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象衣冠引动的星穹律令之光,如同无形的天宪枷锁,狠狠烙印在终焉之主的神格本源之上!那粘稠的暗影疯狂沸腾,血色星璇剧烈震颤,仿佛被投入熔炉的万年玄冰,发出法则层面的痛苦嘶鸣!
骸骨王座在两种至高力量的碰撞下寸寸崩解,无数断裂的神兵哀嚎着化为飞灰,整个凝固的孤岛战场如同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的骆驼,彻底陷入了不可逆的终焉塌陷!
空间的碎片如同黑色的雪片纷飞,终焉之暗如同贪婪的巨口吞噬着一切存在的痕迹。混乱的能量风暴中,凤筱身披绀青星穹,赤金卦爻环绕,梵音绶带狂舞。额间“赦”字金印煌煌如日,将逼近的湮灭乱流强行排开,在她周身形成一片短暂的神圣净土。
她看着那在神格震颤中痛苦挣扎的终焉之主,看着这片因祂而诞生、也因祂而毁灭的囚笼战场。那些被遗忘在角落的、生死不知的身影——机枢冰冷的残躯、聆风破碎的碧瞳、夜昙染血的燕尾服、颜如玉黯淡的星盘、青靡枯竭的生命之光、空蝉的肢体、云仙衡不屈却濒临熄灭的琉璃星火……如同走马灯般在她燃烧的赤瞳中闪过。
没有胜利的快意,没有屠神的狂喜。
只有一股深沉的、如同星核般沉重的疲惫,和一股更加炽烈、足以焚尽这疲惫的执念!
……
“神?”凤筱的声音穿透了空间的崩解哀鸣,清冷而漠然,却带着一种斩断万古枷锁的决绝。她不再看那挣扎的神祇,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叠叠的破碎空间,投向了某个遥远到连神祇都无法触及的坐标。
“我不需要你的赐福。”
“更不屑你的审判!”
她猛地张开双臂!星谶绡纱上的破碎星图瞬间燃烧起来,化作流淌的星河之火!左腰的浑天律令旋转到极致,投射出的不再是卦象,而是一片旋转的、由无数星光坐标构成的——归途星轨!后腰的梵音绶带猎猎作响,无舌铃铛发出穿透灵魂的悲怆清音,仿佛在为逝者招魂,为生者引路!
“我唯一所求——”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近乎泣血的嘶哑,却又蕴含着钢铁般不可动摇的意志,响彻在这片走向彻底湮灭的终焉绝地!
“不过是——”
“好好活着!”
“带大家——”
“回家!”
“家”字出口的刹那!
额间“赦”字金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那光芒不再仅仅是赦免,更是一种溯源!一种锚定!一种对“存在”本身最原始、最本真的渴望与呼唤!
她颈间那枚布满裂痕、几乎与她的灵魂融为一体的玄天仪吊坠,在这声泣血的誓约下,发出了最后的、超越极限的哀鸣!核心那点“无赦”之光,混合着“赦”字金印的力量,不再指向毁灭或秩序,而是化作一道纯粹到极致的、由无数“归家”执念凝聚而成的——溯源之光!
这道光,并非射向敌人,而是射向她自身!射向她灵魂最深处那片被迷雾笼罩的禁区!
……
光没入的瞬间!
时间、空间、崩解的战场、挣扎的神祇、濒死的同伴……一切的一切都如同褪色的油画般飞速模糊、远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绝对纯粹的、温暖的、带着淡淡书卷墨香和阳光味道的白。
不是镜渊那种冰冷死寂的白。
而是……教室墙壁的颜色。
凤筱发现自己正站在一间熟悉的教室里。午后的阳光透过明亮的玻璃窗洒进来,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菱形的光斑。空气里漂浮着粉笔灰的微尘。黑板上还残留着未擦干净的数学公式。整齐排列的课桌椅,有些桌角还贴着卡通贴纸。
这里是……她的高中教室。
穿越之前,属于“白筱”的世界。
心脏,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不是物理的伤害,而是一种灵魂被硬生生撕裂、被强行拽回早己埋葬的过往的窒息感。她低下头,身上那件华美绝伦、蕴含星穹至理的万象衣冠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普普通通的蓝白相间校服。赤色的长发变回了柔顺的黑发,白色的狐耳不见了,额间那枚威压万古的“赦”字金印也隐没无踪。只有颈间那枚玄天仪吊坠依旧存在,紧贴着温热的皮肤,传来一丝微弱却真实的冰凉。
她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即将奔赴考场、对未来充满无限憧憬的普通高三女生,白筱。
然而,这平静温暖的假象只维持了一瞬。
……
教室门口的光影一阵扭曲,一个人影逆着光,缓缓走了进来。
当看清那人影的刹那,凤筱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瞬间停滞!
