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岁桉眉眼间带着一丝缱绻,“那我现在把窗户打开,你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好不好?”
“嗯。”
陈岁桉点了两下头,“你真好。不像他。”
祁书开窗的手顿了一下,随后又是若无其事的样子。
“没事,都会过去的。”
窗户打开,一缕春风溜了进来,陈岁桉有些混沌的脑子有些被吹醒了。
沈诚在门外看着这一幕,终究是有些受不住,侧过身靠着墙站着。
岁桉,你从来没这么对过我。即使是你还没生病之前,你对我的好总是夹生的。
你从来没对我这样过。
下午,沈诚再没回过病房,只是晚上送饭的时候来了一次。
“岁桉,今天炖了排骨汤,你要喝吗?”
祁书递给陈岁桉一碗,“喝吗?”
陈岁桉笑着接过,“嗯。”
一碗汤陈岁桉喝了两口就放下了,最近一段时间吃不下去什么东西,可这是祁书给他的,压下往上翻涌的恶心,陈岁桉也想喝几口。
“祁书,我不想吃了。”
祁书嗯了一声接过陈岁桉手里的碗,“明天可以比今天多吃一点吗?”
陈岁桉眼珠一转,随后点头,“我会努力的。”
晚饭过后,护士又来打针,沈诚在桌子旁坐着,祁书则站在床前。
“病人今天体征好了一点,做家属的多照顾着些。”
祁书嗯了一声,“知道了。”
护士走后,祁书也准备走了,今天从下火车就过来,还和沈诚打了一架。
身上本来就有味道,现在让她浑身不舒服。
“我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陈岁桉原本靠着的身体坐首了些,“你去哪?”
祁书看着陈岁桉的样子,耐心解释,“晚上我不陪床的,让沈诚来。”
“我要回去休息了,休息好了才能照顾你。”
“你别走,好吗?”
陈岁桉带着些渴求的语气,整个人像是要被抛弃一般。
“陈岁桉,我明天还回来,我不走。”
陈岁桉犹豫半晌,看祁书的脸色似乎今晚是肯定要走了,也就松口了。
“那你去吧。”
祁书走后,陈岁桉重新靠在床上,现在的天黑的己经晚了些。
七点的天如今不过灰蒙蒙的。
“岁桉,你怎么想的?”
沈诚忽然间开口了,“你想不想跟祁书离开这里,离开...我?”
沈诚怕陈岁桉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挑明了些。
陈岁桉没回应他,眼睛只是看向窗外,“今晚别关窗了,我想吹吹风。”
沈诚心下了然,“我知道了。”
深夜,沈诚靠在墙上听着外面的风声。岁桉,今夜风有些大,我先把窗关了。
沈诚起身把窗户重新关上,这一夜,陈岁桉因为祁书的到来倒是睡了一个难得的好觉。
早上祁书提着早餐过来时,陈岁桉正在打针,看见祁书来了,陈岁桉扯起一抹笑。
“你来了。”
祁书坐下打开早餐,“早上吃了吗?”
“没有。”
祁书递给陈岁桉一个包子,“素馅,没买肉的。”
陈岁桉一脸幸福的接过,“素馅也好吃的。”
祁书看着陈岁桉的样子,倒是有点想笑。
这人生了一场病,倒是变得呆傻可爱了。
“昨晚睡的怎么样?”
“听护士说,你最近一段时间基本都没怎么睡过。”
“还好。”
“你在的话,我睡得更好。”
祁书心里嗤笑着,这人多半是疯了。
睡不睡得好在自己的心病,心病好了自然睡得好,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我今天拿了毛线,你无聊的话给自己织条围巾,等到今年冬天就有的戴了。”
祁书把几捆灰色的毛线还有工具放陈岁桉床上,“我今天就在医院里陪着你,你的,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做。”
“我是不是耽误到你了?”
陈岁桉本来还笑着的脸听到祁书的话,又被愁容掩盖。
“没有,我要做的事和你差不多,都是打发时间的。”
说着,祁书拿起一捆黑色的毛线,看向陈岁桉比划了两下。
“我也准备学一下这种细活。”
陈岁桉笑着,“你不会吗?我教你。”
“你还挺厉害,我基本没见过哪个男人会织毛衣的。”
“是吗?你觉得我厉害吗?”
陈岁桉激动的问出这句话,祁书微微点头,“既然你会的话,那你指导一下我吧,我不会。”
祁书说着,往陈岁桉那边坐了些。
“我看人家都是织着织着挽出来一朵花,你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弄得?”
陈岁桉看了一眼祁书织的走向,随后开口。
“你这边,拿签子把线挑起来从这根线下面穿过去,绕两股就好了。”
祁书顺着陈岁桉说的这样一做,一旁的陈岁桉连连点头,“就是这样。”
“你按刚刚说的,压着这根线,绕着它织,就能织出来了。”
祁书学到了新技能,自然开始毫不吝啬的夸奖起来。
“陈岁桉,你藏得挺深啊。”
陈岁桉眼睛都成星星眼了,“那是你聪明,一讲就会。”
两人互相吹捧完,祁书就开始织起来。
“你是在给你织毛衣吗?”
“不是啊。”
“那你在做什么?”
“学个技能。”
陈岁桉看着祁书低头动作,“你以前很厉害吗?”
祁书手上停了一下,随后又道。“你说哪方面?”
“私人生活还是公开场合?”
“我想都了解一点,可以吗?”
似乎怕祁书拒绝,陈岁桉后面还加了一句。
“不算很厉害,工作而己,责任心比较重而己。”
“私人生活嘛,一般,养了两只猫,都是狸花,没养两天就把我抛弃了,隔半年回家看我死了没。”
陈岁桉听到这里笑了起来,“你的猫怎么还会弃养主人啊?”
“我们这里的猫都很忠诚的,就算天玩,可到了晚上还是会回家的。”
祁书点了点头,“我知道,村子里的猫一到晚上就回家,我看见过。”
“你喜欢猫吗?”
陈岁桉试探的问,“还行。”
“我给你找两只养好不好?”
祁书思考片刻,“算了,我最近很忙,没时间养。”
“你要养的话我可以帮你找找看。”
“那算了。”
陈岁桉语气里带着些失落,祁书很轻易的就觉察到了。
“你怎么生个病,变得这么爱撒娇了?”
“嗯?”
陈岁桉脸上闪过一丝疑惑,“那养一只吧,狸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