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上的喧嚣和怨念仿佛还萦绕在耳边。
叶凡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脚步轻快，心情比脚下的步子还要飘。
炼气二层巅峰！
只差临门一脚，就能踏入炼气三层，这速度，简首比坐火箭还快。
“集体模式果然给力啊。”叶凡摸着下巴，感受着丹田内充盈的灵力，脸上笑开了花。
不过，他也敏锐地察觉到，经过昨天那场“加练风波”，今天早上演武场反馈回来的修为暖流，明显不如昨天那么汹涌澎湃了。
虽然依旧可观，但增速放缓是事实。
“看来光靠晨练这块‘韭菜地’，有点不够持久啊。”
“那帮家伙被榨了一次狠的，估计得缓几天才能恢复‘活力’。”
“而且，天天这么搞，容易引起公愤，万一真把我套麻袋打一顿……”
叶凡缩了缩脖子，觉得还是得开发点新的“业务领域”。
风险要小，收益要高，最好是那种对方心甘情愿（或者无可奈何）被他“督促”的。
他需要一个充满“怨念”和“渴望”的地方。
一个失败乃成功之母，但成功率普遍不高的地方。
叶凡脑中灵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坏笑。
有了！
丹房重地！
那地方，简首就是“怨气”和“失败”的代名词！
多少外门弟子为了几颗基础丹药，耗费心神，倾家荡产，最后只换来一炉焦炭和满腹牢骚？
炼丹失败的挫败感，对丹药的渴望，对成功的执念……
这简首是完美的“韭菜地”啊！
叶凡当即调转方向，朝着宗门西侧，那片常年弥漫着古怪药味的区域走去。
还没靠近，一股混合着药草清香、丹药甜香以及浓烈焦糊味的复杂气味就扑面而来。
丹房重地，果然名不虚传。
这里并非只有一个炼丹房，而是一片建筑群，分布着数十个大小不一的石室，供弟子们租用炼丹。
此刻，不少石室门口都站着垂头丧气的弟子。
有的唉声叹气，捶胸顿足。
有的盯着手里黑乎乎的废丹，欲哭无泪。
还有的蹲在角落，怀疑人生。
“又失败了！这‘凝气散’怎么就这么难炼？”
“我的灵石啊！这个月的生活费又搭进去了！”
“火候！一定是火候！可恶，到底差在哪里？”
“我感觉我的手法没问题啊，为什么总是炸炉？”
叶凡溜达着，耳朵竖得老高，将这些充满“负能量”的抱怨尽收耳底。
他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来对地方了！
他走到一间石室门口，里面一个穿着灰色道袍的弟子正对着一尊半人高的青铜丹炉发呆，炉底还残留着黑色的药渣。
那弟子愁眉苦脸，眼神涣散，显然是刚经历了一场失败。
叶凡清了清嗓子，背着手，踱步过去。
“这位师弟，看你印堂发黑，面带愁容，想必是炼丹不顺？”
那弟子抬头看了叶凡一眼，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嗯。”
显然没心情搭理陌生人。
叶凡也不在意，凑近丹炉闻了闻。
一股刺鼻的焦糊味混合着未完全反应的药草腥气。
他意念一动，沟通脑海中的系统。
“系统，分析一下这炉失败的原因。”
【叮！分析开始……目标：凝气散（基础丹药）。失败原因：
1. 火候掌控失误，初期火力过猛，导致部分药性提前挥发。
2. 药材投放顺序错误，‘青阳草’与‘寒露花’间隔时间过短，药性冲突。
3. 凝丹手法粗糙，灵力注入不稳，未能有效锁住丹气。
综合评价：新手级错误大合集。】
叶凡嘴角一抽。
新手级错误大合集？这评价够损的。
不过，他喜欢！
他看向那失魂落魄的弟子，脸上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
“师弟啊，不是我说你。”
“你这炼丹……”叶凡故意拖长了音调，摇了摇头。
那弟子皱眉：“师兄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就是有点看不下去。”叶凡走到丹炉边，指着那黑乎乎的药渣，“你看看你这火候控制的，简首是惨不忍睹！”
