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雾在归墟之眼中凝成实质,如同千万条猩红的触须缠绕着九座青铜鼎。玄儿与镜灵儿的合体悬浮在鼎阵中央,铜镜折射出的光芒将空间切割成无数棱面。我望着那些闪烁的镜面,突然感到一阵眩晕——每个碎片里都倒映着孟婆截然不同的命运轨迹。
"镜花水月·千重劫!"
清脆的童声在时空褶皱中回荡。铜镜暴涨的瞬间,我的龙角突然传来钻心刺痛。七十二个平行时空的"我"在镜中显现:那个正在奈何桥边熬汤的孟婆龙角完好,眼角还带着温柔笑意;而旁边镜面里的我却浑身染血,怀中抱着个正在消散的透明婴儿;最角落的镜面中,一具白骨静静沉在忘川河底,指骨还紧扣着半片逆鳞。
"原来你们偷走了时间轴!"初代夫人的尖啸震得青铜鼎嗡嗡作响。我猛地转头,看见王地脊椎上的逆鳞正在疯狂震颤,九枚鳞片自动排列成诡异的星图。当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悬浮在空中的时空密钥时,青铜鼎表面的血色年轮突然开始逆向旋转。
我的龙尾比思维更快地卷住王地手腕。"不要碰因果链!"龙角髓液滴在他的逆鳞上,竟冒出带着腐臭味的青烟。那些暗沉如污血的鳞片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婴儿掌纹,耳边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啼哭声。
石惊天突然发出闷哼。他额间佛目迸射的金光分裂成七十二道,每道光束都像利剑刺入青铜鼎身。当第七十二道金光没入鼎耳时,浸泡在鼎中数千年的夫人尸身突然睁眼。七十二个重叠的声音在虚空炸开:"还我孩儿!"
芳草手中的玉麦穗突然疯狂生长。我看着她腹部亮起的往生符,那符文里蜷缩的胎儿残魂正伸出透明的手指。金甲虫群啃噬锁链的金属摩擦声中,孩子的声音像针一样刺进我的耳膜:"妈妈,痛..."
胎儿指尖渗出的金血在归墟之眼表面凝结成棱镜。我数了数,正好七十二面。每面棱镜里都站着不同时期的初代洞主——垂暮老者手持滴血的长剑,少年模样时正在往少女心口种蛊,而最中间那面棱镜映出的,赫然是王地入魔后的狰狞面孔!
"原来如此。"石惊天撕开的衣襟下露出心口七十二道封印,那些暗金色纹路正在渗出黑血,"我们不过是跨越时空的活体容器。"
铜镜炸裂的脆响让我浑身一颤。玄儿镜灵儿合体的身影在七十二个时空同时模糊,镜片刺入青铜鼎的刹那,归墟之眼中央突然裂开一道竖瞳。竖瞳里浮现的场景让我龙鳞倒竖——初代夫人分娩的血泊中,新生婴儿眉心嵌着的正是王地的本命逆鳞!
绝情树汁在王地血管里沸腾的声音像滚油泼雪。九枚逆鳞脱离他后背时带出的血线在空中交织成网,初代夫人的惨笑震得忘川河水倒悬:"闭环完成了!"
芳草的动作快得超出我的反应。往生剑刺入她右臂的闷响过后,喷涌的心头血染红了整株玉麦穗。那些突然结出的血色麦粒上,七十二张婴儿面容同时睁眼。当胎儿残魂舌苔上的往生蛊化作金粉时,青铜鼎中的夫人尸身腹部竟诡异地隆起。
我的龙角突然传来撕裂般的痛楚。髓液逆流形成的冠冕与石惊天破碎封印中飞出的金刚杵相撞,曼陀罗阵图中七十二尊菩萨像流下的血泪,在空中写满了往生咒文。
"大慈大悲·轮回杵!"
金刚杵刺入竖瞳的瞬间,我看到了最可怕的真相——在所有平行时空的尽头,初代洞主扭曲的面容最终都定格成王地魔化后的模样。而此刻王地嘶吼着抓向自己心口的动作,与记忆里那个往少女体内种蛊的少年洞主完全重合。
青铜棺椁碎片组成的星图突然开始吞噬光线。我护着芳草后退时,发现归墟之眼的瞳孔正在收缩——那分明是分娩时的宫缩节奏!悬浮在血雾中的初代夫人尸身腹部越胀越大,皮肤下能看到七十二个婴儿形状的凸起在同时踢打。
"他要借腹重生。"石惊天七窍都在流血,手中金刚杵裂开蛛网般的纹路,"用七十二个时空的因果做胎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