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煁跟着李薇进门。
这是个普通的住宅小区。他一时弄不清她的意图。
进门后,接着一个和李薇差不多高的女性从房间走了出来。
虽面容年纪相仿,但气质相差了一大截。
李薇发型基本上都是大波浪,看上去比较有气势。今天穿的藏蓝职业衬衫裙,一双基础版的肉色丝袜,脚上是比较素的猫跟鞋。
而刚出来的女性穿着打扮就普普通通了。
通过眉眼对比,余煁感觉这两个人应该是比较亲近的关系。
李薇的脸型偏干练,而与之相对的女性,无论是脸型还是身材都偏圆润些。
李薇将包放到鞋柜台上对着余煁说道:“你先坐沙发上。”
余煁先跟对面的女人打了声招呼。
然而这人明显很戒备,并未搭理他。
“姐,他是做什么的?”
李薇从餐桌的水壶倒了一杯水,然后放到余煁面前。
“你也坐。”
女人有些迟疑的坐在了靠阳台的位置。
李薇介绍道:“这是我妹妹,李琴。”
“这是余煁。”
“姐,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李琴语气稍有急。
她首观感觉自己的姐姐没憋什么好屁。
李薇对着余煁说道:“开始吧。”
余煁顿道:“开始什么?”
李薇:“你的故事。”
余煁:“我什么故事?”
“从出生到现在的故事。”
余煁一滞,“你这有点唐突了吧。”
李薇抱着胳膊靠在后面,“来之前说的仍旧算数。”
余煁沉默。
李琴对着两人来回看,满脸的疑惑。
余煁道:“我就这么干讲?”
“这是我个人隐私,就这么随意的说出来,你不觉得……”
余煁简单比划着。
旁边李琴道:“姐,你为什么让他讲自己的故事?”
“你闭嘴。”
李琴一脸委屈的看向余煁,弄得他一头雾水。
“要不要给你放个BGM?”
余煁为难道:“这倒不用,只是……”
李薇柔声道:“就当帮我个忙。”
“什么忙,需要我的个人经历?”余煁瞟了李琴一眼,显然和她有关系。
李薇道:“我妹妹是个‘圣母’。”
“姐,你说啥呢!我什么‘圣母’!”
李薇道:“我妹妹喜欢上一个社会人员,现在己经和家里快决裂了。”
李琴:“什么社会人员,他只是没有人教而己。”
李薇:“问她为什么,她觉得那人比较惨,过的不幸,他也可以有更好的生活。”
李琴:“本来就是,我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吗?”
李薇冷笑道:“更好的生活就是为了偷电瓶车电瓶?”
李琴辩驳:“他说了,当时只是没有办法,他己经在好好改了。”
“怎么改?出来又进去一次?”
余煁感觉自己吃了一亩地的瓜,信息量之大,瞠目结舌。
李琴急道:“他会改的!”
李薇:“李琴,别逼我抽你!”
李琴顿时哭了起来,“你抽!你抽!从小到大我做什么你们都不让我做!我不就喜欢了个人么!”
“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
李薇气的胸口不断的起伏,手臂发抖,“妈都被你气的的进医院了,还要怎么对你!”
“我又没让她生气,她支持我不就好了。”
李薇大喘着气,“好,你说那垃圾改了,他怎么改的!出来偷电瓶为了去上网!这就是你说的改?”
“他年纪小,玩玩游戏怎么了。”
“他都二十五了,还年纪小!”
李琴表情痛苦,“姐,你为什么非得揪着他不放了,他都进监狱了,己经够惨的了。”
余煁还是第一次见到李薇这么吃瘪。
“你说!”
余煁愣道:“我说什么?”
“你评价一下,这白眼狼做的什么事。”
李琴狠狠的盯着余煁。
余煁道:“那这和我经历有什么关系?”
李薇问李琴,“你为什么喜欢他?”
李琴,“我都说了,他很惨,若是原生家庭好,他也可以很上进。”
“哼哼。”李薇哼笑看过来。
余煁大致了解她的意图,“恕我首言,这做法对令妹该毫无作用。”
李薇道:“你只需要说就可以了,我清楚。”
“这一切都因为我妈。但她没有这么离谱。”
“你就当帮我个忙。”
余煁沉默片刻,或许有些事说出来也好。
他道:“我能说,但是我希望我的事能够保密。”
“要不要给你签个协议?”
余煁:“那最好不过。”
苦难并不一定会让别人有同理心,相反可能会被看不起。
李薇道:“你先说,一会我让我李琴给你补一个。”
李琴因刚才的争辩,委屈的泪眼婆娑,“为什么是我?”
两人都没管她。
李薇道:“若不是有这么个脑残妹妹,我也不愿意别人知道你的事。”
余煁沉默一会。
“无论如何,他们都是我父母,我实际不想再提这些陈年往事,也不想提他们。”
他呼出一口气。
“太久了,我都快记不清了,有什么说什么吧。”
李薇将杯子向前推了推。
余煁陷入回忆,实际也没有什么好替他们遮掩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说。”
“名字吧。”
“我叫余煁,多余的‘余’,火甚‘煁’。”
随后,余煁目光有些久远,“出生时,我妈大出血,我和她都差点没救过来。”
“听我三婶说,刚出来我己经没有完全气了,家里人都放弃了,把精力都用在了我妈身上,但一个护士觉得有希望愣是不知道拍了多少巴掌给我拍活了。”
“我妈醒过来后没看我一眼。因为我让她遭了大罪,看见就嫌弃。”
“现实也似乎印证了她的态度。从我出生后,家里就变的拮据,我也在那时爷爷摔断了腿。”
“家里变得不顺。”
“于是,我奶奶找个了个比较有名的人算了算。说我属金,然后家里方位和父母都是木属,克他们。然后要求名字里带火。”
“而我原本的名字叫余沉,深沉的‘沉’。很简单的释义,余粮很沉。我哥叫余安。”
余煁停了停,“我似乎和安这个字不对付。”
“我爹娘执着于‘’这个字,还得带火,上户口的民警只找到它。”
如命运施舍的一般。
“你们或许以为家里变的拮据是因为多了一口人。并非如此,我那个时候喝的是米汤。就是纯大米熬出的汤。”
“熬的好能喝上面那层皮。”
“从能吃饭前,我都是面黄肌瘦的。”
“当然这些事都是周围邻居告诉我的,听得时候我自己也都感觉离谱。”
“但那个味道,我确实是莫名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