“初期火力那么猛，你是想把丹炉点着吗？‘青阳草’的药性都快被你烧没了！”
那弟子脸色一变，有些惊疑不定。
这家伙怎么知道我初期火力猛？
叶凡没给他反应时间，继续输出：“还有你放药材的顺序！‘青阳草’下去没多久，就把‘寒露花’丢进去了？它们俩是仇人你不知道吗？药性相冲，不炸炉才怪！”
弟子眼睛瞪得更大了，嘴巴微张。
他……他怎么知道我把青阳草和寒露花放得很近？
这可是他自己摸索的“改良”步骤，觉得这样能融合药性，结果每次都失败！
叶凡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充满了“恨铁不成钢”。
“最后那个凝丹手法，抖得跟筛糠似的！灵力忽强忽弱，丹气都被你抖散了！”
“就你这水平，还炼什么丹？回家抱孩子都比这有前途！”
首白！
刻薄！
毫不留情！
字字句句都戳在那弟子的肺管子上！
那弟子被骂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胸膛剧烈起伏。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懂什么炼丹！”他气得跳脚。
叶凡嗤笑一声，眼神轻蔑。
“我不懂？我不懂能一眼看出你错在哪？是你自己蠢，还不让人说？”
“你！”弟子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但……他仔细回想叶凡的话，每一个字都像锤子一样砸在他的心头。
火候、顺序、手法……好像，好像真的就是这些问题！
尤其是药材顺序，那是他自以为是的“创新”，从未对人言，这家伙怎么知道的？
难道……他真是个高手？
可他这嘴也太毒了吧！
就在这弟子内心天人交战之际，旁边另一间石室也传来了动静。
一个脸圆圆的弟子，捧着一炉同样黑漆漆的废丹，哭丧着脸走了出来。
“呜呜呜，又失败了，我的‘回灵丹’……”
叶凡眼睛一亮，新的目标！
他立刻丢下还在纠结的第一个弟子，凑了过去。
“这位师弟，莫哭莫哭，让师兄我看看。”
他再次启动系统分析。
【叮！分析开始……目标：回灵丹（基础丹药）。失败原因：
1. 提纯不彻底，药材杂质过多。
2. 中期火候不足，部分药性未能完全激发。
3. 融合步骤出现偏差，灵力引导错误。
综合评价：比上一个稍微强点，但也错得离谱。】
叶凡了然于胸，对着圆脸弟子开口。
“师弟，你这‘回灵丹’，问题出在……”
他巴拉巴拉又是一通“砖家”式点评，语气比刚才还要刻薄三分。
“药材提纯跟没提一样，里面全是杂质，炼出来的是丹药还是泥巴？”
“中期那火候软绵绵的，你是怕烫着药材吗？它们是药材，不是你家娇滴滴的小媳妇！”
“还有那个融合，灵力走向乱七八糟，你是想让药性在里面开武林大会吗？”
圆脸弟子本来就伤心，被叶凡这么一顿劈头盖脸的毒舌攻击，眼泪当场就下来了。
“呜哇！你欺负人！我不炼了！”
他哭着跑开了。
叶凡：“……”
这就跑了？心理素质不行啊。
不过，他脑海里响起的提示音让他心情愉悦。
【叮！检测到目标‘张三’（第一个弟子）正在反思错误，努力程度：中！】
【叮！检测到目标‘李西’（圆脸弟子）情绪剧烈波动，产生逃避心理，督促效果：弱！】
【叮！综合督促效果判定：一般。奖励发放：微量修为*1份！】
嗯？才一份？看来光骂跑了不行，得让他们真的去改才行。
这时，第一个被骂的弟子，犹豫了半晌，咬了咬牙，竟然重新走回了丹炉前。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带着屈辱和不甘，但更多的是一丝破釜沉舟的决心。
他开始清理丹炉，准备重新开炉。
这一次，他完全按照叶凡刚才“骂”的要点来操作。
控制初期火候，小心翼翼。
严格按照标准丹方顺序投放药材，计算着间隔时间。
凝丹时，努力控制着灵力输出的稳定性，额头都冒出了细汗。
叶凡饶有兴致地站在门口看着。
周围也渐渐围拢了一些看热闹的弟子，对着叶凡指指点点，小声议论。
“这家伙谁啊？口气这么大？”
“好像是外门的叶凡，昨天在演武场发疯那个！”
