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立医院太平间的灯光惨白得刺眼。秦望赶到时，李明的尸体己经被推入了解剖室，但门口站着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法医中心实习生秦望。"她亮出证件，"林教授通知我来看这具尸体。"
其中一个黑衣人检查了她的证件，摇摇头："抱歉，这具尸体己被特别部门接管。请回吧。"
秦望眯起眼睛。特别部门？市局根本没有所谓的"特别部门"。她正想争辩，手机震动起来。是柯守业发来的短信：
「尸体己被转移至老地方，走后门。——K」
秦望不动声色地收起手机，假装无奈地离开了。二十分钟后，她悄悄溜进了老殡仪馆的后门。地下室里，柯守业己经将李明的尸体放在解剖台上，正在检查。
"怎么做到的？"秦望轻声问，生怕惊扰了什么。
柯守业头也不抬："老刘欠我人情。"他指了指尸体，"情况比张奕更糟。看这里——"
秦望凑近，看到李明大张的嘴里，舌根处有一道细小的切口，几乎不可见。
"凶手是从这里伸入工具的。"柯守业说，"某种特制的长柄器械，能穿过咽喉进入体腔。"
秦望戴上手套，轻轻掰开李明的下颌。喉部深处隐约可见淤血和擦伤。
"手法非常专业。"她分析道，"凶手精通解剖学，知道如何避开主要血管和骨骼。"
柯守业点头："而且很耐心。移动所有内脏需要数小时..."他突然停住，从李明鼻腔里夹出一个小物件，"找到了。"
又是一枚金属片，同样的符号：圆圈套着倒三角。
"和张奕体内的一模一样。"秦望接过金属片，对着灯光观察，"这不是随机选择的符号，一定有特殊意义。"
柯守业沉默地走向角落的老式档案柜，从最底层抽出一个泛黄的文件夹。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几张发黄的照片和笔记。
"二十年前，师父处理过五具这样的尸体。"他声音低沉，"每具体内都有这种金属片。师父认为这是某种仪式标记，但一首没查清含义。"
秦望翻看那些照片——内脏错位的方式与张奕、李明惊人相似，只是排列图案略有不同。
"林教授提到《淮南子》中的'仙人体'。"她回忆道，"说古代方士相信特定内脏排列能让人获得超凡能力..."
柯守业猛地抬头："什么？"
"《淮南子》，西汉时期的典籍，记载了很多..."
"我知道《淮南子》是什么。"柯守业打断她，快步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古旧的线装书，"师父的笔记里也提到过。"
他翻到一页，上面是手绘的内脏排列图，旁边密密麻麻记满了小字。秦望凑过去看，发现那图案与林正德给她看的"仙人体"几乎一致。
"这太巧合了。"她喃喃道，"林教授说他们研究的就是这个..."
柯守业面色凝重："二十年前负责那些案子的法医就是林正德。当时他还是个年轻讲师，作为解剖顾问协助调查。"
两人对视一眼，都意识到了其中的蹊跷。
"您是说...林教授可能..."秦望没说完。
"我不下结论。"柯守业合上书，"但二十年前和现在的案子有太多相似点，包括这个林正德。"
秦望思索片刻："研究小组还有其他成员吗？"
"林教授说还有几个学生。"柯守业回答，"我们需要警告他们可能..."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秦望接起电话，脸色越来越难看。
"是周媛的室友。"挂断后她急促地说，"周媛是研究小组第三个成员，刚才接到一个电话就匆忙出去了，到现在联系不上。室友说她看起来很害怕。"
柯守业立刻脱下橡胶手套："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室友偷听到一个地址...城南废弃的制药厂。"
"我知道那地方。"柯守业迅速收拾工具，"二十年前最后一具尸体就是在那里发现的。"
秦望心头一紧："您认为凶手在重演当年的案件？"
"很有可能。"柯守业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布包塞进口袋，"我们得赶在下一个受害者出现前找到周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