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就知道穆迎春原本是打算和季云策一人一只的,现在季云策被她割舍了,这两只手表就用不上了。
柳希音问:“确定不要了?”
穆迎春转过头,却能看到眼圈泛红,“他心里没我,我不是轻贱的人,弃我去的,我又何苦追着不放。”
穆迎春想明白了。
就算她身上有疤,配不上季云策那等出色的人,但她仍是穆家唯一的女儿,自有父母把她如珠如宝地疼着,她再也不会上赶着当砂砾了。
要是以后能碰到像少帅对少奶奶那样对她的人,她也许会考虑,但现在最要紧的,是让自己不再因为季云策难过。
他不配。
柳希音从手腕取下一只金镯子,套到穆迎春手上,“弃我去者不可留,我们都值得最好的。”
季云策不喜欢穆迎春是个人情感,没人会因为这个指摘他,他不该的是吊着穆迎春这么久,给穆迎春希望又在得了好处之后伤害她。
【渣男没跑了。】
放到柳希音的观念里,这种人都不配有追妻火葬场。
【但是,我偏要把穆迎春打造得闪闪发光,让季云策更配不上她。】
嘻嘻。
柳希音喜欢干这种拆人姻缘的事。
柳希音安慰了穆迎春,就去穆迎春的小厨房,亲手给她展示怎么做小蛋糕。
柳希音在科研院不想吃食堂就会自己做饭,研究过各国菜谱,能做出一百八十八种小蛋糕!
穆迎春在旁边打下手。
柳希音怕她的伤口再被牵扯到,不让她乱动,“你就等着吃吧,要是伤口再出问题,穆总长和穆夫人该找我算账了。”
这几天穆迎春一首跟着她,柳希音虽然比她小,但作为少帅少奶奶有义务照顾她。
柳希音做了三种口味的小蛋糕,给穆夫人各送一份,又让人给秦婉各送一份,还送了一份去军政府给宴长夜,连带着穆迎春送的那只男士手表。
宴长夜送完柳希音,就回到了军政府。
最近“神药”确实引发了不少事,他作为跟西月药社合作的主要经手人,更忙碌。
季云策也失魂落魄回来了。
宴长夜懒得理他。
常荣送来柳希音做的蛋糕和手表,说:“少奶奶说手表是穆小姐的心意,少奶奶一只您一只,让您看看合不合适。”
季云策坐在宴长夜的办公室,闻言抬头,“什么手表?”
常荣:“穆小姐说是穆总长的朋友从伦敦带回来的,是最新款,少奶奶很喜欢。”
季云策冲上来要拿,宴长夜却先一步拿走盒子,戴到手上,“少奶奶喜欢,我自然也觉着好。正好我先前的怀表坏了,替我谢谢少奶奶和穆小姐。”
季云策:“……”
常荣离开了。
季云策盯着宴长夜手上的表,“那只表本该是我的。”
宴长夜冷眸睨他,“你现在配吗?”
季云策心里憋着一口气,“是她跟我退婚,又不是我。”
季云策一向是高傲的人,他本来要接受和穆迎春的婚事了,是穆迎春打了他一巴掌,强硬要退婚的。
穆家把庚帖都送回来了,难道他还巴巴去求回来吗?
笑话。
他昨天追去盐场,穆迎春连两句话都没跟他说,后来他出来,还看到穆迎春笑靥如花地跟柳希音在不顾仪态地吃街头小吃。
季云策不是没吃过苦的人,宴长夜在战场时常碰到突况没饭吃,季云策也一样。
但在有选择的情况下,他受不了那种粗俗。
也就是宴长夜没看见他的少奶奶的样子,要是看见了,他只会更厌烦。
宴长夜调好手表的时间,眉眼都不抬,“那你说什么本该是你的?退婚了,你去找你的追求,她把自己的东西送人,有什么错?”
季云策被噎住。
他今天是冲动了。
他只是看柳大小姐脸色不好,而且近来城里柳家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柳希音有宴长夜给她兜底,己经有了完美的婚事,就算名声受损也无碍。
柳明悦不一样……
柳明悦并没有跟他说什么,看到他追出去,只说:“季参谋上次的谢礼我收到了,穆小姐好像受伤了,您最好去看看。”
然后就走了。
季云策额角碎发落下来,双手撑着宴长夜的办公桌,“你真的这么容易就爱上了少奶奶?”
柳家真千金跟宴长夜才结婚不到两个月,季云策不相信这么短的时间,宴长夜就不可自拔了。
怎么可能?两人从前又没见过。
宴长夜这才抬起眼帘,瞳仁黢黑,“少奶奶比你想的好。”
宴长夜没兴趣扯什么爱不爱的,国外传进来的什么罗曼蒂克,爱情,都让他觉得牙酸。
他只知道少奶奶合他的心意,跟少奶奶在一起他浑身舒坦,看见少奶奶开心他就心情好,还很想把少奶奶融进骨血里去,这样她就不会再整天想着逃跑,也不会再轻易受伤。
少奶奶还会给他送蛋糕。
宴长夜从旁边的食盒里拿出三只不同颜色的小蛋糕。
每一只都很精致,还用切好的水果画了笑脸。
宴长夜嘴角也不由勾起来。
季云策:“……”
宴长夜寻常不爱吃甜食,但少奶奶做的,一看就不一样。
就像他一向不爱女人靠近自己,却只想跟少奶奶有多近挨多近。
他放下手头的事,拿起叉子,尝了一口。
味道果然不错。
季云策:“……”
季云策颓丧地靠着桌子,声音低哑,“从什么时候开始?”
宴长夜瞥他。
季云策:“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接受少奶奶做自己妻子的?”
季云策跟穆迎春的相处并不多,但总好过宴长夜结婚前都没见过少奶奶。
可季云策一首抗拒这段婚事,对穆迎春也是抗拒的心理,他不知道要放下抗拒心态多久,才能做到宴长夜这样认可她是妻子。
宴长夜放下叉子,用巾帕擦干净手,“我不是跟你说过,少奶奶很漂亮。”
季云策:“?”
他像看个怪物,“你不要告诉我,你把她从帅府接到公馆,就是因为觉得她漂亮。”
他辅佐的少帅,什么时候是个色鬼?
宴长夜挑眉,“不然呢?”
少奶奶穿着婚服,在帅府一堆乱七八糟的女人中间像一朵花,虽然满脑子大逆不道,但那双眼睛无辜得紧。
宴长夜那时候就想掐着她,掐着干什么他不知道,就是想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