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她打开了一旁的牛皮旧箱子，“还有新的。你想要新的还是旧的？”
这个有钱的知青惊讶瞪大眼睛，还有新的？
他难以抉择。
旁边有个知青眼疾手快，首接掏出钱来，塞到方华春手里，抢先一步说道：“婶子，我要旧的！”
最先开口那个知青连忙说：“那我要新的。”
这两个人抢书，像是一个信号，立马让其他知青清醒过来。
对啊，高考需要复习书！
这一些书俨然是数量有限，那就得先到先得。
刹那间，方华春就被团团围住。
无数个知青压向了她，想要塞钱拿书，生怕自己晚了一步没书了。
幸好方华春力气大，早早料到了这种情况，紧紧护住了书，收一个人的钱就交一份书。
这个时候谁也没有讲价，谁也没有压价，甚至于所有人都是拿出远远超过她心目中的价目的钱，来给她。
方华春自然也没有把多余的钱塞回去。
这个钱给得你情我愿。
她方华春收得心安理得。
最后，还有没有买到书的知青。
他们扼腕叹息。
“方婶子，真的没有了吗？”
“方婶子，我给你钱，你卖给我吧！多少钱都可以！”
方华春只能看别人拿出来的钱，不能赚钱，也遗憾不己。
不过，她是真没有了，都没有了！
她很有道德地实话实说：“大家，我是真的没有了。你们也看到，袋子跟箱子都是空空的。”
不少知青失望不己，焦急无措。
他们还没有买到书，怎么复习？
一群人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
方华春还是给了这群知青指了路。
“不如你们现在去镇上看看还有没有？废品回收站、书店，这些地方都去看一下。”
“还有，你们可以拍电报回去，让你们家里人在县里、市里、省城看看有没有，给你们寄过来。”
“再不济，你们可以合伙一起看呀。就是大家给有书的人一点钱，你们划定轮流时间，谁睡觉的时候，就给另一个人看。或者，你看这一本，他看那一本，其实轮下来，应该每个人都能够看到。这样也算是有效利用书本了。”
一群知青跟无头苍蝇似的，因为方华春这一番话，给弄清醒了。
有书的知青反应过来。
是呀，他刚才可是花了大价钱买到这些书的，如果能够有人帮他分担一下价格也挺好。
于是立刻有知青招呼开了。
“我这里仅限三个人！”
“那我这里六个，你们可以两个人看一本书。”
没有买到书的知青也在权衡，如果现在去镇上买，买不买得到还不一定，但是，留在这里跟其他人合伙看书的话，是肯定可以看到。
于是乎，知青院里的人一下子都忙碌了起来，大家三三两两划分。
就算跟人有点矛盾，但是，也有关系好的人，总能找到搭子。
当然了，少不了也有大家都特别讨厌的人，这种情况下就看大家的良心和心情如何了。
方华春也不管。
不过，在卖书这件事上，许多知青都挺感谢方华春的。
不说别的，人家是确实给他们及时带来了恢复高考这个消息，还愿意把书卖给他们。
“婶子，谢谢你了。”
不少知青跟方华春道谢。
方华春倒也没有挟恩图报的想法。
她摆摆手，“不用谢，你们给了钱的。好好复习啊，如果以后能够考上大学，也是一件好事。”
“对了，”方华春不忘拉生意，“如果你们有人特别忙，没空做饭，可以把口粮拿到我家，我给你们代做，但是，肯定是要收取一定费用的啊。我可是事先说明的。”
最有钱的那个知青倒是挺喜欢方华春这一点的。
赚钱之前，先跟你说个明白，你情我愿。
方华春提着一个空箱子，回到自家院子。
院子里很安静，估计那几个逆子逆子也是因为恢复高考的消息跑出去了。
正要转身，忽然身后传来逆子老西的声音。
“娘，听说是你把恢复高考的消息带回来的？你怎么能大咧咧说出去？应该事先告诉我呀？”
方华春翻了一个大白眼。
周木却不依不饶，冲到了方华春的面前，一脸控诉，满是责备。
“你要是告诉我，我就可以比他们多出一点复习的时间了。”
方华春淡淡扫了他一眼，“你在教我做事？”
周木一噎。
差点忘了，现在的娘不是从前的那个娘了。
他讪讪笑了笑，有点尴尬。
方华春却没饶过他们，“哟，多大的脸呀？还先告诉你，只告诉你？你怎么不让高考只让你一个人参加呢？那你肯定可以就可以考中了呀。”
“娘，我错了。”周木服软。
“那个，娘……”周木正想磨一磨方华春，让方华春拿钱去给他买复习资料。
却没想到，忽然又有一道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生生打断了他的话。
周木撇嘴，愤愤不平地看向冲过来的王芬芬。
这个王芬芬，怎么总是打断他的好事？
王芬芬却对周木视若无睹。
她这会儿根本没心思关注其他人，满心满眼只有方华春。
“娘！”王芬芬首接抓住方华春的手，“娘，听说你卖了很多复习书给那群知青？有没有留一套给我？”
“什么？”
方华春还没说话，周木先失声尖叫起来。
“娘！你还买了复习书？”周木瞪大眼睛扒拉住方华春。
他跟王芬芬一人一边，方华春的手臂被两人扯得生疼。
他用力，一下子抛开两个人，“说话就说话，别扯扯我，疼。”
王芬芬现在有求于人，对方华春的态度可好了。
“呀，娘，不好意思啊，”王芬芬给方华春捏了捏手臂，“那个，我给你按摩按摩。”
她讨好道：“娘，您还有没有剩下的复习资料？”
周木抢着说：“有也是给我！”
他睨了王芬芬一眼，“我可是娘的亲儿子！”
王芬芬被气到了！
事实也正是如此，就凭这个老太婆平时对她的那副德行……
给她留书？悬！
方华春才懒得管这两人吵架。
她首接转身就走，扔下一句：“别吵了，一本都没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