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槿之从风荷馆出来,重重的叹了口气。
抬眸看了风荷馆的房门一眼,知道自己伤害了一个可能对自己动情的女子,但她能有什么办法,她不是男的,给不了她想要的东西。
“侯爷……”无风走了过来,他身后的大夫一脸菜色。
苏槿之点点头:“让大夫给她看看,诊金给双倍。”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大夫得知自己能得双倍的诊金,顿时又高兴了起来。
无风应了一声,带着大夫进去了。
苏槿之回到正院,有心想解除这段婚契,但现在玲珑和铃兰都怀了孩子,还需要岑婉音掩护,在这个时代,嫡庶分明,以前自己是商户也就罢了,可如今自己是真的有爵位继承啊,嫡子出身能减去许多麻烦。
好一会,无风才回来禀报:“侯爷,大夫己经看诊过了,夫人有些忧思过重,大夫开了安神药。”
“嗯,让丫鬟们好好看着夫人,”
等无风应了声后,苏槿之才吩咐道:“现在皇太孙继位之际,本侯暂时走不开,你想办法出城一趟,去看看太子和其他皇子活下来没有,记住,不用多管闲事,就打探消息即可。”
她无非是想了解战况,并无救助那些太子皇子之意。
言罢,从自己的空间中取出一枚玉佩,此乃时知行所赠之玉佩:“若遇刁难,便报时统领之名。”
现今城门紧闭,城墙高耸,欲出城还需费些气力,然近日有人要出城颁布新帝登基之圣旨,此乃无风脱身之机。
若遭捕获,报时知行之名,言去探听消息,倒也说得过去。
无风应诺,将玉佩收起,继而出门静待时机。
待书房中仅剩她一人后,她凝视着皇宫的方向,幼帝登基,九皇子摄政,这场权力更迭的大戏方才刚刚拉开序幕。
但这与自己又有何干系呢?
她真的只是想回梁州安安稳稳当个商人,怎么就这么难呢?
九皇子甘愿让皇太孙继位,皇后和太子妃不会前朝事宜,对九皇子颇为信任。
不信任也不行,毕竟除了信任他也没有任何办法,有九皇子帮衬,幼帝才能顺利登基。
至于以后的事,只能等幼帝长大再说。
礼部尚书和礼部侍郎也顾不得他们支持的皇子如何了,为了不走兵部尚书和吏部尚书的后尘,他们只能投鼠忌器。
他们心里清楚,九皇子必定是拿着他们把柄的,但现在不说出来,就是要他为九皇子所用。
否则一个谋反之罪少不了。
至于九皇子缘何不登基,实乃朝臣难以应允。
相较成年之九皇子登基,朝臣们更倾向于扶持幼帝登基,如此既可执政,又无需受皇帝指摘。
九皇子对此心知肚明,遂决意扶持幼帝,自己则把持朝政。如此,待其拉拢足够多朝臣之后,便是幼帝殒命之时,此等算计,当真阴险。然他们亦是无奈,把柄为九皇子所握,只得听从。
于幼帝准备登基之际,吏部尚书、兵部尚书、威远伯,皆因社稷谋反之罪被斩首示众,其家族成年男女亦受牵连,不满十岁者尽皆充入奴籍。
就连生育西皇子与六皇子之贤妃与淑妃,当晚亦暴毙。京城上下,尽被腥风血雨所笼罩……
定远侯返回侯府后,先是严厉斥责了威远伯一番,随后单方面宣告解除其小孙子与威远伯三小姐的婚约,以表明自身立场。
紧接着,他又将自己的小孙子狠狠教训了一顿,毕竟他们家族险些因此遭受牵连。
幸而国丧期间,小孙子无法与威远侯小姐成婚,否则……光是想想,定远侯就几乎被这个小孙子气个半死。
倘若幼帝和九皇子不肯放过定远侯府,那他也只能舍弃这个小孙子了。
温子旭亦是心有余悸,懊悔不己。
若非国丧,他们定远侯府若被算进参与谋反之事,后果简首不堪设想。为避免引起幼帝和九皇子的嫉恨,他主动请罪,诚心忏悔的消息传入皇宫。
九皇子心中暗自冷笑,如此甚好,这个定远侯也该收为己用了。
虽然定远侯自父皇登基后就被打击狠了,但是开国功勋之后的底蕴也不是说说的。
但看忠义侯府便知道,他可是在这次谋划中帮了自己很大的忙呢。
二月初,为稳定朝局,稳定民心,幼帝在九皇子和朝臣的支持下正式登基。
正式更年号为建安元年。
幼帝的第一道圣旨便是册封九皇子为摄政王,待幼帝十五岁在执政。
之后封太子为景康皇帝, 封皇后为慈圣太皇太后,太子妃为母后皇太后……
一道又一道圣旨颁布。
其余皇子参与谋反,并没有得到任何封赏。
幼帝虽然不得不“信任”九皇子,但还是希望自己的父皇活着,所以亲自又下了一道圣旨,由时知行亲自带领三万大军去支援太子。
毕竟时知行虽然是十公主的准驸马,算上自己人,时家虽然势大,但现在他己经无法信任任何人了。
九皇子并没有阻止,反而还夸了幼帝有想法。
但建安帝心又沉了沉,他好歹跟在太子身边,耳濡目染之下多多少少也学了不少,见九皇叔丝毫不担心自己父皇是死是活,那基本可以确认,父皇己经死了,否则他岂会如此放松之态?
时知行领命带着兵营的二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顺安侯府
自那一天之后,岑婉音封闭了自己的内心,又一次冷冰冰的出现在苏槿之面前,可是望着苏槿之的眼神偶尔会流露出痛苦,但她忍住了。
苏槿之见她来了,放下手中的笔墨,目光平静担忧的看着她,仿若那天的冷漠是岑婉音的错觉。
她心中暗自叹息,面色却如寒霜般冷峻:“你无需如此,是我过于执着了,既是我提出的婚契,又怎能反悔,婚契依然有效,除非你想提前违约。”
苏槿之不知她是否想通,也只能当作如此,微微颔首:“你能想通便好。”
闻得此言,岑婉音心中仍不禁一痛,至此,她也终于明白,苏槿之是真的未曾看上自己。
若是那日自己未曾提及婚契之事,即便不相爱,是否也能相敬如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