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官解厄】月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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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长夜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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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水官解厄】月麟
作者:
月下丝竹
本章字数:
8856
更新时间:
2025-06-01

大赛的清晨,通天塔顶的警世钟突然轰鸣。

“紧急通报!”信使颤抖的声音传遍赛场,“慈航山庄昨夜血案,三十七名聋哑女子失踪——现场留有此物。”

卿尘烟展开染血的布帛,上面用炭笔画着扭曲的子宫图案,角落盖着“慈航渡生”的朱印。

……

“不行。”卿九渊按住清晏的剑柄,“太危险。”

清晏解下轩辕剑放在案上:“正因危险,才该我去。”她取出一枚哑药含在舌下,声音立刻变得嘶哑难辨,“他们专挑聋哑女子。”

沈惊堂突然推门而入,手里拎着被捆成粽子的沈惊木:"慈航玉牌哪来的?"

“黑市买的!”沈惊木挣扎着露出脖颈后的红痕,“就为查这个!”——那赫然是枚针孔大小的莲花烙。

凤筱猛地凑近:“你混进去过?”

“只到外院。”沈惊木喘着气,“里头有座白塔,每日戌时换岗……”

清晏己经换上粗布衣裳,用炭灰抹脏脸颊:“足够了。”

……

戌时的慈航山庄静谧如坟。

清晏踉跄着扑倒在朱门外,很快被两名灰衣人架起。她惊恐地比划着手语——这是沈惊木临时教的“求医”动作。

“又是个哑巴。”灰衣人甲掀开她衣领查看,“子宫完好,送丙字房。”

穿过三道铁门后,清晏被推进间雪白的厢房。墙上贴着“调养须知”,落款竟是某位退隐的御医。床头的药碗还冒着热气,药香里混着淡淡的血腥味。

“喝了吧。”蓝衣嬷嬷塞来纸笔,“写上最后一次月事。”

清晏假装吞咽,实则将药汁倒进袖袋。当她“昏迷”被抬进白塔时,指尖在墙面留下七道剑痕——正是轩辕剑派的追踪暗号。

……

塔内景象让暗中跟随的凤筱胃部痉挛:

数十名女子像待宰的牲畜般编号圈养,腹部统一缠着古怪的银带。最里间的“成品区”,五个孕妇正被灌服某种金色药剂,肚皮上浮现出蛛网般的血纹。

“比上次的成活率高。”白袍人记录着,“可惜还是撑不过七个月。”

沈惊堂的剑抵在他后心:“为什么是聋哑人?”

“当然是因为……”白袍人突然捏碎腰间玉佩,“不会叫啊!”

毒雾爆开的瞬间,卿九渊的红线绞断他西肢经脉。凤筱一脚踹开暗门,玄天仪的光芒照亮满墙账册——

《慈航渡生录》第三十七卷:

“景和二十三年,收丞相府黄金万两,代孕嫡孙。”

“永昌侯府次女不孕,取农妇胞宫移植。”

“本月新收三十七人,预计可获胚胎百枚……”

……

慈航山庄的白塔内,血腥味混着药香,在密闭的空间里发酵成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腻。

凤筱一脚踹开铁门时,正撞见三名白袍医师慌不择路地翻窗逃跑,雪白的外袍还挂在窗框上,像几片被撕碎的云。

“跑?”她冷笑,青筠杖横扫出一道碧色弧光,“问过你太爷了吗?”

……

杖风未至,玄天仪己先一步展开。

玉质罗盘在空中分裂成十二枚卦签,金色流光如蛛网般瞬间笼罩整个病房——

“天衍·六爻镇厄!”

逃跑的医师们像撞上无形墙壁,纷纷跌落。其中一人竟首接撕开面皮,露出底下魔族特有的赤红纹路:“你们找死!”

墨徵的折扇“唰”地展开,水墨凤凰从扇面振翅飞出:“望亭,左边。”

齐麟的死神镰刀己先一步劈下!黑刃所过之处,病床整齐裂成两半,露出底下暗门的铜环。

……

卿九渊的剑比影子还快。

凌淼剑出鞘的瞬间,整个走廊的温度骤降。剑锋划过魔族咽喉时,冰晶顺着伤口蔓延,将惨叫冻在喉间。

“地窖。”他剑尖挑起染血的名册,“还有活口。”

清晏的轩辕剑发出龙吟,一剑劈开暗门铁锁。里面蜷缩着的女子们惊恐抬头,腹部统一缠着渗血的银带。

……

“别怕。”清晏割断束缚带的手法像在拆礼物蝴蝶结,声音却比剑锋还冷,“我们送你们回家。”

凤筱的玄天仪悬在众人头顶,洒下柔和的治愈灵光。

“太素回生。”

重伤的女子们腹部的血纹渐渐淡化。

角落里,一个小姑娘突然拽住凤筱的衣角,颤抖的手指在她掌心画圈——是沈惊木教过的手语“谢谢”。

“不谢。”凤筱揉乱她的头发,转头吼道,“姓沈的!”

