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王卿尘烟立于通天塔顶,手中神诏无风自动。
“轩辕剑主清晏,上前听封。”
清晏单膝跪地,轩辕剑横于身前。剑穗上的玉铃铛在风中轻响,像极了那些被她救下的女子们的笑声。
“今以前之神明之名,赐汝封号——”卿尘烟指尖凝聚星光,在她眉心一点,“月痕·玉骑士。”
霎时间,通天塔顶的云层洞开,皎洁月光如天河倾泻,将清晏周身笼罩。她额间浮现一枚新月印记,轩辕剑竟自行脱鞘而出,剑身流淌着水银般的月华。
“这是……”
“月痕之力。”卿尘烟负手而立,“可照人心魍魉,斩世间不公。”
台下观礼的凤筱突然吹了声口哨:“清晏姐姐,你这新皮肤够炫啊!”
清晏低头看着自己焕然一新的装束——玄青战甲上缠绕着月光纹路,发间玉簪化作新月冠冕,连常年缠绕右臂的染血绷带都变成了流转星辉的银纱。
“多谢陛下。”她抱拳行礼,却在抬头时勾起嘴角,“不过我更想要个实际点的奖励。”
“哦?”
“把《女戒》残碑碾成粉。”清晏的指尖抚过剑锋,“我要拿去给新收的弟子们铺练武场。”
卿尘烟大笑,袖中飞出一道金令,将远处那座千年石碑炸得粉碎。
……
当夜,清晏独自在城墙上擦拭新月印记。
“不满意?”卿九渊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手里拎着壶桂花酿。
清晏摇头,月光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影子:“只是在想……”她突然指向城中灯火通明的绣坊,“那些姑娘现在能堂堂正正走夜路了。”
绣坊窗口,几个女子正凑在一起绣战旗——图案是把贯穿《女戒》的轩辕剑,底下绣着“玉骑士”三个字。
“你知道吗?”清晏忽然笑了,“她们偷偷给我立了生祠。”
卿九渊递过酒壶:“应该的。”
……
三日后,柳明城再次迎来新的比赛,清晏的新装束引起轩然大波。
“成何体统!”某位长老指着她露在战甲外的绷带,“女子岂可……”
“哗啦——”
清晏首接扯开右臂银纱,露出下面发光的蓝色经络:“这是斩第十七只魔胎留的伤。”她剑尖挑起对方胡须,“您老今年斩杀过几只?”
看台上爆发出女子们的哄笑。
比赛开始后,她的对手甚至没能撑过三招。轩辕剑沐浴月光,每一击都带着清越剑鸣,仿佛千万个女子的呐喊。
“天隙流光!”
最后一剑劈下时,整个赛场的地面浮现出巨大的新月图腾。裁判哆嗦着宣布:“清、清晏胜!”
……
可能会在很多年后,茶馆里的说书人总爱这样结尾:
“那日之后,再没有女子因习武被骂不守妇道。”醒木一拍,“因为守门的衙役都认得——”
“但凡这么骂人的,第二天准被扒光了倒吊在《女戒》碑遗址上。”
台下嗑瓜子的女修们笑着补充:“还得贴张字条——”
“玉骑士问您安。”
……
几天过后,又是赛场——
“月痕·霜天华。”清晏腕间轻转,轩辕剑挽出新月般的弧光。
冰层轰然炸裂!炎烬连人带斧被震飞出界,落地时冻成冰雕的胡须“咔嚓”折断半截。
“承让。”她甩落剑尖冰渣,玄青战甲在烈日下流转月华。
……
### **《月照霜刃》**
擂台上冰雾弥漫,玄天宗长老凌霜子的本命法宝「九幽寒魄轮」悬在半空,轮缘锯齿割裂空气发出鬼哭般的尖啸。
“玉骑士?”老者须发结满冰晶,“不过是个娘们穿的花哨些!”
清晏右臂银纱无风自动,绷带缝隙间透出蛛网般的蓝光:“三百年前你说这话时——”轩辕剑突然消失在她手中,“被我师父削掉了左耳。”
凌霜子脸色骤变,寒魄轮爆出万千冰刺!
……
清晏足尖点地,战靴「千界」二字骤然亮起。
“咔嚓!”
鞋尖弹出一寸青锋,她竟踏着激射的冰凌逆流而上!玄青战裙外层鳞甲片片竖起,将冰刺叮叮当当格挡在外。移动轨迹残留的青铜色光尘,在空中连成北斗七星的图案。
“雕虫小技!”凌霜子双手结印,冰刺突然汇聚成三头巨蟒。
清晏眼底暗金竖瞳浮现,锁骨间「剑心玉」青光大盛。
“素衣临江——”
她并指抹过剑锋,鲜血浸透绷带的刹那,整条右臂化作剔透的冰蓝色光刃!
“剑渡幽冥!”
……
光刃斩落时,天地骤然失声。
观众只见青铜色光尘凝成数百道剑影,每道剑影都刺穿一条冰蟒七寸。凌霜子踉跄后退,左耳旧伤突然迸裂流血——正是三百年前被清晏师父所伤的位置!
“不可能!”他癫狂拍击胸口,“玄天秘法·九转……”
咒文戛然而止。
轩辕剑不知何时己抵在他喉间,剑穗玉铃轻响。清晏左手两指夹着从对方怀里摸出的玄天令,令牌上还沾着慈航渡生的血印。
“去年腊月初七。”剑尖挑开他衣襟,露出心口魔纹,“你卖给慈航三个女修。”
……
凌霜子突然暴起,寒魄轮首劈清晏面门!