那是……她自己。
或者说,是留在这个时空的、完整的、未曾经历过神祇府血火与星烬的——白筱。
她穿着同样款式的蓝白校服,干净整洁,马尾辫高高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她的眼神清澈明亮,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锐气和蓬勃的朝气,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刚解开了一道难题,或是听到了什么好消息。她的手里,还捏着一张对折的、印着鲜红印章的硬质纸张。
——清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两个“白筱”隔着几排课桌椅,在洒满阳光的教室里静静对视。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蝉鸣,提醒着这夏日的真实。
“白筱……”穿着染血归来校服的凤筱,喉头滚动了一下,干涩地吐出这个名字。声音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看着眼前这个眼神明亮、前途似锦的“自己”,那些被深埋的、属于普通少女的平凡梦想——高考、大学、未来的工作、或许还会遇见喜欢的人……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瞬间淹没了她。神祇府的厮杀、终焉的恐怖、同伴的血、师父的烙印、背负的神道……在这一刻,都显得那么遥远,那么不真实,又那么……沉重得令人窒息。巨大的荒谬感和撕裂感,几乎要将她压垮。
“凤筱。”对面的白筱开口了,声音清脆,带着一丝笑意,眼神却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她染血的校服和疲惫的灵魂,首抵最深处。“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她晃了晃手中那张象征着无数学子梦寐以求未来的录取通知书,笑容灿烂得有些刺眼,“别忘了——”
她向前走了几步,停在凤筱面前,微微仰起头,首视着对方那双经历过太多死亡与绝望、早己不复清澈的、带着深沉疲惫的赤瞳此刻己变回黑色,却沉淀着太多东西,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
“姓凤——”
“才是你最后的倔强!”
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响在凤筱死寂的心湖!
……
是啊……姓凤!
那个在神祇府威压下不曾低头的凤筱!
那个在镜渊血海中破镜而出的凤筱!
那个觉醒赦罪神道、身披万象衣冠、向终焉神祇宣告“吾言即为赦”的凤筱!
那才是她!
那才是经历了血与火、背叛与牺牲、绝望与重生后,铭刻在骨子里、永不磨灭的烙印!
……
清华的录取通知书……那是白筱的荣光,是另一个平行时空里,“好好活着”的完美答卷。
而她的答卷……在翁德里斯的血火里,在神祇府的星烬中,在那些等待她带回家的同伴身上!
眼中的迷茫和脆弱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坚定的光芒。疲惫依旧在,但那疲惫之下,是百炼成钢的脊梁。她看着眼前这个笑容灿烂、前程似锦的“自己”,嘴角也缓缓勾起一抹弧度,不再是之前的茫然苦涩,而是带着一种释然的、属于战士的平静。
“嗯,知道了。”凤筱的声音恢复了平静,甚至带着一丝难得的温和。她抬起手,似乎想拍拍对方的肩膀,却又在即将触碰时停住。那双手,在另一个时空,沾染了太多的血与火,她不想玷污这份纯粹的阳光。
“往后……”她顿了顿,声音轻了几分,带着一种穿越了万水千山的嘱托,“我不在的日子里……”
“那当然!”白筱抢过话头,下巴微扬,眼神里是少年人特有的、无所畏惧的光芒和自信,“可别忘了——”她指了指凤筱,又指了指自己,笑容明媚如窗外炽烈的阳光,“我们是同一个人!”
这句话,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瞬间冲淡了离别的沉重。是啊,无论经历如何,无论道路如何分岔,她们拥有同一个灵魂的底色——那份刻在骨子里的骄傲和永不认输的倔强!
凤筱看着眼前这个鲜活、明亮、充满无限可能的“自己”,看着那象征着安稳未来的录取通知书,心中最后一丝不甘的涟漪也彻底平息。她释然地笑了,笑容里带着祝福,带着告别,也带着属于自己的、沉重却坚定的道路。
“再见,白筱。”她轻声说,声音飘散在带着粉笔灰味道的空气里。
然后,她的目光越过白筱的肩膀,投向了窗外那片熟悉的校园景象——绿树成荫的操场,红色的塑胶跑道,远处隐约传来的篮球拍打声和少年少女的嬉笑……这一切,曾经是她触手可及的日常,如今却成了遥不可及的彼岸。
一股锥心刺骨的思念和酸楚,毫无征兆地淹没了她。
回家……
带大家回家……!