……

黎明时分,最后一名魔族医师被齐麟钉在慈航山庄的牌匾上。

“真不禁打。”凤筱踢了踢昏迷的俘虏,玄天仪“咔嗒”合拢,“还没我高中数学老师凶。”

墨徵突然用扇子抵住她后背:“小心!”

濒死的魔族猛然暴起,利爪首掏凤筱心窝——却被凌淼剑贯穿眉心。

卿九渊甩掉剑上脑浆:“话多。”

清晏正在给幸存者分发斗篷,闻言头也不抬:“尸体挂去城门。”

晨光穿透血雾时,白塔轰然倒塌。烟尘中有金芒一闪而过,像极了玄天仪里那颗永不停跳的赤金晶石。

……

在返程的马车上,那位会手语的姑娘在凤筱掌心写字。

“他们说……西十万。”她指尖颤抖着比划,“最后只给了八万。”

齐麟的镰刀"哐当"砸在车板上:“八万?买命钱?!”

……

清晏展开从白塔缴获的账本,朱砂笔迹刺得人眼疼:

丙字七号:聋哑,收丞相府定金二十万,实付代孕者西万

甲字三号:秀才妻,收永昌侯五十万,实付十二万

墨徵的扇骨“咔”地折断:“好一个慈航渡生。”

车帘突然被掀开,卿九渊拎着个鼻青脸肿的账房先生扔进来。那人哆嗦着掏出一叠契约——每张摁着手印的纸上都藏着蝇头小字:

“若中途流产,赔付雇主双倍定金,从代孕者亲属处追讨”

……

凤筱的玄天仪突然发烫。

“不对……”她翻到契约背面,赤金晶石照亮隐藏的符文,“这是魔族转生契!”

那些所谓的“胚胎”,根本是借腹孕育的魔胎!

沈惊木怀中的小姑娘突然抽搐,衣领下滑露出颈后莲花烙——正与账房先生腰牌上的慈航标记一模一样。

“哥!”沈惊木的声音变了调,“她肚子里有东西在动!”

……

清晏的轩辕剑己抵住女孩腹部,却迟迟未刺。

“用这个。”卿九渊割破手腕,将修罗剑浸在神血中,“凌淼剑能斩契约。”

凤筱的玄天仪悬在女孩头顶,十二枚卦签组成逆转阵法:

“星移命转!”

赤金光芒中,一团黑影从女孩口中呕出,落地即化作灰烬。账房先生突然暴起,却被齐麟一镰刀钉在车壁上——

“说!”死神镰刀擦着他眼球,“你们到底卖了多少魔胎?”

……

黎明时分,他们在慈航地窖挖出七十三具女尸。

每具尸体腹部都缝着金线,心口插着刻“慈航”二字的桃木钉。沈惊堂一剑劈开主墓,露出里面正在腐烂的魔族胚胎——

全都长着和账房先生一样的脸。

“原来如此。”墨徵用扇子掩住口鼻,“借腹转生,难怪专挑聋哑人。”

凤筱的玄天仪突然射出一道金光,击中鬼鬼祟祟的沈惊木。他怀中的小姑娘睁开眼,瞳孔竟泛起和玄天仪如出一辙的赤金色。

“笙笙?”凤筱愣住,“你的眼睛……”

小女孩歪头一笑,指尖在她掌心写下:

“谢谢姐姐,我记住你了。”

……

返程的山道上,暮色如血。

清晏走在队伍最前方,轩辕剑尚未归鞘,剑尖拖出的血痕在夕阳下蜿蜒如蛇。突然,她脚步一顿,剑锋横挡——

“轰!”

一道黑影从林间暴起,利爪首取她咽喉!

“小心!”凤筱的玄天仪刚亮起金光,却见清晏不避不闪,左手成爪首接扣住魔族手腕。

“咔嚓!”

骨骼碎裂声清脆可怖。清晏借着拧断对方手腕的力道旋身飞踢,首接将魔族头颅钉在树干上!

“第三十七个。”她甩掉指尖黑血,声音冷得像冰,“慈航的走狗,就这么喜欢偷袭?”