“滋啦——”
绷带尽碎,右臂完全晶化的蓝光经络照亮全场。清晏徒手抓住锯齿飞轮,任其割裂掌心。
“知道为什么留你左耳吗?”
她捏碎寒魄轮的瞬间,战靴踢出七道残影——正是每秒七次的剑鞘叩击频率!
“让你听见——”
轩辕剑贯穿魔纹的刹那,月华自九天垂落。凌霜子在光柱中灰飞烟灭,唯留左耳冻在冰坨里,落在裁判席上咚然作响。
“女子拆骨扒皮的声音。”
……
清晏归剑入鞘时,玄青发梢仍飘散着光尘。她撕下染血的银纱,露出新崩裂的蓝色经络。场边医修要上前包扎,却被剑鞘拦住。
“不必。”
她走向选手通道,战靴在冰面刻下深痕。通道尽头,几个偷溜进来的绣坊姑娘正发抖举着新绣的战旗——这次旗上多了轮带血的新月。
“师父……”领头的小姑娘递上金疮药,“疼吗?”
清晏用剑尖挑起药瓶,突然插进某个偷拍留影石的修士衣领:“告诉留影堂。”
“下次收钱黑我时——”
她弹指震碎所有留影石,青铜光尘聚成「玉骑士问安」五个大字悬在半空。
“拍好看些。”
……
抽签玉柱迸发七彩虹光时,卿尘烟指尖的神王印正在龟裂。池中浮签如受惊的鱼群乱窜,最终六枚血玉签钉入玄铁榜,溅起的灵液灼穿了三位长老的袍角。
“天枢队——”唱名官嗓子劈了叉,“齐麟、墨徵、清晏、卿九渊、沈惊堂、沈惊木!”
死寂中,沈惊木突然把玉签塞进兄长衣襟:“哥,这算不算聘礼?”
……
首战对阵九幽魔宗时,腐尸毒雾己吞噬半个赛场。
“按计划。”墨徵折扇展开水墨太极图,“惊堂左翼,九渊右路……”
话未说完,齐麟的死神镰刀己卷着黑焰劈进毒瘴!沈惊木的折扇追着他屁股点火:“慢点!赶着投胎啊!”
毒雾里传来齐麟的闷哼。墨徵蹙眉掠入瘴中,却见齐麟被三具金尸压住,镰刀卡在尸王肋骨间。
“……计划?”齐麟龇牙撕开肩上腐肉,“小爷就是计划!”
墨徵的扇骨突然刺入他伤口:“闭嘴疗伤。” 水墨凤凰自血中腾起,瞬间净化十丈毒雾。
……
清晏的剑穗无风自动。
“咔嗒。”
轩辕剑归鞘声未落,她己出现在尸王头顶。右臂绷带尽碎,晶化经络照亮尸王颅内的魔核——正是慈航案流失的转生蛊!
“青莲剑歌!”
剑尖点中魔核的刹那,卿九渊的红线缠上她手腕。修罗剑气顺着红线灌注,冰霜顺着尸王脊柱急速蔓延。
“万剑朝宗!”
清晏旋身下劈,裹着修罗煞气的月华如天罚坠落!尸王炸裂时,沈惊堂的寒江剑正钉死最后一只毒蛊。
沈惊木突然扑倒兄长:“小心背后!”
腐尸利爪穿透他肩胛的瞬间,寒江剑爆出百年未现的极冻剑域。
……
“……蠢货。”沈惊堂的剑柄抵着弟弟汩汩冒血的伤口,“挡什么?”
沈惊木咳着血笑:“替你……试试新研究的‘痛觉转移咒’……”
怀中咒符燃起,沈惊堂左肩赫然出现同样伤口!
赛场哗然中,凤筱的嗤笑从最高看台传来:“骨科治脑瘫,妙啊!”
裁判敲锣前最后一眼:卿九渊的红线缝着沈惊木的伤,墨徵的扇子给齐麟扇风,清晏的剑穗玉铃叮咚作响,盖过所有倒吸冷气声。
……
庆功宴的酒坛还没拍开,沈惊木就栽进了糖醋鱼盆里。
“痛觉转移咒的副作用。”沈惊堂拎着弟弟后领把他捞起来,染血的绷带从自己左肩延伸到对方右肩,“十二时辰内五感相通。”
凤筱突然把辣椒酱怼进沈惊木嘴里。
“啊——!”沈惊堂捂着嘴撞翻了屏风。
……
清晏褪战甲时,剑心玉卡在了脊背绷带间。蓝光经络在蝴蝶骨上蜿蜒如活物,卿九渊的红线刚缠上玉扣,齐麟突然拽过墨徵的手按上去——
“摸到没?这就是砍翻尸王的骨头!”
墨徵指尖下的肌肤骤然绷紧。清晏回身肘击的瞬间,卿九渊的红线己缠住齐麟脚踝。
“哗啦!”
三人叠着摔进温泉池,蒸腾的水汽里浮着墨徵半截断簪。
“赔钱。”墨徵湿漉漉的辫子缠住齐麟脖颈,“南海鲛人泪打的。”
齐麟叼着从他怀里摸出的糖葫芦:“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