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烛火摇曳,将吴侧妃扭曲的面容映得忽明忽暗。苏暄端坐在雕花檀椅上,指尖无意识地着腰间玉佩,冰凉的触感让她愈发清醒。
“吴侧妃,我与蜀王素无往来,求情一事,爱莫能助。” 她话音落下,尾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
“夜雨,送客。” 随着苏暄一声令下,夜雨跨步上前,玄色劲装裹挟着肃杀之气。
吴侧妃突然膝行几步,发丝凌乱地垂落眼前,涕泪横流,“逍遥王!看在你父王的面子上,救救婷婷!不入蜀王府,入宇王府也可以……”
“那你该去求贵妃,或者找苏朗。” 苏暄打断她的话,唇角勾起一抹嘲讽,“我与宇王势如水火,你求我,无异于缘木求鱼。”
“苏朗试过了!宇王嫌弃婷婷失身,不肯纳她!” 吴侧妃突然伏地,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只有你能救她!只要你帮忙,我……”
“送客!” 苏暄猛地起身,广袖扫过案几,茶盏倾倒,茶水在桌案上蜿蜒成河。
吴侧妃却不退反进,眼中闪过一丝阴鸷,“逍遥王,我有话想单独跟你谈谈,是有关你母妃的!”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苏暄周身气息骤然变冷。她凝视着眼前这个女人,许久,才缓步走到她身侧,“说。”
吴侧妃凑近苏暄耳畔,声音低沉而阴森,“苏福安,你母妃身中剧毒,这世上唯有我有解药。只要你劝蜀王或宇王纳了婷婷,解药双手奉上。”
苏暄瞳孔微缩,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面上却依旧波澜不惊。她冷笑一声,后退半步,眼神如淬了毒的利刃,“你太高估自己了。蜀王、宇王,我都不会去求。至于解药……”
她顿了顿,语气冰冷,“这天下,还没有我解不了的毒。”
看着吴侧妃惊愕的表情,苏暄心中己然有了决断。南疆,是时候回去一趟了。虽然恋爱脑的母亲着实有些让人心生不喜,但母妃对她的心意和爱护是真。
帐内空气仿佛凝固,吴桐望着苏暄冷若冰霜的面容,心底泛起阵阵寒意。来京后听闻的种种传闻在脑海中翻涌 —— 苏暄与宇王反目成仇,绝不是虚言。她眼珠一转,余光瞥见司空云望向苏暄时关切的眼神,突然灵光乍现。
“云王殿下尚未娶妻,我听说……” 吴桐压低声音,几乎要贴到苏暄耳畔,“婷婷能嫁给云王也是极好……”
话音未落,一道猩红的鞭影破空而出!苏暄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杀意,长鞭如毒蛇般缠住吴桐的腰肢,猛地一甩!吴桐惨叫着倒飞出去,重重摔落在帐外的碎石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只见苏暄手持染血长鞭,发丝凌乱地散落在脸颊旁,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宛如即将噬人的修罗。
“觊觎我的人?” 她的声音冰冷刺骨,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简首是找死!”
就在她要冲出去时,一道熟悉的身影闪过。司空云长臂一揽,将她紧紧搂入怀中。他的心跳如擂鼓,却在她耳畔温柔呢喃,“阿暄,我只属于你。”
他的唇轻轻擦过她发烫的耳垂,“谁敢染指,我定让她付出代价。”
刚刚吴桐的话近乎耳语,声音极低,不过对于内力不弱的司空云、李元峰和夜雨等人来说却没什么影响,听得清清楚楚。见苏暄如此反应,司空云心里说不出的甜蜜温暖。
此时的李元瑞还一头雾水,挠着脑袋嘟囔:“到底说了啥?难不成是想把苏婷塞给我?我可……” 话未说完,就被李元峰一记爆栗敲在后脑勺上。
“蠢货!” 李元峰脸色铁青,一把拽住弟弟的衣领往外拖,“再敢没大没小地叫‘阿暄’,就等着被云王的暗卫割了舌头吧!”
他回头望向帐内相拥的两人,心底暗暗叹息 —— 这场风波,不过是更大阴谋的前奏罢了。
待两人的脚步声消失在夜色中,帐内的气氛陡然变得炽热。司空云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欲念,双手捧起苏暄的脸,深深吻住那颤抖的唇。
他的吻带着霸道与温柔,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揉进自己的骨血里。片刻后,他猛地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屏风后的软榻。
烛火在穿堂风中摇曳,将两人纠缠的身影投射在帐幔上,渐渐融为一体……
营帐外,冷月高悬,洒下的清辉映照着吴桐扭曲的面容。她瘫倒在碎石地上,嘴角溢出的鲜血将素白的裙摆染成暗红,活像一朵盛开的曼陀罗。
夜雨盯着她腰间晕开的血色,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招来侍卫,“送回营帐,传御医。”
他着腰间短刃,望着远去的身影暗自思忖:苏恒公子刚与己方结盟,这吴侧妃却三番五次下黑手。可叹苏恒夹在生母与新主之间,往后怕是要在刀尖上起舞了。
而在太后的营帐内,气氛凝重得能拧出血来。鎏金香炉中青烟袅袅,却掩不住空气中刺鼻的药味。
太后手中的佛珠被攥得咯咯作响,凤目圆睁盯着跪在地上的苏媛,“给哀家的外孙女下合欢散?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榻上,司空宇面色潮红,犹在昏迷中呓语,显然还未从药效中清醒。皇后手持染着药渍的帕子,指尖微微发抖,“人赃俱获,贵妃还有何话说?”
苏媛突然扑到太后脚边,发髻散落如枯草,“母后!宇儿对诗宁一片痴心,这门婚事本是天作之合!都怪福安从中挑拨……” 她的哭诉戛然而止,只因太后突然掷出的佛珠狠狠砸在她的额角,顿时渗出一片血珠。
“住口!” 太后声音发颤,“哀家看着宇儿长大,可不是让他用这般下作手段强取豪夺!” 帐外惊雷炸响,照亮苏媛扭曲的脸,也照亮这场皇家丑闻背后,翻涌的滔天暗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