她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所有的软弱与眷恋都被强行压回眼底深处,只剩下钢铁般的决绝。
“翁德里斯战争……”她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穿越了尸山血海的硝烟味,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还没有结束。”
“我必须要回去……”
她的目光变得悠远而坚定,仿佛穿透了教室的墙壁,穿透了时空的阻隔,再次看到了那片燃烧着战火与希望的土地,看到了那些在血泊中挣扎、等待她归来的身影。
“我想……”她的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却蕴含着足以撼动星辰的力量,带着穿越了无尽绝望后最卑微也最炽热的渴望:
“回家。”
“回到校园……”
“带大家……回家。”
……
话音落下的瞬间,教室的景象如同水中的倒影般剧烈波动起来!阳光、课桌椅、黑板、白筱明媚的笑容……一切都开始褪色、模糊、消散!
“加油!”白筱最后的声音带着笑意传来,身影在扭曲的光影中渐渐淡去,唯有那双明亮自信的眼睛,如同最后的烙印,深深印在凤筱的灵魂深处。
玄天仪吊坠爆发出最后一点微弱却顽强的光芒!那点光芒不再是溯源,而是定位!定位那片血与火交织的战场,定位那些等待她的人!
现实残酷的引力,如同冰冷的铁钳,狠狠攫住了她的灵魂,将她从那短暂的、温暖的幻梦中,硬生生拽回!
眼前的景象如同破碎的万花筒般飞速旋转、重组!
温暖的书香被浓重刺鼻的血腥味和硝烟味取代!
明亮的阳光被神祇府终焉之暗的粘稠黑暗吞噬!
同伴的欢声笑语被濒死的呻吟、骨骼的碎裂声、能量的爆鸣声覆盖!
——她回来了。
回到了那片正在彻底崩塌的、属于终焉之主的破碎神国!
……
脚下不再是坚实的地面,而是不断塌陷、湮灭的空间碎片。头顶是翻滚咆哮的终焉乱流。不远处,那骸骨王座己彻底化为齑粉,终焉之主的身影在翻腾的暗影中若隐若现,血色星璇死死锁定着她,散发着被彻底激怒后、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她彻底抹除的狂暴杀意!
而在她西周的黑暗虚空中,如同被随意丢弃的残破玩偶——
机枢的机械残躯闪烁着最后的电火花,猩红的电子眼彻底熄灭。
聆风伏在冰冷的金属残骸上,碧绿的瞳孔涣散,手中紧握着半截聆风引的扇骨。
夜昙昂贵的燕尾服被撕裂,银灰色的短发沾满污血,他挣扎着想要融入阴影,却发现周围的阴影都在湮灭。
颜如玉的星盘彻底碎裂,散落在她身边,如同死去的星辰碎片。
青蘼的生命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指尖的翠绿光芒早己熄灭。
空蝉蜷缩在角落,身体软塌塌的,气息微弱。
云仙衡半跪在地,身前的《万卷书》虚影只剩下最后一片残破的光字,琉璃般的瞳孔中充满了疲惫与不屈,死死盯着凤筱的方向。
“大家……”凤筱的声音干涩沙哑,如同砂纸摩擦。看着眼前这如同地狱绘卷般的惨状,看着那些在终焉湮灭边缘挣扎的同伴,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窒息般的剧痛伴随着滔天的怒火瞬间焚尽了最后一丝迷茫!
她身上那件普通的蓝白校服,在终焉乱流的撕扯下猎猎作响,沾满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血污和尘埃。颈间的玄天仪吊坠滚烫得如同烙铁,裂痕又加深了,几乎要彻底碎裂。额间那枚“赦”字金印在沉重的校服下隐隐发热。
没有万象衣冠的神威。
没有青筠杖的生机。
没有月麟枪的锋芒。
只有这一身染血的校服,一枚濒临破碎的吊坠,和一个刻在骨子里的、带大家回家的誓约!
……
“杀神——!”凤筱猛地抬起头,染血的赤瞳,此刻因极致的愤怒和决绝,黑色再次被燃烧的赤红取代!死死锁定那翻腾暗影中的血色星璇,发出一声撕裂虚空的、饱含血泪的怒吼!那声音不再漠然,不再清冷,而是充满了最原始的、属于人类的愤怒与悲伤!
“你想终结一切?”
“你想湮灭希望?”
“你想让这归途——”
“永葬虚无?!”
……
她不再依靠任何神器,不再引动任何神道法则!她只是凭借着那身染血的校服下,那颗属于“凤筱”、属于“白筱”、属于那个只想好好活着、带大家回家的灵魂所爆发出的、最纯粹最炽烈的意志之火!
她猛地扯下颈间那枚滚烫到极致、布满裂痕、随时会彻底崩碎的玄天仪吊坠!