“他懂炼丹吗？别是瞎指挥吧？”
“看着不像啊，你看张师弟好像真听他的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
石室内，丹炉开始微微震动，一股淡淡的药香开始弥漫出来，取代了之前的焦糊味。
那弟子紧张得手心冒汗，死死盯着丹炉。
终于，到了开炉的时刻！
他颤抖着手，打出收丹诀。
“嗡！”
丹炉盖弹开，三颗圆润、散发着淡淡青光的丹药静静躺在炉底！
虽然品质只是下品，但……
成功了！
是凝气散！
他真的炼成了！
那弟子看着炉底的丹药，整个人都呆住了，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猛地抬头，看向门口那个一脸“果然如此”表情的叶凡，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震惊、难以置信、屈辱、愤怒……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感激？
五味杂陈！
周围看热闹的弟子们也惊呆了！
“卧槽！真成了？”
“下品凝气散！虽然品质一般，但确实是成丹了！”
“张师弟之前失败了七八次了吧？被他骂了一顿就成了？”
“这……这叶凡，难道真是个炼丹高手？”
“可他刚才那语气，也太气人了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叶凡身上，充满了惊疑和……浓浓的酸味。
凭什么啊？
他就动动嘴皮子，骂得狗血淋头，别人就能炼成丹药？
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而此时的叶凡，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简首是天籁！
【叮！检测到目标‘张三’成功炼制凝气散，努力程度：高！对宿主指导产生信服，精神连接增强！】
【叮！督促效果判定：优秀！奖励发放：中量修为*1份！】
【叮！因目标成功突破瓶颈，额外奖励：技能【丹道精通（初级）】！】
轰！
一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精纯、庞大的暖流涌入叶凡的丹田气海！
同时，无数关于炼丹的基础知识、药理、火候掌控、手法诀窍如同醍醐灌顶般涌入他的脑海！
凝气散、回灵丹、清心丹……各种基础丹药的丹方、炼制要点、常见错误，瞬间了然于胸！
他甚至立刻就理解了刚才那个圆脸弟子失败的更深层原因，以及至少三种改进方法！
炼气二层巅峰的瓶颈，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瞬间被冲破！
炼气三层！初期！
而且，修为还在稳步增长！
叶凡舒服得差点呻吟出来，强行忍住。
他感受着体内奔腾的灵力，和脑海中清晰无比的丹道知识，再看看门口那一双双或震惊、或嫉妒、或茫然的眼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知识，果然就是力量啊！（特指通过督促别人得来的知识）
他明明连药材都没碰过一下，现在却感觉自己己经是个浸淫丹道多年的老学徒了！
那个成功炼丹的张师弟，此刻看着叶凡的眼神更加不对劲了。
他刚才分明感觉到，叶凡身上有那么一瞬间，散发出一种……丹道宗师般的气息？虽然很淡，但那种对丹道的理解和掌控感，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可是……他明明这么年轻，而且以前从未听说过他懂炼丹啊！
难道……
一个荒谬的念头，同时在丹房众多弟子的心中升起。
“这家伙……他不会是哪个丹神大佬转世，闲着没事干，故意跑来我们外门丹房……逗我们玩，顺便气死我们的吧？！”
浓郁的酸气，混合着药草和焦糊味，在丹房重地上空弥漫、发酵，久久不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