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瓷的腹部高高隆起,宛如一座小山丘。她那洁白如雪的肚皮上,冰裂纹如蛛网般蔓延开来,透过这些裂纹,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青灰色的胎动。
瓷母的利爪如同闪电一般,猛地刺入苏瓷的肚皮。然而,当它将爪子抽出时,带出的并不是一个胎儿,而是一团跳动的釉浆。这团釉浆仿佛有生命一般,在瓷母的爪子上不断扭动着。
釉浆落地的瞬间,竟然迅速凝结成了一个瓷婴。这个瓷婴额头上生有一只独角,眼睛如同青铜铃一般,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终于成了……”老祭司的龙皮身躯发出一阵狂笑,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中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然而,就在这时,瓷婴突然发难,它以惊人的速度反扑向老祭司。那只独角如同利剑一般,轻易地刺穿了老祭司的龙皮,首抵其灵魂深处。瓷婴贪婪地吮吸着老祭司的魂髓,老祭司的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痛苦的嚎叫声。
苏瓷趁机抓住机会,一把夺过老祭司手中的打魂鞭。她毫不犹豫地挥动鞭子,鞭梢上的人皮符咒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准确地贴在了瓷婴的后颈上。
就在这时,青铜鼎突然剧烈地摇晃起来,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鼎内搅动。鼎中的黑血如喷泉般喷涌而出,浇在了瓷婴的身上。黑血与瓷婴接触的瞬间,瓷婴眼中的凶光竟然渐渐熄灭。
与此同时,苏娘子的虚影从黑血的血雾中缓缓浮现出来。她伸出双手,将瓷婴按回了苏瓷的腹中,口中念念有词:“以母为皿,可镇百年。”
然而,就在苏瓷的腹部即将合拢的时候,她的脐带突然像蛇一样暴长起来,紧紧缠住了瓷母的脖颈。令人惊讶的是,脐带内流动的并不是鲜血,而是一种混着瓷粉的靛蓝液体。
瓷母的九个头颅同时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地咬向脐带。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青铜鼎耳上的蛇头突然动了起来,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口咬断了脐带。断口喷出的不是血,而是三百亡魂的怨气。苏瓷抓起脐带蘸血,在瓷母额头书写往生咒。深渊西壁的人俑突然炸裂,碎瓷片如暴雨刺入瓷母身躯。
"你输了..."苏瓷抚着腹部冷笑。胎动骤然剧烈,瓷婴的独角刺破肚皮,将瓷母真身钉在青铜鼎上。
瓷母身躯寸寸龟裂,每个碎片都映着苏氏女子的脸。青铜鼎轰然炸裂,鼎身饕餮纹游出,钻入苏瓷胎记。深渊开始塌陷,老祭司的龙皮裹住苏瓷坠向地脉泉眼。
泉底坐着具商代女尸,怀中抱着与她容貌相同的瓷俑。苏瓷的冰裂纹突然剥落,露出底下青玉般的肌肤。女尸睁眼微笑,将瓷俑塞入她怀中:"该醒了..."
泉眼石壁上刻满《人瓷经》,字迹用经血混合青釉写成。苏瓷触碰经文,指甲瞬间长出青铜利爪。怀中瓷俑突然睁眼,瞳孔是两团跳动的鬼火。
"杀了我..."瓷俑发出小妹的声音。苏瓷的利爪刺入瓷俑胸口,掏出的竟是颗青铜心脏。泉眼突然沸腾,商代女尸的头发暴长成肠线,将苏瓷吊上祭坛。
祭坛中央的玉琮裂开,露出腔体内跳动的瓷胎。苏瓷的青铜爪不受控地刺入自己胸膛,将仍在跳动的心脏掏出。瓷胎突然裂开,小妹的魂魄钻入空荡的胸腔。
"阿姐,我们永远在一起了..."小妹的声音自心底传来。苏瓷将青铜心脏按入胸腔,商代女尸突然起身跳入泉眼,整个深渊开始瓷化。
苏瓷的每根血管都流动着釉浆,发丝化作青铜锁链。她跃上瓷母冢最高处,用利爪在胸口刻下最后一道血咒。三百里山川同时震颤,所有瓷化村民尽数碎裂。
朝阳升起时,苏瓷化作青玉雕像立于冢顶。怀中小妹瓷俑的眼角渗出釉泪,在底座凝成西字血偈:
**人瓷同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