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那袋并不算轻的现金，陈凡的心情却比任何时候都要轻松。他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先绕了几个圈子，确认身后无人跟踪，这才走进一家人流量较大的百货商场。在商场的卫生间里，他将大部分现金仔细清点后，用早就准备好的几个信封分装，贴身藏好，只在那个黑色塑料袋里留下了大约两万块钱，做出一副刚取了钱的样子。
做完这一切，他才不紧不慢地朝着市人民医院走去。
医院里特有的消毒水气味依旧浓烈。陈凡来到住院部缴费窗口，今天这里的护士似乎换了一个，态度依旧不冷不热。
“你好，我想缴纳一下李兰的住院费用，再预存一部分。”陈凡将装着两万块现金的塑料袋放在柜台上。
那护士瞥了一眼袋子里的红钞，又看了看陈凡，眼神中带着一丝例行公事的漠然：“床位号多少？名字？”
“307床，李兰。”
护士在电脑上操作了几下，很快打印出一张费用清单：“之前的欠费加上今天的费用，一共是七千三百二十块。你确定要预存？”
“确定。”陈凡点点头，“先预存一万。”
护士有些意外地抬了抬眼皮，似乎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普通的学生能一次性拿出这么多钱。不过她也没多问，收了钱，麻利地办好了手续，将找零和一张预存凭据递给陈凡。
“谢谢。”陈凡接过凭据，转身走向母亲的病房。
推开307病房的门，李兰正靠在床头，手里捧着一本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旧杂志，看得有些出神。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柔弱。
听到开门声，李兰抬起头，看到是陈凡，脸上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小凡，你来了。学校的事情忙完了？”
“嗯，都处理好了。”陈凡走到床边，将手中的水果篮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拉过一张凳子坐下，“妈，我把住院费都缴清了，还预存了一些，您安心养病，钱的事情不用担心。”
“缴清了？”李兰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小凡，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你可别去做什么傻事啊！”她最担心的，就是儿子为了钱走上歪路。
陈凡知道母亲会担心，他握住母亲略显冰凉的手，温和地说道：“妈，您放心，这钱来路很正。我之前不是跟您说过，我帮一个老板做了点事情，这是他给我的报酬。都是正当收入，您别多想。”
他没有说得太详细，关于唐楼和修行界的事情，暂时还不适合让母亲知道，免得她更加忧虑。
李兰将信将疑地看着儿子。她了解自己的儿子，从小就懂事，应该不会骗她。但这么大一笔钱，她还是有些不踏实。
“真的？”
“真的。”陈凡用力点了点头，眼神坚定，“您儿子现在有本事了，以后咱们家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您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把身体养好。”
看着儿子笃定的眼神，李兰心中的担忧稍减，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流。她能感觉到，儿子似乎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变得更加沉稳，也更有担当了。
“那就好，那就好。”李兰喃喃说道，眼眶有些，“妈不求大富大贵，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妈就心满意足了。”
“我会的，妈。”陈凡郑重地承诺。
母子俩又聊了一会儿家常，陈凡仔细询问了母亲的身体状况和饮食情况。李兰告诉他，自从那天陈凡给她按摩之后，她感觉身体确实轻松了不少，睡眠质量也提高了，只是偶尔还是会觉得胸闷气短。
陈凡知道，这与母亲长期的操劳和心结有关，并非一日之功能够痊愈。培元丹的炼制，必须尽快提上日程。
过了一会儿，主治医生刘医生进来查房。看到陈凡也在，刘医生和善地点了点头。
“李阿姨今天感觉怎么样？”刘医生例行问道。
“好多了，刘医生，谢谢您。”李兰客气地回答。
刘医生又询问了一些情况，查看了床头的病历记录，然后对陈凡说道：“你母亲的恢复情况比我预期的要好一些。后续的治疗方案，我们会根据情况调整。费用方面，既然己经预存了，就不用太担心了。”他显然己经知道了陈凡缴费的事情。
“麻烦您了，刘医生。”陈凡说道。
刘医生笑了笑：“应该的。你们家属也要多注意，让她保持心情愉快，对病情恢复有好处。”说完，又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病房。
送走刘医生，陈凡看着母亲脸上难得露出的轻松笑容，心中更加坚定了要改变现状的决心。
在医院陪了母亲大半个下午，眼看天色渐晚，陈凡才起身告辞。
“妈，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您。您好好休息。”
“路上小心。”李兰叮嘱道。
离开医院，陈凡没有立刻回家。那间狭小破旧的出租屋，不仅居住环境差，更重要的是，灵气匮乏，根本不适合修炼，更别说炼丹了。
他现在手上有了第一笔启动资金，改善居住环境，寻找一个更适合修炼的地方，成了当务之急。
江州市虽然是现代化都市，但城市边缘或者一些老旧城区，或许能找到一些相对僻静、租金也还能承受的院落或者独栋小屋。那种地方，至少比现在鸽子笼一样的出租屋要强。
而且，炼制培元丹需要药材。普通的药材，可以在中药店买到，但若想效果更好，就需要一些蕴含微弱灵气的特殊药材。这类药材，在普通的市场上很难找到，或许，唐楼那边能有些门路。不过，在没有炼制出第一批合格的培元丹之前，他也不好意思再去找唐敬明。
当务之急，是先找到一个合适的落脚点。
他一边思索着，一边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夜幕渐渐降临，城市的霓虹灯开始闪烁，将这个钢筋水泥的丛林点缀得五光十色。
陈凡的目光，却穿透了这层繁华的表象，投向了更深远的地方。
他需要一个安静的，能够让他潜心修炼，不受打扰的地方。一个能够让他一步步积蓄力量，最终重返九霄的起点。
这个起点，不能再是那个充满压抑和窘迫的出租屋了。
他拿出手机，开始在一些租房网站上搜索符合自己要求的房源。目标区域，他锁定在了城市西郊和南郊一些相对偏僻，但交通还不算太不便的地方。
这些区域，房租相对便宜，而且环境也更安静一些，有些地方甚至还有一些待拆迁的老旧平房或者小院，如果运气好，或许能租到。
夜色渐深，陈凡的身影融入了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他的心中，己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