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后,凌佑卿起身,便准备往水月小筑去。因为凌佑微说过,这段日子,二姐姐根本没有回双栖院居住。
凌夫人也跟着站起来:“我同卿儿一块儿去吧!瞧瞧她们到底在搞什么鬼。”凌佑卿略作考虑,便点头同意了。
确实,自己接受现代教育十余年,总共活了三十二年。虽说来到这个朝代也有十多年了,可真要比起心眼来,却谁都比不过。
凌佑北也站起身子,高声喊道:“我也要去。”
于是,三人朝着水月小筑去了。
凌佑卿还是首次来到水月小筑,踏入院子之时,凌佑卿不禁呆住了,这里就好似凌府中的另一方天地。
只见这院子布局甚是精巧。正中央是一个由白色石头砌成的小池塘,池水清澈,在夕阳的映照下,闪烁着粼粼波光。
池塘里养着数尾红色锦鲤,欢快地游来游去。
通往房间的小径两侧种满各类花卉,有艳丽的牡丹,还有星星点点的雏菊。
院子的一侧,有一座小巧精致的亭子,亭子的柱子是朱红色的,亭顶铺着青瓦,亭子里放置着石桌与石凳。
凌佑卿心中暗自感叹:这二叔叔不愧是读书人,在这凌府,这里就是一个独特的存在。
冯氏正站在房间门口,见到娘儿三个一同前来,脸色微微一僵。她赶忙走上前,对凌夫人和凌佑北说:“大嫂,要不您和佑北到厅里等候,让佑卿去看看菲儿就好。”
凌夫人看着她问:“弟妹这般说法,难道我这个做大伯母的,没资格去看侄女了?”冯氏连忙赔笑:“哪有,哪有,是担心菲儿的病气过给你们。”
凌夫人心想:也是,自己倒没什么,可自己的儿子还跟着呢。要是真的染上病气,就会耽搁儿子去军营当值。于是点头:“也好。”
冯氏将她们母子安排在厅里坐下后,便带着凌佑卿朝着厢房走去。
进入房间后,只见凌佑菲病恹恹地躺在床上,看到凌佑卿来了,虚弱地唤了一声:“大姐姐。”凌佑卿应了一声。
走到床边坐下后,凌佑卿正要把脉。凌佑菲却一下子把手缩回到被子里,向凌佑卿问道:“大姐姐,把脉真的准吗?”“百分之八十吧,得看是什么病症了。”凌佑卿答。
冯氏在一旁骂道:“你这死丫头,说请别的大夫,你不愿意。非要请你大姐姐来,我好不容易请来了,你又在捣什么乱?”
听到母亲的责骂,凌佑菲才不情愿地把手伸了出来。
凌佑卿一搭上脉,心中便是一惊,这脉象……竟是——滑脉,这可是怀孕的脉象。
她不禁抬眼看向凌佑菲,只见凌佑菲眼神满是躲闪,还带着一丝兴奋。
凌佑卿心中思绪万千,在这个封建礼教森严的朝代,未婚先孕可是天大的丑闻。不仅仅是她自己,连自己跟佑微,甚至整个凌府,都会受到影响。
凌佑菲怎么会……难道是那次,宴会那天假山后面就有的。跟勇豫伯府世子谢必安一起的时候。
凌佑卿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转头看向冯氏,冯氏似乎还未察觉异常,只是一脸焦急地看着凌佑菲。
凌佑卿深吸一口气,对凌佑菲说:“二妹妹,你放宽心,我再仔细把下脉。”
说着,她佯装镇定地再次搭上凌佑菲的脉搏,同时大脑飞速运转着。
凌佑卿的眉头紧紧皱起,她知道这件事情一旦泄露出去,不仅凌佑菲的名声扫地,整个凌府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凌佑菲的手在微微颤抖,她的嘴唇也有些发白,凌佑卿轻轻握了握她的手,试图给她一些安慰。冯氏在一旁忍不住问:“佑卿,你二妹妹到底怎么样了?是不是病得很重?”
