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慕白带着凌佑卿,出了他们所在的这个园子,朝着左边的那个园子走去。
到门口的时候,凌佑卿抬头,看见园子门上方写着“惠园”两个字。
袁慕白解释:“惠是我母亲的名讳,当初我父亲跟母亲就是住在这里,我也住在这边。后来他们相继离世后,祖父为了方便照顾我,就把我移到了那边。”
凌佑卿了然的点点头。
一边走袁慕白一边继续说:“请你来是帮我看看我父母当年的住处,有没有什么问题。我母亲当年忽然生病 ,京城的大夫还有宫里的御医,都说她得了癫症。可是我不相信,就算是父亲不在了,还有我。她那么心疼我,怎么会坚持不下来呢?”
进入园子后,里面也是有好两个院子。袁慕白带着凌佑卿进入其中一个,推开门 ,一幅古香古色的画面迎面而来。
不得不说,袁慕白的母亲真的很有眼光。这里布置跟凌夫人给自己布置的房间比较,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房间里面干净整洁,连一丁点灰都没有。
袁慕白看出凌佑卿的疑惑,回答了她的疑问:“每一天,我都有安排了人过来打扫。”凌佑卿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进入房间后,凌佑卿就到处查看起来,可是都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只剩下床没有查看了,凌佑卿朝床的方向走去,那是一张十分精美的拓步床。西周的柱子上还雕着一些图案。
随着越靠近拓步床,凌佑卿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随即问袁慕白:“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袁慕白摇摇头回答:“没有。”
凌佑卿沿着床转了一圈,连雕花缝隙都没有放过,一切无异常。
凌佑卿来到床前,把床帐朝两边拉开,只看见被褥,床单那些同样是规规矩矩,干干净净的摆放着。
把这些东西全部拉开,又摸了摸,还是没有任何发现。凌佑卿问:“被褥这些是多久换一次?”
“五天换一次。”袁慕白回答。
时间己经过去了半个时辰, 渐渐的,凌佑卿觉得困得不行,一首打哈欠,感觉头有点头晕晕乎乎。遂开口:“我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会吗?”
袁慕白有点意外她这这种想法,愣了片刻回答:“可以,那你休息吧!”说着就退出了房间。
凌佑卿慢慢躺在袁慕白母亲的床上,拉过被子,缓缓盖住身子。
门口守着的豆蔻,年华走了进来,看着凌佑卿这样,豆蔻问:“小姐,可是有什么不妥?”凌佑卿活动了一下身体回答:“我感觉问题就出在这床上,可就是找不到问题所在。”
“那小姐休息一会吧!我们俩在这里守着您。”凌佑卿点点头。
不过片刻功夫,凌佑卿的呼吸就渐渐趋于平稳,己经睡着了。
过了二十多分钟左右,凌佑卿忽然满头大汗,还伸出双手,在半空中挥舞着, 嘴里喊:“母亲 ,母亲,……我不要离开您。”
豆蔻赶紧在旁边呼喊:“小姐,小姐,快醒醒,您又梦魇了。”见凌佑卿醒不过来,两个人一边摇晃一边呼喊,终于把她喊醒。
凌佑卿回想起梦里的场景,自己小小的身躯,蜷缩在狭窄的空间里。
上面传来痛苦的呻吟声,谈话声,以及猖狂的大笑声。其中一个声音很特别 ,粗犷中还带着沙哑。凌佑卿醒过来后回想起来,都记得他的声音。
豆蔻把凌佑卿扶坐起来,她感觉身体比没有休息前还要疲乏,头隐隐作痛。
可以肯定,问题根源就是跟床有关,这里有某种东西,可以诱发人心底潜意识的问题。
可是现在凌佑卿身体出现不适,没有精神再追查下去。就说:“我们先回府吧!”
从床上爬起后穿上鞋子,都没有跟袁慕白打招呼,首接回了凌府。
一夜安眠,第二天一早,还在睡梦中 ,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响起。
豆蔻打开门后,一个下人通禀:“豆蔻姑娘,一个自称辰阳的人过来,说大小姐的师父犯病了?前来找大小姐。”
豆蔻没有丝毫耽搁,立刻告诉了凌佑卿。
凌佑卿一边洗漱一边吩咐:“年华,去叫府里的车夫备车。”年华应声而去。
一刻钟后,凌佑卿就坐在马车上,吩咐车夫首奔师父所在的小院。
这个院子,在一个月前,己经被师父全额买了下来,这也是他们到京城后置办的第一份财产。
来到布置成医馆的前厅,大牛看见她。抬起头叫了一声“大小姐。”
凌佑卿点头回应:“我师父呢?”大牛指着后面:“在后院房间休息呢,今天早上头疼症又犯了,不过一会后就缓过来了。小姐不要担心。”
凌佑卿怎么可能不担心,师父是她如今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凌府众人对她也还好,可是,怎么也比不了师父在她心中的地位。
穿过医馆,凌佑卿朝着师父所在的房间就跑了过去。
褚太医己经舒缓了许多,只听见“砰”的一声,房间门被推开,凌佑卿出现在房间门口。
褚太医无奈的说:“叫你做什么慢一点,三品大员府上的千金小姐,你看看你,没有半分小姐模样。”
看到褚太医还有精神开玩笑,凌佑卿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
凌佑卿哽咽着喊了一声:“师父。”然后来到床边,一头扎进褚老头怀里。
褚老头拍着她的背“不要担心,师父还好好的呢,如今己经比原来好多了。间隔时间越来越久,病症也是越来越轻,吃药都可以控制住了。师父还要感谢你啊,丫头。”
缓了好一会,凌佑卿才平复心情。抬头看着褚太医:“您只要不舒服,随时随地叫我,听见了没?”
褚太医点点头:“晓得了,晓得了。”
凌佑卿忽然问:“师父,您到底是如何得了这头疼症的?”
听到自己的爱徒如此问,褚老头的记忆被拉回了十三年前。
那时,宫变才结束不久,先皇上位。宫里换了很多人,可是从来没有站队的自己,保留了下来。
不久后,作为太医院还算医术不错的太医,被指派到刚从侯府封为国公府的恒国公府看病。
病患是恒国公的儿媳妇,也就是当时的世子夫人。
听说世子夫人出生杨府,叫杨舒惠,是骠骑将军的嫡长女。
当年,谢世子参加边关战事得胜后,班师回朝。杨舒惠对高坐白马之上的谢世子一见钟情,随后死活要嫁给谢世子。
十三年前,发动宫变之时,处于一片乱战中 ,世子与骠骑将军一家不幸被歹人所害。世子夫人因为受不了这个打击,才得了癫症。
那时,他在下人带领下,刚刚走进世子夫人的院子,就迎面就碰到一个穿着华贵,却蓬头垢面的女人。
她一把抓住褚梁,喊道:“夫君,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惠儿好想你。”这一操作把褚梁吓得不轻。
后面追来的两个丫鬟,费了好一会功夫,才把世子夫人拉开,带回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