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扫视着屋子里的东西,嘭一声。
桌子上的杯子被陈岁桉用力摔在地上,紧接着,陈岁桉连着桌子一起掀翻在地。
“滚!滚!”
“啊!啊!”
“都他妈的有病!有病!”
“一帮神经病!害我害成这样,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啊!”
陈岁桉歇斯底里的吼着,两天以来的压抑似乎都要被他喊出来。
经过这么一闹,他的腿终于是支撑不住,连着人摔倒在地。
陈岁桉捡起地上的碎瓷片,在即将把它碰向手腕的时候猛的收回手,往自己脸上割下一道口子。
我靠脸吃软饭?
祁书,如果我把这张脸毁了,你还会帮我吗?
陈岁桉想着,癫狂的把碎瓷片扔开。
“万工!”
“万工!”
祁书抬起头,看向门外的宋在。
“怎么了?”
上班时间宋在怎么跑这里来了?
祁书叫来杨忱灵帮自己盯着实验,自己则是出去了。
“怎么了?”
宋在跑的有点大喘气,声音有些不稳的开口。
“陈岁桉出事了。”
祁书嗯了一声,“他现在在哪?”
“宿舍。”
祁书脱下白大褂,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让他们今天按时下班,不用加班了。”
实验室几个人听了,面面相觑。
“哎!那个万工她男人怎么了?”
“这种男人最没什么出息了,肯定被人欺负了。”
杨忱灵看向他们,“早上万工说的话都当耳旁风吗?”
“不想干我今天下午就跟万工说,把你们两个从这里调走。”
这些搞学术的也是分三六九等的,杨忱灵比他们年纪都小,可她的脑子就是比他们好。几个人在她跟前也不敢多说,低着头开始做自己的事。
路上,祁书走的飞快,宋在跑步和她并肩。
“今天早上,有个助理路过陈岁桉宿舍,听到里面有骂人和砸东西的声音。”
“隔着窗户扫了一眼,看见陈岁桉拿着碎瓷片要自杀。”
“后面不知道怎么了?没割下去,反而是把脸毁了。”
祁书听到这里,脚步有些微微停滞,周身气压低极了。
“他今天遇到什么事了?帮我查一下。”
“正在查。”
祁书走到宿舍时,门口己经围了几个人,都是沈长清那边派过来送文件,还有叫来的医生。
“陈先生,你受伤了,我们给你包扎。”
陈岁桉坐在地上不语,只是看见他们要靠近的时候就拿瓷片抵着脖子。
几个助理看见祁书来了,自动让开一条路。
“万工。”
陈岁桉迷茫的眼睛有一瞬间亮光,可他还是背对着那些人。
祁书走进屋子,看见地上一片狼藉。
还有陈岁桉正坐在一地碎渣上,眉头紧锁。
“除了医生,其他人都离开。”
祁书浑身透着一股冷冰冰的味道,宋在也没看见过祁书这副模样,和几个助理一起离开了。
祁书走上前,半蹲在陈岁桉旁边。
“怎么了?”
祁书想要拿过陈岁桉手里的瓷片,可惜陈岁桉捏的紧。
祁书只好把他的胳膊拽下来,放自己手里握着。
“是什么让你不高兴了?”
……
“不想在这里待着?”
……
陈岁桉一首不说话,祁书也不恼。
“饿不饿?快中午了,我让人送饭过来?”
……
“我扶你起来,去隔壁房间歇会,这里过会让人打扫一遍。”
……
陈岁桉的情绪在见到祁书那一刻其实己经有些平复了,现在像个木偶一样任由祁书把他扶起来。
“我,我没控制好自己。”
“对不起。”
祁书嗯了一声,“没事,你还没好。”
“等到夏天,你就好了。”
“现在的天气还是有些冷。”
医生听着祁书的话,有些不敢置信。
快二十西度的天气还冷啊,
这两个人,都很奇怪。男的有病就算了,女的也这么冷漠?
能照顾好病人吗?
祁书把拐杖递给陈岁桉,自己在另外一边扶着他。
等把人送到自己屋子,交代医生把人照看好后就离开了。
陈岁桉没让医生帮他包扎,让人把药箱留下以后就把人打发走了。
祁书在食堂打饭,宋在看见祁书还跟个没事人一样吃饭,有些震惊。
“他怎么样了?”
“没事吧?”
“没事,挺好的。”
祁书打包好两份菜,“对了,你查到他今天做什么了吗?”
宋在哦了一声,“他吃完早饭就去院里转悠,碰到一个保洁。”
“我刚刚派人去问那个保洁了,人家说看错人了,以为陈先生是新来的花匠,把陈先生叫过去帮忙治疗一棵快死了的树。”
“陈先生过去看了一眼就说,治不活了,让保洁把树挖坑埋了。”
祁书叹了口气,“知道了。”
宋在也不知道祁书从这几句话里知道什么了,但看人没什么事,也不多问,转身端着餐盘走了。
刚走没两步,祁书就拉住宋在,“你给下面的人提醒一声,以后少议论别人。”
宋在哦了一声,自己今天早上是有听见几个人说看见陈岁桉了。
“放心,中午回去我会跟他们说的。”
祁书点点头,提着饭回去了。
回到宿舍,看见陈岁桉身上的血还没处理好,把饭放餐桌上。
“来,给你包扎伤口。”
祁书打开药箱,棉签蘸上碘伏开始涂抹陈岁桉脸上的伤口。
陈岁桉眼角低垂着,也不看她,手指绞在一起。
脸上这个伤口祁书也保不准会不会留疤,有点深,但如果后面好好保养,应该又是一张漂亮脸蛋。
两个人都没说话,包扎完手上,祁书收拾好医药箱。
“下午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实验室?”
“让你提前熟悉一下,沈长青那边应该很快就能批下来一个新的实验室。”
陈岁桉也不说话,祁书只当他是答应了。
“中午在这个屋子里休息,你的那间下午有人打扫。”
吃完饭,祁书让人上床休息,自己则是下楼去扔垃圾了。
中午研究院里静悄悄的,祁书顶着大太阳来到陈岁桉早上来的那个花园里,看见了那棵濒死的树。
只不过现在那棵树旁边多了一道忙碌的身影,一个戴着草帽的中年男人正在挖那棵树的根。
祁书走过去,“这树还有救吗?”
男人听见声音,抬起头笑着,“当然有。”
“等我把它移到花盆里,再照看几天,等过两天移回来,树就活了。”
祁书嗯了一声,“好。”
能活就好。
祁书想着,转身回到宿舍。
陈岁桉这个中午睡的不踏实,祁书扔垃圾扔半天都不回来,担心她走了。
起身想出去找人,没想刚打开门就看见祁书正在楼道里晒太阳,身上放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