凌佑卿看了冯氏一眼,缓缓道:“二婶婶,二妹妹的病情有些复杂,我还需要仔细再查看一番。”
谁知道,凌佑菲忽然爆出惊天猛料:“我有身孕了对不对?”
这话一出,吓了旁边两个人一跳。凌佑卿还没有反应过来。冯氏跳起来就骂:“死丫头,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凌佑菲看着她笑:“我没有胡说八道,我清楚自己的身体,所以才不敢让你请外面的大夫。”然后又转过头看着凌佑卿问:“告诉我,我猜测的对不对?大姐姐。”
凌佑卿尴尬的点点头。冯氏抄起旁边的鸡毛掸子,一下子就打在凌佑菲身上,边骂:“我让你胡说八道,让你胡说八道。”
凌佑菲一边躲一边叫:“这可是勇豫伯府的孩子,您打坏了,等着伯府的人找您算账。”
听到这里,冯氏总算是停了手。在厅里听到厢房里面闹哄哄的,凌夫人母子两人,怕凌佑卿受到欺负,首接就往厢房冲了过来。刚到门口,就听到凌佑菲最后这句话。
凌夫人瞬间鼻子都气歪了,指着凌佑菲就骂:“你个不要脸的小娼妇,如此伤风败俗,还好意思在这里叫嚣。”
她的佑卿啊,在外十二年,刚刚回归家。现在连夫家都还没有着落,这小蹄子就闹出这种丑事。
凌夫人气得拂袖而去。她当然不是回自己房间,而是去了老夫人的福安堂,要把事情捅到老夫人面前去。
听到这个消息的老夫人,气得险些晕厥了去。随即开口就骂:“这狗娘养的,真真的是不要脸了。我的老天爷啊!以后我的卿儿怎么办啊?还有佑微和佑北,我凌府的脸真真是要丢尽了。”
骂完后,思索片刻,对凌夫人说:“去,老大媳妇,把全家都叫到我这儿来。”
刚刚进门的凌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被下人请去了福安堂。他一边走一边嘀咕:“那老妖婆又在闹什么幺蛾子。”
凌宽来到福安堂后,看到大房的人整整齐齐的都在,连凌佑南那刚出月子不久的夫人都在,凌宽知道事情不会小。
他赶紧上前对老夫人行礼:“母亲。”老夫人哼了一声,没有回答。凌宽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
就在这时,前去请冯氏跟凌佑菲的下人小跑回来,对老夫人禀报:“老夫人,二夫人跟二小姐不愿意前来。”
老夫人气得扔了手里的拐杖,指着凌佑南跟凌佑北说:“你们俩去,把这个小蹄子给我押过来。”
兄弟两个站起来,一下子为难起来。老夫人大声吼道:“还不快去,难道你们要凌府名声扫地吗?”哥俩不得不朝水月小筑去。
不知道哥俩用了什么办法,大家等了十多分钟后归来。后面跟着脸色难看的冯氏,还有哭哭啼啼的凌佑菲。
冯氏看到这么多人都在,心里也咯噔一下。只见她巧笑着说:“哎呀,什么事啊?值得这么大阵仗。”
老夫人端起身边的茶盏,朝着冯氏就扔了过去。冯氏也是眼疾手快,朝旁边挪了一步,踉跄躲了过去,好险些就被茶盏砸到了脸上。
凌宽看到这里,忍不住说:“母亲,就算是冯氏犯了再大的错,您也不该如此作为。”
老夫人冷笑着说:“凌宽,我自问从未对不起你们二房,可是你们二房却丧心病狂,准备拉着整个凌府陪葬。你自己问问,你的夫人跟你的女儿,都干了些什么?”
凌宽一头雾水的转过头,大声问冯氏:“你们干了些什么?惹得母亲如此生气。”
冯氏还没有回答,旁边的凌佑菲就尖叫道:“怎么了?难道就因为我有了身孕,我就罪该万死 ,你们要一起逼死我们二房不成。”
这话一出口,凌宽的眼睛瞪得像两个铜铃一样 ,不敢置信的看向凌佑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