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萱来过的第三天,余煁收到了云峰集团法务递来的律师函。
正是由李薇送来的。
集团将要对他之前的重大过错进行追责。
而由李薇出面则足以说明问题。
是萧澜授意的。
该来的终究是来了。和萧澜共事近三年,余煁清楚她不会因为他这点付出而有任何的感动。
他如今也是见过太多的有钱人,他们的抽离感都很低。即使辛劳工作十几年的佣人,也始终是佣人。
不会因为他们的离职或者离开而有任何的改变。
余煁神情恍惚道:“我没有那么多钱。”
李薇饶是见过各式各样的人,但再次见到余煁时仍旧被吓了一跳。
她还记得上次见到余煁时,虽然是普通人,但行为举止己经充满着儒雅。
她当时还感慨,他这三年的变化之大,成长之快!但转眼就变成了这样。
前后有一个月么?
李薇能做的只有让自己的语气和蔼点,毕竟她也看不懂萧澜的态度。
“没有那么多钱,可以继续在公司工作。你们萧总说了,可以从工资里扣,也会给你保留好生活费。”
余煁表情痛苦的摇着头,“我没有那么多钱。”
“我赔不起。”
李薇皱眉,她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她试着呼唤道:“余煁?”
突然,余煁猛的看向她,眼中血红。
李薇顿时被吓得站了起来,但发觉余煁似乎并未要做什么,便松了口气。
“我刚才说了什么?”
余煁侧身揉着额头,“抱歉,我最近记性很差。”
“你刚才说了什么?”
李薇重新坐下,“你可以回公司工作。”
余煁苦笑的摇头。
李薇回忆着刚才余煁暴戾且充满侵略性的眼神,她不自觉的喉头上下浮动,筒裙下的腿换了个姿势。
她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她知道面前这人身体里恐怕住着一头野兽。她有些为自己的闺蜜担忧。
将一个男人逼到这种程度,到底是为了什么。
李薇轻抿了一下红唇,“你可以试着回公司,毕竟云峰集团你也清楚。”
余煁抬头,“啊?”
他见李薇没说话,接着解释道:“抱歉,我没听好你刚才说的话。”
换做以往,李薇对这种态度早就不耐烦了,但不知为何现在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丝毫不生厌。
看着余煁这副颓废的样,她心里莫名的感伤。
说实话。三年来,每次见到余煁,他都有变化。比她律所里的任何一个年轻男女成长的都快。
萧澜虽然漂亮,但那一副冷冰冰的样,只要接触下来,是个男人都会觉得没意思。
但这家伙三年来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即使遭受任何的白眼不公都能变成生长的养料。
“你可以试着回公司。”
余煁再次摇头,“钱的事,我再想想办法吧,麻烦你了。”
“我尽快。”
“你怎么筹钱?筹不到钱呢?”李薇追问道。
余煁低垂着脑袋,叹了口气,“那你就按照正常程序走吧。”
李薇不解,“既然有解决的办法,为什么不用呢?”
“没意义。”
为了今天,他几乎可以说是“头破血流”。回到云峰,他的心态不一定比现在好,而且怎么回去?
李薇沉默良久,没有离开的意思。余煁也不再多说,手撑着额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久。
李薇道:“这钱,我借给你吧。”
余煁抬头,“为什么?”
“财务的事,恐怕到时候也是我来操作。就你现在的状态,我觉得很可惜。”
余煁有些不解,“你可是律师。业界最优秀的律师,这种事怎么看都不太理智。”
“律师偶尔也有想打人的时候,虽然明知不合法。”
“好端端的一个人,经过我手废掉。你就当是愧疚吧。”
余煁沉默不语。
“不借?”
余煁看向李薇,“能让我想想么?”
他不是太相信面前这个女人。原本没有舆论的问题,他还有其他路。眼下余煁己经想不出还有其他办法了。
“这样,想好把卡号发我消息。”
……
李薇刚走没多久,萧萱又来了。
这次不止她一个人,还带了一队家政。不顾余煁的反对,强行将屋子打扫了一遍。
余煁想起,她上次来说的就是这个事。
确实不重要。
余煁坐在阳台,萧萱掐着腰走过来,“喂!你家还是我家啊!你动一动啊!”
“动了也会变回来,不如不动。”
“租的地,也住不久。”
萧萱顿时说不出话来。
她来回踱步两圈,“倒是妹妹我多事了。”
余煁顿时皱眉,“你干啥?萧黛玉?”
“咯咯。”萧萱上手乱揉一同余煁的头发。
后者不耐烦的扭开。
萧萱嫌弃的甩了甩手,“几天没洗了!”
余煁不语。
萧萱窝火道:“老大在这,你打起精神行不行!”
余煁一笑,萧萱接着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趁着这会有点精神,多给你说点话。”
萧萱瞥过来,“你这话,怎么感觉味道不太对,你不会生病了吧?”
余煁摇头又点了点头,“医生说没问题。”
“不是,你看那些大夫有啥用,只靠机器。等着让我们家合作的医院检查一遍。”
余煁摇头,“还是说事吧。”
萧萱看着快打扫完的家政,“重要的事?”
“看对什么人吧。”
萧萱疑惑道:“什么意思?”
余煁:“对我之外的人都不重要。”
“切!”萧萱翻了个白眼,“故弄玄虚!”
虽是态度上有些鄙夷,但还是大长腿一弯,坐在了余煁旁边的凳子上。
她个头虽不比萧澜,但一米七,给大长腿预留了足够的空间。
而且单看腰,余煁觉得他一只手就能握住。
他缓缓道:“我个人无论在哪个方面都是很普通。一个这么普通的人,为什么能挂这么久的热搜?”
萧萱也是极聪明,“有人针对你呗。”
“所以,是针对我姐?”
“嗯?你怎么不说了?”
余煁:“协议的事,应该没有多少人知道。”
但具体谁知道,他确实不知道。
“不是我姐?”
余煁:“但我最近遭遇的事,全都和你姐有关系。”