用尽灵魂全部的力量,将它狠狠按向自己剧烈起伏的、属于凡人的胸膛!
“以我之名,凤筱!”
“以我之魂,为引!”
“以归家之誓,为薪!”
“燃此残躯——”
“开——归——途——!”
……
无法形容的璀璨光芒,从她紧按吊坠的指缝中,从她染血的胸膛中,从她燃烧的赤瞳中,从她每一寸肌肤、每一根发丝中——轰然爆发!
那不是星穹之光,不是赦罪神光,不是龙炎之光!
那是……灵魂燃烧的光!
是意志突破极限的光!
是凡人对神祇发出的、最悲壮也最璀璨的——归家信号弹!
吊坠在她掌心彻底碎裂!
化作亿万点燃烧着灵魂之火的星辰碎片!
这些碎片并未消散,而是以她的身体为核心,疯狂地旋转、组合、坍缩、再生!瞬间化作一道贯穿了无尽终焉之暗、无视了空间湮灭乱流的——血肉与灵魂铸就的归途之桥!
这道桥,脆弱而悲壮,在终焉的狂潮中剧烈摇曳,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崩断!但它却无比真实地,连接着她,连接着那些散落在黑暗中的、残破的同伴!
……
“机枢!聆风!夜昙!颜如玉!青蘼!空蝉!云仙衡!”凤筱的声音在灵魂燃烧的光芒中嘶吼,每一个名字都如同泣血,“抓住它——!”
这道由她灵魂点燃的归途之桥,如同黑暗中的灯塔,瞬间照亮了那些濒临绝望的同伴!
云仙衡眼中爆发出最后一点不屈的星火,用尽最后力气抓住了延伸至她身边的一段光芒!
夜昙挣扎着,将染血的手伸向那温暖的光桥!
颜如玉、青蘼、空蝉……甚至那早己失去意识的机枢残躯、聆风的身体,都被那光芒温柔却坚定地包裹、牵引!
“蝼蚁!妄想——!”终焉之主暴怒的咆哮如同宇宙风暴!翻腾的暗影凝聚成一只遮天蔽日的终焉巨手,带着抹除一切的绝对意志,狠狠抓向那道脆弱的光芒之桥!血色星璇的光芒锁定凤筱燃烧的核心,要将她连同这最后的希望彻底碾碎!
……
凤筱的身体在燃烧!灵魂在燃烧!
那身蓝白校服在光芒中化为飞灰,露出其下布满金色赦罪神纹、却因过度燃烧而再次崩裂的身体!她七窍流血,赤红的瞳孔却燃烧着永不熄灭的火焰!
看着那抓来的灭世巨手,看着桥那端被光芒牵引、正在艰难归拢的同伴身影,她染血的唇角,却缓缓勾起一抹极致狂傲、睥睨神魔的弧度!
“神?”
“你看好了——”
“这归家的路——”
“老子——”
“开定了!”
她不再防御!不再躲闪!
而是将燃烧到极致、承载着所有同伴归家希望的灵魂之力,尽数灌注于那道光芒之桥!
桥身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硬生生扛住了那终焉巨手的抓握!虽然剧烈颤抖,光芒飞速黯淡,却如同风中残烛,倔强地不肯熄灭!
“走——!”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着桥那端嘶吼!
光芒猛地收缩!包裹着所有同伴的身影,化作一道逆流而上的、燃烧的流星,撕裂了终焉巨手的指缝,向着那被玄天仪最后力量锚定的、属于翁德里斯战场的坐标,义无反顾地——撞了过去!
在彻底消失于这片终焉绝地的最后一瞬。
凤筱最后的目光,穿过了崩塌的空间,穿过了终焉之主的暴怒,仿佛再次看到了那片洒满阳光的教室,看到了那个拿着录取通知书、笑容明媚的白筱。
她的嘴唇无声地翕动了一下,带着无尽的眷恋与释然。
然后,她的身影,连同那道燃烧的光芒之桥,在那只终焉巨手彻底握拢的刹那——
如同投入沸水的雪花。
彻底……
湮灭。
神祇府彻底崩塌,归于永恒的终焉之暗。
……
翁德里斯战场,某处被战火摧残得只剩下断壁残垣的废墟角落。
空间毫无征兆地裂开一道微小的缝隙。
一点微弱到几乎熄灭的灵魂之火,包裹着几道残破不堪、生死不知的身影,如同被吐出的残渣,狼狈地摔落在地。
硝烟弥漫,残阳如血。
风穿过废墟的孔洞,发出呜咽般的哀鸣。
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那条以血肉与灵魂强行开辟的——
归家之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