不如趁早关了店,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围观的街坊倒吸一口冷气。林昭昭攥着绣绷想说话,被赵燕燕轻轻按住。她拿起对方的香囊细细端详:"苏绣针法果然精巧,不过..."指尖突然扯开香囊线头,里头的香料顿时洒了出来,"这用的是廉价艾草掺硫磺,闻久了呛嗓子,哪比得上我的天然花草?"
王翠兰脸色骤变:"你...你血口喷人!"
"是不是假话,大伙闻闻便知。"赵燕燕举起自己的香囊,清甜花香瞬间散开。围观的大娘们你一言我一语:"还是燕燕的实在""就是,王老板娘太欺负人了!"
眼看出师不利,王翠兰又换了副嘴脸:"既然如此,我倒想跟你学学手艺。"说着抓起林昭昭的绣绷,"这针法看着新奇,教教我家绣娘?"
"教可以,不过..."赵燕燕不慌不忙掏出账本,"王姐先把上个月赊的二十匹布钱结了吧。"
王翠兰的假笑僵在脸上。原来绸缎庄生意冷清,她想靠低价抢客源,结果进了一批次等货砸在手里。赵燕燕早就从布商那儿听说了风声,故意留了个心眼。
"你!"王翠兰跺脚,"别给脸不要脸!"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赵燕燕把算盘拨得噼啪响,"再不还钱,我可就去你亲家周掌柜那儿问问,上个月那批霉布..."
话没说完,王翠兰脸色惨白,匆匆丢下银子落荒而逃。林昭昭拍着手笑:"燕燕姐太厉害了!"
这事传开后,"燕来阁"的生意更火了。赵巧娥也渐渐放下架子,开始帮女儿招呼客人。可树大招风,没过多久,镇上最大的布行老板刘德海找上门来。
"赵姑娘好本事啊。"刘德海摇着折扇,身后跟着十几个伙计,"我家新到了一批江南云锦,不如咱们合作?"
赵燕燕给他倒了杯凉茶:"刘老板首说吧,想怎么合作?"
"简单。"刘德海指了指店里的绣品,"这些都打上我'德昌布行'的招牌,利润分你三成。"
"三成?"赵燕燕挑眉,"我的手艺,你的招牌,合着我白给你打工?"
刘德海脸色一沉:"别不识抬举!整个镇子的布料都在我手里,信不信我断了你的货?"
"巧了,我正想跟您说这事。"赵燕燕掏出一叠契约,"城西李记布庄、城东张记绸缎行,都愿意用半价给我供货。倒是刘老板,听说您压了不少陈年布料卖不出去?"
刘德海猛地站起来:"你!"
"刘老板不如把心思放在正经生意上。"赵燕燕不卑不亢,"与其打压同行,不如想想怎么做出好货。"
碰了一鼻子灰的刘德海走后,赵巧娥急得首跺脚:"你怎么敢得罪他?"
"娘,做生意靠的不是吓唬人。"赵燕燕把契约收好,"我早打听过了,刘德海囤货太多资金周转不开,正愁没销路呢。"
果然没过几天,刘德海又找上门,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这回他不仅主动提出降低布料价格,还想投资入股"燕来阁"。赵燕燕笑着婉拒:"合作可以,但招牌得用我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燕来阁"的生意越做越大。赵燕燕开始教更多姑娘做手工,还在县城开了分店。这天,她正在教新招来的绣娘刺绣,马兆兰又凑了过来。
"燕燕啊,听说你生意做大了?"马兆兰堆起笑脸,"我家闺女也想学手艺,你看..."
"马姨,"赵燕燕头也不抬,"当初您说我当偏房是福气,现在还这么想吗?"
马兆兰尴尬地笑了笑:"那不是不懂事嘛。"
"想学手艺可以,"赵燕燕递过一捆粗布,"先从缝抹布学起吧。"
围观的姑娘们忍不住笑出声。马兆兰涨红着脸,灰溜溜地走了。
年底分红时,赵燕燕把厚厚的一叠银子放在赵巧娥面前。"娘,这是您的。"
赵巧娥红着眼眶推回去:"娘对不起你,以前..."
"都过去了。"赵燕燕握住母亲的手,"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
除夕夜,"燕来阁"张灯结彩。赵燕燕站在门口,看着店里热闹的景象,心里满是感慨。从被人逼着当偏房的村姑,到如今镇上有名的女掌柜,这条路走得不容易,但每一步都走得踏实。
远处传来鞭炮声,林昭昭跑过来拉她:"燕燕姐,快去看烟花!"
夜空绽放的烟花照亮了"燕来阁"的招牌,也照亮了赵燕燕灿烂的笑容。她知道,属于自己的精彩人生,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