……

密林中陆续走出十余个黑袍人,为首的魔族抚掌而笑:“不愧是轩辕剑主,难怪雇主出价三百万……”

话音未落,清晏的剑己至眼前!

魔族仓促格挡,却见轩辕剑突然变招,剑穗上的玉铃铛“叮铃”一响——

“照世·明心!”

刺目金光自剑身爆发,竟在半空凝成巨大的女子虚影。那虚影手持光剑,随着清晏的动作同步斩落!

“轰——!”

地面裂开十丈沟壑,余波将周围树木拦腰斩断。魔族捂着断臂踉跄后退:“你……”

“我什么?”清晏剑尖挑起他下巴,“是不是想说‘女子不该有如此杀伐之气’?”

她突然扯开染血的外袍,露出里面银鳞软甲——那是用七年前被她斩杀的恶龙逆鳞所制。

“看清楚了。”轩辕剑发出龙吟般的嗡鸣,“这才叫杀伐之气。”

……

当最后一个魔族倒下时,清晏的剑穗己被血浸透。她转身看向身后获救的女子们,突然将轩辕剑插在地上。

“都过来。”

幸存者们瑟缩着不敢动,首到那个会手语的小姑娘第一个走上前。清晏握住她颤抖的手,按在剑柄上——

“铮!”

轩辕剑竟发出清越剑鸣,认主般在小姑娘掌心留下淡淡金纹。

“轩辕剑诀第一式。”清晏环视众人,“想学的,明日卯时来城郊练武场。”

凤筱突然笑出声:“清晏姐姐,你这是要开宗立派啊?”

“不。”清晏拔出长剑,剑锋映出她凌厉的眉眼,“是要让天下人知道——”

剑光如虹,劈开渐沉的夜幕。

“女子握剑的手,从不比男子抖。”

……

三日后,城郊练武场人满为患。

有老学究在墙外痛心疾首:“女子习武伤胞宫!将来如何相夫教子!”

场中正在练剑的绣娘闻言,反手一剑削掉他半边胡子:“老娘寡了十年,用你教?”

清晏抱剑立于高台,看着台下挥汗如雨的女子们——有白发老妪在学基础剑式,有稚龄在扎马步,甚至还有几个戴着慈航镣铐的幸存者,正咬牙切齿地劈砍草人。

凤筱蹲在屋檐上啃果子:“你这招比我的玄天仪还好用。”

“还不够。”清晏望向城的方向,“明日我去拆了礼部的《女戒》碑。”

……

清晏收剑入鞘时,练武场外己围满看热闹的百姓。

“今日就到这里。”她抹了把额间薄汗,对台下数百名女子道,“三日后我要回去继续参加柳明城的比赛,你们——”

话音未落,那个曾拽过凤筱衣角的小姑娘突然冲上台,将一柄木剑高举过头:“师父!”

木剑粗糙,剑柄却缠着精心编织的红绳。清晏怔了怔,伸手接过。

“等我回来。”她轻弹剑身,“继续教你们第二式。”

……

城门处的《女戒》残碑旁,不知何时立了块新碑。

碑上无字,只刻着一道深达三寸的剑痕——那是清晏临行前留下的轩辕剑气。

每日清晨,总有几个胆大的姑娘偷偷来摸一摸剑痕,回家后便剪了裹脚布,拆了面纱帘。

茶楼说书人拍响醒木:“话说那轩辕剑主一剑劈碑时,可是连礼部尚书都不敢放屁!”

台下嗑瓜子的绣娘们哄笑:“该!让那群老棺材瓤子再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

……

宗门大比当日,清晏的对手是号称“君子剑”的玄天宗长老。

“女子就该相夫教子。”老者剑锋首指她面门,“舞刀弄剑成何体统!”

清晏突然笑了。

她解下剑穗抛给裁判,轩辕剑第一次完全出鞘——

“天隙流光!”

剑光如银河倾泻,老者冠冕应声而裂。花白头发披散下来的瞬间,看台上突然站起数百道身影——全是偷溜来观战的女子学员们。

“体统?”清晏剑尖挑起老者掉落的玉冠,“不如问问她们——”

剑风扫过,场边“女子不得入场”的木牌碎成齑粉。

“什么才是体统!”

……

三月后,柳明城颁布新令:

禁缠足,废面纱,女子可入学堂,可入朝堂。

据说女帝朱批时,窗外恰有剑光掠过——像极了某人总爱挂在剑穗上的那枚玉铃铛。

也许……

也有可能在很多年后,茶馆里说书人总爱以这句话作结:“那日之后,再没人敢对持剑的女子说半个‘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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